一夜三路人馬都各自懷著心思睡的安穩,養精蓄銳隻是為了更快的扳倒自己的對手。
白雲飄飄,微風不燥,陽光正好,李菀茗從床上翻身而起,她可沒有忘記自己現在的身份。
欽點女捕頭!
這可是有史以來第一份榮耀,更何況她的肩上還承擔著巨大的使命,拯救皇後,拯救自己。
三下五除二的穿好衣服,光著腳丫子跳到了地麵上,腳底傳來的冰冷讓李菀茗更加清醒,尋到了自己的鞋,穿好之後拿起一方白巾浸了水往自己臉上擦去。
“又起這麼早,不多睡會嗎?”楊西念的聲音響起,還參雜著些淡淡的睡意。
“不了,我心裏有事睡不著,倒是你啊……”李菀茗擰幹了帕子擦掉自己臉上的水珠,放好,轉眸淡然的看著楊西念,“一天跟個沒事人一樣,好像這件事不是關於你的一樣,我都替你著急。”
楊西念心下苦笑,他著急辦事的時候是你沒有看見好嗎?讓你看見了估計你都會打我,而不是就這樣說兩句,還是乖乖閉了嘴,雙臂放在腦後撐著頭看著忙忙碌碌的李菀茗。
“喂,說你懶你還賴下了,快到起床,隻有明天一天時間了,我怕我一個忙不過來,你今天得幫我。”李菀茗耍賴似的大步跨到楊西念跟前,扯了他的被子就要拽他起來。
終於開口要他幫忙了,可真是不容易啊,楊西念不由會心一笑,沒有什麼比自己愛的女人依賴自己更幸福的了,男人的肩膀除了扛擔子,那就是給女人靠的,屈起雙膝,轉身下了床。
李菀茗看見楊西念已經起床了,便站在銅鏡跟前綰發,不管怎麼弄,總是有幾絲調皮的發絲留戀著外界不肯回去歸隊,氣憤的一把全散了發絲,如雲的黑發立即垂落下來,像是上等的綢緞。
楊西念穿好衣服正綁著腰帶,忽然感覺眼前光線一晃,條件反射似的抬了眼看去,婀娜身姿,秀發飄飄,不同於往日的英姿颯爽亦或是天真可愛,現在的李菀茗多了份成熟的慵懶,看的楊西念竟是移不開眼去。
李菀茗在梳妝台上東找西翻的,終於找到了個環狀的繩子,雙手攏起秀發,高高紮了個馬尾在腦後,轉身準備出去傳膳,卻看見望著自己發呆的楊西念。
“喂?”李菀茗走到楊西念跟前抬頭看著他,眼裏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像是要將自己深深地吸進去。
“菀茗,”楊西念忽然沙啞著嗓子深沉道,“秀發如瀑,美人如玉,說的就是你吧。”伸出修長的手緩緩插進李菀茗腦後的發絲柔聲道。
“得了得了吧,大清早的跟我來這麼肉麻的好嗎?”李菀茗十分不解風情的拍開了楊西念的手。
現在是非常時期,那還有心思跟楊西念打情罵俏?就像是那時候追捕顧塵峰的一樣,為了追捕顧塵峰,不惜撞開門,手臂被劃傷也無所謂,總之呢,李菀茗就是個不解風情的狂熱抓捕迷。
楊西念無奈笑笑,走出門去,幫她傳早膳。
李菀茗還在清點自己包裹裏的物品,沒過一會,門外響起了敲門聲,李菀茗手邊騰不開手,以為是楊西念要進門,不耐煩的擺了擺手。
“門又沒鎖,你自己進來不就好了嗎?”
“額……我隻是怕你正在換衣服什麼的。”一個熟悉的嗓音在門口響起,但卻不是楊西念的聲音。
“啊?怎麼是你?”李菀茗驚訝到,沒想到這一大清早就有貴客上門,連忙放了手中物品讓他坐下。
顧塵峰一身鎧甲未脫站在門口,手上拿著頭盔,似是被李菀茗的反問句傷到了心,臉上有一瞬間的落寞,順著李菀茗的手勢走了過去坐下,身後跟著一個體態臃腫的宮女。
“這位是……?”李菀茗衝著顧塵峰擠擠眼,詢問著身後女子的來曆。
“春花。”簡單明了的兩個字,沒有多餘的話。
聽的李菀茗噗的一笑,春花胖乎乎的臉一皺,聽見李菀茗的笑聲,不滿的回頭瞥了她一眼。
“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隻是跟外麵一家春樓的名字重了讓我覺得很驚訝。”李菀茗手捂在嘴邊輕輕咳了幾聲,掩飾著自己的尷尬,隨即望著顧塵峰,眼裏詢問著,你帶她來幹嘛啊?
“她被人追殺了。”顧塵峰讀懂了李菀茗眼裏的意思回答道,聽的李菀茗一愣,不是楞那女的被人追殺,而是震驚顧塵峰居然讀懂了自己的眼神!
楊西念傳了膳走到門口剛好聽到這麼一句話,隨即有進門接過話茬道,“哦?被誰追殺?”
顧塵峰看見楊西念走了進來,站起身衝著他點頭示意,因為李菀茗的關係,楊西念對他也十分照顧,所以二人現在,也算的上是好朋友了。
“具體還不知道,她不肯說。”顧塵峰瞥了一眼還在為剛才李菀茗失笑出聲生氣的春花。
楊西念順著顧塵峰的眼神望去,隻見一個略微肥胖的女子一身宮裝撅著香腸嘴不知在生氣些什麼,眼眸一黯,隨即蹦發出萬丈光彩,不禁出聲哈哈大笑。
顧塵峰與李菀茗二人雲裏霧裏的對視了一眼,眼裏都寫著疑惑不解,旋即又看向楊西念,詢問著他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在一旁賭氣生氣的春花一聽這聲大笑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本來她就是那種口無遮攔的貨,根本不懼怕權利,有種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感覺,所以在與顧塵峰對話時才會那般回應,楊西念的一聲笑讓她頓時血氣上湧,一張圓鼓鼓的臉如塗朱丹。
“有什麼好笑的,叫春花又不是我的錯,還有叫阿貓阿狗的呢!”
楊西念聽著這聲咆哮,無奈一笑,誰笑她的名字了,他這是為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而開心。
“西念?你幹嘛忽然大笑啊,怪嚇人的。”李菀茗雙手搓了搓起雞皮疙瘩的胳膊,疑惑道。
顧塵峰也皺著眉頭看著楊西念,看楊西念的表情,好似是認識這個春花,有些搞不清楚情況,隻能等著楊西念親口回答了。
楊西念笑而不語,緩步走到春花麵前,薄唇輕啟。
“你可還記得我?”
春花聞言抬頭疑惑的看著眼前這個封神如玉的男子,一身白衣,挺拔的身姿,慢慢與腦海中的某個身影慢慢重疊……
“是你!”春花驚呼出聲,隨即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忙掩了嘴行了個禮,“參見太子殿下。”
本來,宮裏的人認識太子並不稀奇,稀奇的是那宮女看見楊西念的表情並不是熟知的淡然,而是僅僅一兩麵之緣的無知。
“昨晚那場戲看的如何?”楊西念笑意盎然。
“太子殿下說什麼呢?我什麼都不知道。”春花一聽楊西念問起了那晚之事,立刻心生警惕,大臣還有皇親國戚之間的明爭暗鬥一個小姑娘怎麼會了解,在她不清楚情況的時候,所有人都可能將她出賣,送到楊擎的刀下。
楊西念聞言愕然,難道她並沒有進去?或是進去了裏麵早都完事了?不可能啊?難道是藥力不夠?一瞬間各種謎團如潮水般湧來,衝擊著楊西念的大腦,深鎖了眉,這件事沒有成功的話,下一步該怎麼做呢?時間真的不多了。
顧塵峰聽著春花與楊西念的對話,不知所雲,上前一步站到楊西念跟前。
“你們倆說的是什麼?什麼那場戲?”
楊西念皺了眉頭不知該講不該講,正巧這時蓮香敲門走了進來,“太子殿下,太子妃,用膳了。”
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楊西念故作淡然實則緊張無比的三步並做兩步跨到餐桌前,伸出手臂邀請眾人上座用餐。
顧塵峰探究的眼光在楊西念身上掃了又掃,楊西念有意回避這個話題,肯定有內幕,一會絕對要再問問他。
李菀茗卻沒有管那麼多,本來自己事已經夠多的了,不想再添幾個,前日她才誇下海口,定找到真凶救出皇後,議事殿上上下下怎麼也得上百人,到時候自己救皇後不成功反而搭上了自己的小命,那恐怕也就成了上百號人嘴裏的笑柄了,自不量力螳臂當車這種詞,以後都成了自己的代名詞。
拽著顧塵峰的衣角坐到餐桌前。
“這麼早就來我家,想必你也沒有吃過飯吧,趕緊來一起吃。”說完遞給顧塵峰一雙筷子,自己也坐下。
春花此時被無視了,看著桌上一大堆美食,使勁的咽著口水,兩眼放光,就像是守財奴發現了巨額寶藏。
聽到安靜的房間裏傳來一聲巨大的咽口水聲,李菀茗這才意識到房間裏還有一人,立馬衝著盯著食物流口水的春花道,“你也過來吃飯吧。”
春花不可置信的食指指了自己的鼻尖,張大嘴巴不可置信道,“我?”
李菀茗確定的點點頭,“沒錯,不然還有誰?”
一旁蓮香見狀立馬擋了上來,她從小被灌輸著主仆有別的觀念,自是不能容忍李菀茗這樣的,更何況她貴為太子妃,以後還有可能成為皇後,張開雙臂擋在欲上前的春花身前。
“太子妃,這位姑娘就跟蓮香一起用膳好了,正巧蓮香也未曾用膳,一個人吃怪無聊的,正好多一人陪伴。”
李菀茗想了下點點頭,坐下身又繼續埋頭苦吃了起來,蓮香轉頭衝著春花點頭示意了一下,走出了房間。
春花看了那一桌美味佳肴,咽了咽口水,不情願的跟著蓮香走了出去。
顧塵峰見蓮香春花走了出去,一手拿著筷子,一邊探究的看著楊西念,想要從他臉上看出點什麼貓膩來。
楊西念察覺到顧塵峰的目光,心裏苦笑一聲,果然還是被人給發現了,看來是免不了一頓解釋了。
抬起頭放下筷子,對上顧塵峰的眼睛。
“那個宮女是我昨天晚上見到的。”
一句話出,正在埋頭吃飯的李菀茗瞬間抬起了頭。
什麼?昨晚?昨晚楊西念不是在房裏嗎?到底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