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亂來,這裏可是你的王府,不是什麼女人都能來的!”一聽她的話,就是有幾分賭氣。楊摯其實還是很在乎雲裳的,就單憑她這傾國傾城的容貌,這世間有幾個女人能及?更何況她的性情跟他所見到的女子都不大一樣,所以總是讓楊摯有一種新鮮感。
“怎麼?吃醋了?她不過是宮中的一個侍女,來給我送信的。你也跟她一般見識?她怎麼能比得過你呢?”
楊摯說著話,就把手在她的腰間朝著上麵慢慢的移動,雲裳依舊皺著眉頭。此番,楊摯是讓她進宮去服侍快要不行的皇上,而且要把皇上迷倒,借此才能完成他們的大計。剛才在看見李欣悅的時候,她心裏突然滑過一個想法,自己是不是也跟那個女人一樣,不過是楊摯登上地位的墊腳石?
他百般的花言巧語,哪一次不是利用自己?他從未對自己忠貞過,而且還要自己去以身誘惑那個老皇上。不問她情願不情願,更不在乎她是不是隻有自己一個人。
這樣一個男人,難道真的值得自己去傾覆一生嗎?等他登上了皇位,會不會嫌棄自己?到時候,他後宮佳麗三千,就算是自己再怎麼美貌如仙,也不過是個殘花敗柳。這天下間的美女如雲,他還會遵守當年對自己的承諾嗎?
曾經那麼美麗的自己,也會有容顏衰敗的一天,到時候他還會對自己百般疼愛嗬護嗎?看著剛才那個女人,雖然一身男裝,但是比自己要年輕好多。現在的自己已經有些年長色遲,不知道等他登上皇位的那一天,還會如此讓他著迷嗎?
“這京城哪個女人比不過我呢?你身為八皇子,能夠呼風喚雨,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
雲裳把他的手往一邊一甩,很嫌惡的坐在一邊,楊摯跟著坐在她的身邊,又纏上她的腰身。
“好了,我們一年之中也沒有幾時是歡聚的,你怎麼一點也不珍惜眼前呢?再過幾日,我就要把你送入宮中了,到時候我們想要這樣一聚都難了。”
“那你還舍得把我送給你父皇?難道你一點都不在乎我的感受嗎?難道,沒有別人可以去做這件事嗎?”雲裳終於有些忍不住了。
一直以來,她一直對楊摯是逆來順受,他說什麼,自己就照著做。可是,這次他要求太過分了,怎麼能讓自己去以身服侍他的父皇?
“雲裳,我有何嚐不難受呢?隻是,這要篡權奪位是天大的秘密,難道除了你我,還能讓別人知曉嗎?我也忍痛割愛,不想把你送進宮,但是眼下我們隻有這一條路了。父皇的身體已經快不行了,再晚一些,父皇一旦駕崩。太子順理成章繼位,我們就沒路可走了。到時候,想要推翻楊西念比登天還要難!”
雲裳看著楊摯一臉憂心忡忡的樣子,心下又有些不忍,其實這些年他們到底是有感情的。
“好吧,我去!隻要能助你完成大業,就算是讓我去殺皇上,我也願意去!”
“雲裳……”
楊摯抱著雲裳,朝著裏麵走去,雲裳閉上眼睛,仿佛是一步步被他送入宮中。她期望那一天早點到來,但是又希望那一天不要來。早一日入宮,早一日完成他們的大業,若是那一天不來,楊摯會一輩子把自己放在外麵,她永遠都是他藏在外麵的一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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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菀茗這幾日的身體慢慢的好一些,可以由人扶著下地走動走動,楊西念則一直在身邊陪著她,而且是日夜的寸步不離。楊西念擔心害怕,怕自己一旦離開她,她就會有危險。這一次,太險了,差一點就要了她的命。
他不敢再把她自己放著,唯恐再出什麼意外,就算是每日的早朝他也不去。這樣下去,李菀茗擔心朝野上下會對他這個太子有意見。
“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明日,你還是入宮去吧。這幾天,宮中發生的事情,你一概不知,對我們非常不利。眼下皇上正病著,你不能就這樣放任朝綱,應該把持朝政才是。”
楊西念輕輕的歎了一口氣,他又何嚐不想?但是,他不放心把她自己放在這裏,除非每天每時的都在自己眼前,這樣他才能放心。
“我擔心,你怎麼辦?我不想再讓你有任何危險了,我不能再把你一個人放著。”
經過了這件事,楊西念真的害怕了,晚上睡夢中時常會驚醒。伸手摸摸她在身邊,才放心的閉上眼睛。
“我沒事啊!在這太子府裏麵,除了你最大,就是我。隻要我不出去,就不會有事的!再說有趙程保護我,你怕什麼呢?你該去做你的事了,不能總被我拖著後腿,這樣遲早是要吃虧的。快去吧。我沒事,那也不去。就在這裏!”
楊西念翌日穿著朝服,收拾妥當去早朝了,宮中關於太子妃的流言已經傳開了。這次太子強硬,硬是去天牢裏把太子妃帶了回去,給皇後一個下馬威。這些流言在宮中幾乎是人盡皆知,皇上此番倒是沒做太多的過問,也是因為身體的原因,朝政尚且顧忌不暇,哪有心思操心後宮之事?
再者,他也知道自己這位皇後慣於用手段,隻要是自己不喜歡的人,她就千方百計的讓她消失。這些年,後宮中不少妃子都是這樣消失的,皇上之所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是因為皇後娘家在朝中的勢力實在龐大。
動一發則會牽動全身,而且自古後宮之中就是少不了勾心鬥角,就算是換了一個皇後,也未必會好到哪裏。所以,這些年皇上對於皇後在後宮所為,隻字不問,這也就助長了皇後的囂張氣焰。
此次,竟是她和太子母子倆鬥起來,皇上更不便多過問。對於楊西念的這個太子妃,皇上也並不了解太多,所以便不想插手此事。
早朝上,沒有人提及前幾日天牢發生的事情,隻是議了議朝政,加上皇上龍體實在不適,便早早的退朝了。楊西念本想要直接回去,但是想想總該去給皇後請個安,再怎麼他們畢竟是母子。
而且,這次李菀茗的事情,楊西念實在是忍不住,想要跟皇後理論幾句。不管怎麼說,最後把人折磨得半死扔進了天牢,而且凝妃侍女的死因也未查明,這分明是借著凝妃侍女之死來整治李菀茗。
楊西念雖然也不喜歡後宮中那些勾心鬥角的女人,但是她們不過是為了在皇上的心中爭得一席之地,想想也是可憐。縱然有時候做得很過分,但是也情有可原,偶爾得寵,罪也不該死。
皇後這些年在後宮之中,害死了太多條人命,就算是情有可原,為了鞏固自己的後位,但是李菀茗卻跟她絲毫瓜葛也沒有。為什麼,皇後三番兩次的想要整治李菀茗,而且那麼不喜歡她。連那蛇蠍心腸的李欣悅,她都能寵愛幾分,對於李菀茗卻絲毫憐憫都沒有。活生生把人折磨得半死,而且還關在天牢中,任其自生自滅。
“皇後娘娘,太子殿下來了!”
“正好,這幾日還真有些想念兒了。我們母子想要好好的聊聊,你們都下去吧,沒事不要來打擾。”
侍女們都被皇後遣退了,殿中隻有她一個人,楊西念踩著軟綿綿的波斯地毯走進來。消無聲息,就好像是小時候,他輕輕的溜進來,然後撲進她的懷裏,軟軟的叫一聲母後。
那時候,為了讓他長大成器,皇後幾乎不會輕易的抱他,每次他撒嬌都會被訓斥一番。但是,他還是會撒嬌,貪戀那一時的溫暖,撲進娘的懷裏是那樣的溫暖,那樣的踏實。
可是漸漸長大了,楊西念發現,自己的母後跟別的王爺公主的娘不一樣。他的母後隻是希望他能有一天登上皇位,能夠呼風喚雨,這皇宮乃至這天下都為他們所有。她的欲望,她的奢求比自己還要大。
這些年,在後宮完全被權欲迷失了雙眼,什麼都看不到,她的心裏隻向往著無尚的容光。每次在禦書房,自己若是令父皇不滿意,便都會受到她的一番責罰。楊西念從小就養成了這樣一個習慣,不管何事,一定要爭先。
隻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從未問過一句,自己的孩兒到底累不累?楊西念走進去的時候,皇後正在品茶,看見他進來,難得的一臉慈愛。這樣的表情,對楊西念來說,真是一種奢侈。
“兒臣給母後問安。”
“念兒,快過來。讓母後好好看看,這幾日都不見你人,看看這張臉都瘦了。”皇後說著話,把楊西念拉到自己近前來,伸手撫/摸著他的臉。
楊西念的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隻是心裏多了一絲不暢快。他不再是小孩子,因為母後責罰重了,給他一點溫暖,他就會覺得舒服。這樣的戲法反反複複已經令他深惡痛絕,而皇後卻每次都是如此。
“母後近來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