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副讓人惡心至極的模樣,猩紅的身體,潰爛的血肉正在不斷的掉落著,露出裏麵依然是猩紅色的骨頭,在骨頭上飄動著黑色的字符,特別的詭異。
雖然惡心無比,但我還是仔細的看了看,那副軀體上布滿了纖細的孔洞,手裏握著的正是那把蒼絕劍,臉上掛著詭異的笑容,讓人不寒而栗。
“幽冥血煞!”道尊清冷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語氣中帶著萬分的驚訝,很顯然,她也沒有想到天蒼絕會變成這幅模樣。
然而,就在此時,衝過去的寒默卻謹慎的說道:“不是幽冥血煞,他身上的那些符文是霸王蠱身上的蛆蟲。”
話音未落,寒默的手掌便如尖刀一般插進了還未落地的天蒼絕的胸膛裏,與此同時,血屍的利爪也抓在了他的肩膀上。
頃刻間,寒默就發動了致命的攻擊,直接把天蒼絕的軀體從中間給撕開了,恰好這時,血屍的雙爪猛力一抓,撤掉了他的雙手。
即便是如此,天蒼絕的臉上依然掛著詭異的笑容,讓我心膽俱寒。
遊瀟瀟嬌喝一聲,縱身一躍,一腳踢中了隻剩下的那顆頭顱。
道尊也不甘心就這樣的看著,手臂擺動,那把還未落地的短劍低鳴一聲,劍身輕顫直接劈向了如皮球一般被踢出去的頭顱。
短劍快如閃電,勢若流星,帶著破空聲把天蒼絕的頭顱在空中劈成了兩半。
而這個時候,寒默,遊瀟瀟和血屍才落在了地麵上,隻是頃刻間,所有人齊心協力,就解決了天蒼就,讓我震驚不已,心神振奮。
還沒等我歡呼,就聽到寒默焦急的大喊道:“寒軒……”
然後就急忙跑了過來,這時候我才發現,在我的前方不遠處,寒軒渾身是血的躺在地上,肚子上被劃了一道深深的傷口,鮮血在不斷的流著,而傷口四周已經焦黑,放佛被燙著了一般。
此時此刻我才明白過來,原來剛剛天蒼絕的偷襲,是寒默不顧一切的用身體擋住了,怪不得蒼絕劍會在即將碰到遊瀟瀟的那一刻停止了。
寒軒並沒有徹底的死去,慢慢的睜開眼睛,看著把他抱在懷裏滿臉淚痕的寒默,開心的笑了,斷斷續續的說道:“哥,別傷心,我知道,我該死,這是我應有的報應,當初我不該聽信別人的挑唆親手害了你,今天,這條命,我還給你了,如果有來世,我願做牛做馬,彌補我犯下、的彌天大、錯!”
寂寥的話語,保函了發自內心的悔悟,然而一切都來的太晚了,讓人難以接受。
寒默痛苦著哭著,輕輕的在寒軒的臉上撫摸著,低聲的說:“弟弟,哥哥從來沒有怪你,你放心的走吧。”
所有人都沉默著,氣氛有些壓抑,一時間都陷入了痛苦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道尊輕歎一聲,走了過去,伸出手輕輕地放在了寒軒的頭頂,頓時間手掌上散發出紅色的暖光。
“願你早日遁入輪回!”輕聲念了幾句咒語,道尊收回手,淡淡的說道、
在道尊收回手的瞬間,從寒軒的頭頂飛出一道紫色的光點,盤旋了一圈飛向了虛空中,慢慢的消失在了視線裏。
“謝謝!”寒默淡淡的說了一句,此時已經不在哭泣,擦幹了臉上的淚水,放下寒軒的屍體,慢慢的站起身。
我驚訝的看著寒默,心裏特別的好奇,他不是鬼嗎?怎麼會有眼淚呢?
道尊輕輕的笑了笑,淡淡的說道:“丫頭,別大驚小怪的,等離開這裏你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我哦了一聲,什麼也沒有說,擔心的看著寒默、
然而,此時的寒默卻恢複了冷漠的神情,走到血屍的身邊,眼神複雜了看了一會,忽然給血屍跪了下去。
我當時就愣住了,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傻傻的看著這一切。
“爺爺,孫兒不孝,讓您受苦了!”寒默聲音有些哽咽,對著血屍說著。
雖然早就有了一些猜測,可是當我麵對這一幕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有些驚訝。
血屍猩紅的臉上似乎布滿的慈祥的神色,攙著寒默的雙臂把他扶了起來,歡喜的咯咯叫了兩聲。
道尊看了看血屍在看了看寒默,輕輕的歎了一聲,走了過去。
見到道尊走過去,血屍急忙跪在地上,特別謙卑的叫了兩聲,剛要磕頭卻被道尊給製止了。
“快起來,這麼多年多虧了你在墓室裏為我守護,我怎麼能擔的起你的如此大禮。”道尊急忙把血屍扶起來,輕笑著說道。
血屍咯咯的叫了兩聲,似乎很開心的樣子。
道尊笑了笑,把手臂伸到血屍的嘴邊,說:“吸一口丫頭的血,然後我就把你封印在石棺裏,在那朵血蓮的幫助吸啊,用不了三年,你就可以和我一樣了。”
血屍聽了之後,表情一愣,狠勁的搖頭,想要拒絕。
“血蓮已經被我徹底煉化,剩下的不過是產生琉璃液的奇石罷了,所以你不用多慮,按照我說的去做就是了,盡管我們兩家是世仇,但是這麼多年已經過去了,所有的一切都已經變了,你就不要拒絕我的一番好意了,三年後,我會帶著你的孫子還有丫頭再來這裏一次,為你開棺。”
聽了道尊這樣一番話,寒默的臉上浮現出驚喜的神色,急忙對血屍說道:“爺爺,您就別推遲了,別辜負了道尊前輩的一番美意。”
血屍迷惑的看了看寒默,又轉頭看了看輕笑的道尊,咯咯的叫一聲,點點頭,然後要再次給道尊跪下,卻被道尊給扶住了。
拉著血屍的手走到血屍蓮花旁邊,道尊讓他躺在上麵,等到血屍躺好之後,道尊繞著血色蓮花走了一圈,嘴裏念咒而古怪咒語,不一會,雙手合十,猛地在花蕊處一拍,頓時地麵就顫抖了起來。
在所有人錯愕的目光中,巨大的石棺慢慢的浮出地麵,把血屍包裹進了其中。
做完這一切,道尊有些疲憊的看著寒默,淡淡的說:“臭小子,不管你心裏是怎麼想的,今天你幫了我一次,我這樣做算是把情還給你了,現在我想請你答應我一件事情。”
寒默看了看已經封閉完好的石棺,開口說:“前輩有什麼請求直說就是了,隻要不是讓晚輩去做傷天害理的事情,我都會答應你。”
道尊聽了寒默的話之後,冷笑著說:“難道在你的眼裏我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魔頭嗎?”
說完之後,道尊冷冷的看著寒默,片刻後又繼續說道:“算了,我才懶得別人怎麼看我,我隻是想請你幫忙帶我離開道尊墓。”
寒默想了想,點點頭同意了。
雖然道尊表麵上並沒有什麼,但是我卻感覺他的內心驚喜萬分。
道尊朝著寒默笑了笑就沒有在說什麼,轉頭看向一旁的遊瀟瀟,笑眯眯的說:
“遊家丫頭,我也想求你一件事。”
這樣的話讓遊瀟瀟一愣,驚訝的說:“小韻姐姐,啊不對,應該叫您道尊前輩、您有什麼事直接說就可以了。”
道尊神秘的一笑,趴在遊瀟瀟的耳邊輕聲的說了幾句。
遊瀟瀟淡淡的笑了笑,點點頭,同意了她。
接下來道尊什麼也沒有說,隻是一擺手,一朵晶瑩剔透的血色蓮花就出現虛空中,接著我就感覺一道紅色的身影從我的身體裏走了出去。
隻是一瞬間,紅色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我的眼前,下一秒就融進了血色蓮花裏。
在身影融入血色蓮花之後,蓮花輕輕地顫抖了一下,散發的光芒慢慢的消失,最後變成隻有拳頭大小,飛到了遊瀟瀟的手中。
遊瀟瀟驚訝的看了看手裏的蓮花,對我和寒默說:“我帶道尊前輩去一趟我來時的那個地方,你們先去墓道的那扇封閉的石門處等我一會。”
我和寒默同時點點頭。
看著遊瀟瀟離開,寒默靜靜的看著一會寒默的屍體,過了好一會,才收回目光,語氣平淡的說:“既然已經得到琉璃液了,也就沒有在呆下去的必要了,帶上王菁陽咱們走吧。”
雖然現在我心裏麵有太多的好奇,可是此時的寒默心情不好,我也就沒有問他。
點點頭,朝著王菁陽站立的地方走了而過去。
因為道尊離開了我的身體,現在的我渾身都傳來無法忍受的痛楚,但歸心似箭,我隻能咬牙忍著,畢竟這地方給我留下了太多恐怖的回憶,一秒鍾我都不想在這裏呆下去了。
盡管在墓室裏發生的事情已經耗盡我們的體力,但是終歸我沒還是出來了,忽然間,我就想起之前看過的一個逃出生天的電影,有種驀然間看到希望的感覺。
此時,我走在左邊,寒默走在右邊,而王菁陽正木訥的走在我們兩人之間,三個人都沒有說話。
但是,我們心照不宣的一點就是寒軒的死。
雖然,這次的道尊墓之行,我們已經達到了我們的目的,但是,對於寒軒的死,我想都是每個人心中的一種痛楚,卻又無法說出口。
走出墓室,我們繞來繞去沿著來時的路往回走,隻是我隱隱的記得,來的時候都處在幻境之中,並沒有在意這些墓室裏的情況,此時還有手電的光亮,也隻能看個大概,好像與來時所見到的一切都不相同,但是現在我心神疲憊,也無心去估計這些了,此時的心裏隻有一個念頭,就是早點的離開。
在墓室的小道上我們三個人一同走著,隻聽到沉悶的腳步聲,在寂靜的墓室中不停的回響這“踏踏……”的聲音。
這個時候,忽然有一種感覺,琉璃液對我來說固然重要,可是那種患失患得的感覺,讓我心神憔悴,用道尊的話說,我得到了琉璃液,能回失去更加寶貴的東西,也許,這是我不得不去追尋的東西,但是,對於此時的我而言,顯然它已經不是我們的最真實的目的了,隻要身邊的人都還活著,就已經足夠了。
“咦?這是什麼?”正在悶頭在路上走著的時候,寒默突然指著前方不遠處說道。
看了一眼旁邊的王菁陽,我把他的重心放到寒墨身上,拿著手電慢慢的走過去。
在寒默所指的方向,有著一些泛著黃色昏沉光亮的東西,走近了一看,嚇我一跳原來是一具骷髏骨。
這是一具完整的骷髏骨,身上還穿著破爛的衣服,不知道為什麼我竟然會覺得那些衣服有點眼熟,但是,具體在哪裏見過又想不去來,仔細想了一下,確實喲組紅特別熟悉的感覺,而且應該就是前不久見過。
想了一會,也沒有任何的頭緒,隨即搖搖頭,看來我是累糊塗了,大腦裏太混亂了。
“這不是周嵐的衣服嗎?”恰好在此時,寒墨好奇的聲音在我的背後悠悠響起。
經他這麼一說,我右眼皮陡然得跳了一下,還別說,這好像還真是周嵐的衣服。
轉過頭和寒墨對視了一眼,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驚訝。
這骷髏骨難道真的是從墓室裏詭異消失的周嵐嗎?
她到底遇到了什麼?為什麼不到半天的時間就變成了一具骷髏呢?難道說著墓室裏麵還有更加恐怖的存在嗎?
“雖然來的時候,我一直在驚鴻戒裏麵呆著,雖然當時你產生了幻覺,看到的並不是真實的,可是我卻能夠感應到外界的環境,當時這間墓室裏空蕩蕩的,根本就沒有任何東西,而現在來看,這具應該就是周嵐的沒錯了,隻是可惜了,沒能親手殺了她!”寒默表情有些落寞,歎息著說道。
這個時候,我不知道該對寒默說些什麼,雖然心裏已經隱隱的覺得,當初殺害寒默的人裏麵就有周嵐參與,但是卻不能開口詢問,因為我知道寒默是不會輕易告訴我事情的真相的。
再次朝著骷髏骨走近了一些,蹲在地上仔細的看了看。
隻見,這骷髏骨好像和以前所看到的骷髏骨有些不一樣。
一般的骷髏骨上麵十分的光滑,而眼前的這一具著布滿了細小的紋路,好像被蟲子咬過的樹木一般,雖然在進入道尊墓的時候見到了很多骷髏骨,但是像眼前這樣詭異的卻還真沒進過,難道說周嵐是被什麼蟲子給吃掉了嗎?
想到了這一點,我感覺自己頭皮發麻,有種發自內心的惡寒。
“額……”不由自主得打了一個哆嗦,
“你沒事吧。”大概是看出了我的異樣,寒墨上前說道。
我慢慢起身,搖搖頭,示意他沒什麼。
雖然很確定這骷髏骨有些非同尋常,但是,還是沒有說出來。
既然這道尊墓之行,我們已經完成了,那麼就沒有必要再給寒默徒增煩擾了。
即便是這樣想著,還是沒有打住我的好奇心。
身子依舊保持著前傾的姿勢觀察這具骷髏骨。
整副骷髏骨上麵有一層黃黃的好像是油脂的東西,看的我一陣惡心,剛要收回目光的時候,突然從骷髏的下麵鑽出來一隻奇形怪狀的小蟲子。
這蟲子突兀的出現,再加上它尤其醜陋的外形,差點將我嚇的叫了出來。
“什麼鬼東西,嚇死我了?”急忙向後退了幾步,心神驚懼的說了一句。
見我不對勁,寒默把王菁陽推到我的懷裏,走上前去,用腳輕輕的把骷髏骨踢到了一旁。
頓時從骷髏骨下麵就爬出很多血紅色的蟲子,好像受到了驚嚇,慌亂的四處亂爬,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在那些血紅色蟲子出現的時候,我看到寒默的身體抖了一下,心裏有些好奇,我不由得問了一句:“你認識這些蟲子?”
寒默準過頭來看了我一眼,搖了搖頭,淡淡的說:“沒見過。”
雖然此時寒默的表情特別的平靜,但我清楚,他的內心絕對不會如表麵那般,想必他一定認識這些邪異的蟲子,隻是怕我害怕,不肯說罷了。
我想要開口問問到底是什麼東西,怎麼連他見了都會不由的渾身顫抖,但是,寒墨並沒有給我這個機會,擺了下手說:“快走吧,遊瀟瀟讓我們在耳道的那扇封閉著的大門前麵等她,我怕耽擱久了她會有危險。”
聽到他這樣說,話語裏滿是擔心的語氣,我輕哼一聲。
心裏隱隱的有種醋意,遊瀟瀟雖然看上去弱不禁風的,可是在不久前她就自己一個人追著仇人在道尊墓裏麵折騰了一圈,也沒有遇到什麼危險,而且還解決了讓我們所有人都沒有辦法的霸王蠱,想必絕對不是表麵看上去那樣簡單,不過就是長得性感可愛嘛,有什麼了不起的,這才認識多久啊,就把所有人的魂給勾走了。
雖然心裏這樣想,但是我知道,寒默的這番話隻是想快點離開的托詞,
既然寒墨都不想開口,顯然是不想我知道,我就沒在追問下去,與寒默扶著木訥的王菁陽繼續往前走。
因為有王菁陽精神木訥,走起來速度特別的慢,走了大約有半個時辰,才走出這個墓室,來到那個當初見到假寒默的地方。
這個時候,隻要穿過一段墓道,就可以到達與遊瀟瀟約定好的地方了。
此時此刻,身體的各種困乏加上意識的放鬆,在剛剛進入的時候,我們並沒有發現這個墓室的異樣之處。
就在我們剛要走進的那一霎,黑暗中突然亮起了昏暗的燈光,我突然驚醒,明明在前一秒我們剛剛走過的那道石門,此時竟然詭異的消失了。。
“特麼!怎麼回事?”我的心裏沒有來由的暴躁起來,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寒默鄙視的看了我一眼,皺眉看向四周,黑暗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閃動,特別的詭異。
因為一直以來,神經都處在繃緊的狀態,此時看到那些黑影虛空中飄動,我幾乎就要崩潰了,這特麼的,原本以為解決了霸王蠱,得到琉璃液,就可以坦然的離開了,可是沒想到現在又遇到了這樣詭異驚悚的事情,心裏頓時無名火起,恨不得把這破地方給拆了。
寒默謹慎的看著四周,向前走了一步,不經意的把我和王菁陽擋在了身後,低聲的說了句:“那些飄在空中的應該隻是一些怨靈而已,沒什麼可怕的,可是這間墓室難道就是傳說中八門機關室!”
有些熟悉的感覺,仔細的在那腦海裏想了一下,似乎在什麼地方見到過關於八門機關室的資料,可是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疑惑的說:“很熟悉,好像很邪門.”
“這八門機關室,我也沒有真正的見識過,隻是從古籍上曾看到過一些關於它的介紹。”
說道這裏,寒默頓了一下,看了看四周光禿的牆麵繼續說道:“所謂八門機關室,指的就是,墓室中的總機關,按照時辰的對應,隨著太陽照射的方向會開啟一間墓室的機關,而這個機關如果是在這個時候有人進入的話,就會將進入者侵吞,至於這個侵吞指的是什麼我並不知道,因為古籍上並未有說明,相比真正見識到的人並不多,而且這個機關的設計者更是大有來頭,說出來恐怕你懂不會相信。”
“是誰?”對於八門機關室的來曆我沒有什麼興趣,隻是特別的好奇到底是什麼人設計出來這麼個破東西,把我們給困住了,所以才問了一句。
寒默狠狠的皺了下眉頭,似乎對我的反應有些不滿,一字一頓的說道:“土木工匠的祖師爺,魯班,魯公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