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電話的時候,雬月一直坐在我的身邊,他的發絲垂下來剛好落到我的肩膀處,隨手拿起來把玩,入手冰涼絲滑,竟有些像是綢緞一般,這時,忽然想到師父臨終前說的話,要多行善事,對雬月的身體有好處。
這一段時間被潘鬆的事情攪和的,差點忘了這件事情了。
學校的事情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好歹我也是一個大學生,好不容易考上的大學,總不能平白無故的就不上了,總得抽時間回去跟學校討一個說法才行。
這樣想著,便把想法給雬月說了說。
雬月覺得現在時間還早,讓我先到床上去睡會兒,等睡醒了,帶我去吃好吃的,順便到學校看看什麼情況。
想想雬月的提議還不錯,主要是有好吃的,我便聽話的窩到床上去了,正好這兩天也沒有怎麼睡好,到了床上,一沾枕頭,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這是哪呀?
我剛才明明在床上睡覺,一睜眼差點沒被眼前的景象給嚇尿。
濃霧彌漫的,
這……
這不是抹嚳嗎?
我仔細拍了幾下胸脯,想讓自己先鎮定下來,又四處打量了一番。
不要著急,想一想,這是怎麼回事兒。
先前的時候,我跟著雬月放走了天軌組織的信鴿,然後我覺得困了,就在床上睡著了,好像沒有什麼問題。
那怎麼會突然跑到抹嚳來了呢。
夢!
這一定是夢。
我閉上眼睛,安撫著自己。
逮住胳膊上的肉,狠狠的掐了一把。
真疼,痛感直擊著我的神經,小心翼翼的再睜開眼睛。
還是眼前的場景,一條土路的小道,彌漫著濃濃的霧氣,這是進入抹嚳前的那一條路。
我不要去抹嚳,轉過身子,我朝著另一邊跑去,但是很快發現,不管在我的哪一個方向,腳下的這條路都隻通著一個地方。
那就是抹嚳。
有些頹然的找了個木頭蹲,蹲坐在上麵,一邊大口的喘著氣,一邊朝著四下裏麵觀察著。
“雬月,雬月……”
我喊了幾聲,也沒有人回答。
身上的衣服都潮潮的,黏黏的貼在身上,不知道是身體上出的汗,還是被周圍的霧氣給打濕了,這也不像是做夢啊,感覺太真實了。
那我又是怎麼突然跑到這裏的啊。
一口氣卡在胸腔裏麵,我有點提不上氣的感覺。
又不想進入抹嚳,又逃不出去,我擦了一把臉上的汗,索性就在這裏等著吧,是人是鬼總要現出個人形來的吧。
這樣想著,我自己更加的緊張了,心裏麵慌慌的。
也就等了一小會兒吧,閉眼的功夫,再睜開眼,我就已經到了寺廟的門口了。
哎育!是真被嚇了一大跳。
這……
這不是那念經的小和尚嗎?
他還在念著那一套佛經。
“小……小師父……”
反正已經進了抹嚳,索性就問的清楚一些吧。
我有些氣喘籲籲,心裏邊也像是抱不住心一樣,慌張的要命,整個人也難受死了。
那小師父轉過頭來,看到是我,臉上仍舊非常的平靜,他停下手中的木魚,朝我走了一步,雙手合十放在胸前。
朝我微微鞠了一躬。
“女施主”
我看著他,並沒有什麼異常,跟那天我見到的是一個樣子,連態度都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
“我怎麼會在這裏。”
由於心慌的緣故,我的身子微微的坨著,一隻手掐著腰部,一隻手按在胸前。
這是我現在最急於知道的問題,我為什麼會在抹嚳。
小和尚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他朝著先前的那條通往龍婆坤的路指了指道,
“女施主,龍婆坤在裏麵等你,你快去吧,去晚了恐怕見不到了。”
他的語調平平的,沒有任何一絲的異樣。
龍婆坤就是潘鬆。
我死死的瞪著小和尚。
我為什麼要去見潘鬆,我不要見他,頭疼欲裂,死命的按著兩邊的太陽穴。
那小和尚忽然抬起頭來,他平靜的朝著我走來,使得我不由得一點點的往後退,明明隻是一個小和尚而已,不知道為什麼卻在身上散發出來一股子強大的威懾力,讓我有點不寒而栗的感覺。
他一直手上前抓住了我的胳膊,力道很大,我一時間掙脫不過,被迫的踉蹌著跟著他往前走去。
“你放開我,你要做什麼?”
伸出另一隻手來,想把他的手從我的胳膊上撕扯開來,又不斷地朝著他的身子拍打著。
但是,小和尚像是一塊石頭一樣,不管我做什麼,他都紋絲不動的拉著我朝前走,我把自己的手拍的通紅,仍然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小和尚一聲不吭的隻管拖著我往前走。
我扯開了嗓子嘶叫著,很快就把嗓子喊啞了,我也從裏沒有見過如此瘋狂的自己,此時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害怕的緣故,我有些不管不顧,心裏麵隻有一個念頭,就是:不想見潘鬆。
我另一隻手,也抓在小和尚的身上,雙腳微微離地,感覺自己此時像一個潑婦一樣,但是,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眼前的小和尚走得更快了。
須臾的功夫,我還未來的及看清周圍到底是什麼地方,小和尚已經扔下我朝著相反的方向回去了,屁股著地,我疼的齜牙咧嘴的。
看了一眼周圍,果然是那間石屋。
是見到潘鬆的那間石屋,潘鬆肯定也在這裏。
刀疤男的人頭還放在桌子上,雖然已經曆經了一些時日,但是,那刀疤男的人頭依舊像是活著時候的模樣,眼睛大睜著,臉上的皮肉都鮮活如初,被平著切下來的脖頸上的鮮血似乎還在往下滴著,唯獨頭上的頭發長長了一些。
我驚恐的看著那桌上的人頭,整個人都不好了,幹嘔著,像是馬上就要吐出來一樣。
這個時候,忽然從天而降了幾個身穿青色道袍的人,我嚇得睜大了眼睛。
這又是哪一出?
他們看了我一眼,卻沒有理會我的意思。
穿著青色袍子的人一共有三個,其中一個長得高挑而且年輕秀氣,看起來比較麵善,剩餘的兩個則有點五大三粗,凶神惡煞的樣子。
他們在屋子裏麵看了一番,那個長相秀氣的男子朝我看過來。
接著,他朝我走過來了。
我向後躲了躲,不知道這人到底是幹什麼的。
“你好,我是天軌組織的葉盛”
天軌組織,難道那個小信鴿真的發揮作用了,還真有天軌組織,那他們現在過來是來抓潘鬆的嗎?
我慌忙站起身來,但是,心裏琢磨著也不敢亂說話,隻是愣愣的站在那裏,看了眼前的這個秀氣的男子,又看了看後麵的兩人,最終也沒有說出什麼話來。
“你認識潘鬆嗎?你知道他在哪裏嗎?”
看了一眼秀氣的男子,他的眼神很幹淨,沒有什麼心機的樣子,心裏麵也不知道這人可信不可信。
“我認識潘鬆,我不知道他在哪裏。”
我如實的說道。
“你這三魂是潘鬆勾過來的吧,如果再不想辦法回去,恐怕就沒有辦法歸體了。”
他平靜的跟我說完,便轉身走了。
三魂?
潘鬆勾過來?
沒有辦法歸體?
這一句話含的信息量很多,原來在這裏的並不是我的本人,而是身體裏麵的三魂,三魂我沒有太大的概念,隻知道人有三魂七魄,而在道家裏麵有一種說法,就是三魂指的是天魂、地魂、命魂。
看了看自己的身上,沒有發現其中有什麼樣的端倪,而想辦法回去的話,似乎也不太現實,這裏可是泰國啊,我要是自己跑回去,還要去做飛機嗎,顯然這並不是一個明智的做法,而既然是三魂的話,不應該是可以被招回去的嗎,不知道現在雬月有沒有發現我身上已經丟了三魂,如果他發現了的話,一定會想辦法救我的。
這個時候,注意到,他們三個人開始注意石桌上那個刀疤男的人頭。
其中一個長相粗鄙的人,從桌子上拿起來人頭,放到鼻子上聞了聞,他的臉色稍微變了變,然後放到鼻子底下,更仔細的聞了起來。
聞了大約得有五分鍾的樣子,若是放到我鼻孔底下這麼聞法,估計自己早就吐得七葷八素了,那男人卻麵色入場。
他放下人頭朝著葉盛點了點頭。
葉盛從懷裏麵掏出一團東西來,我正好站在葉盛側麵靠後的地方,所以根本看不清他拿出來的東西,隻是,一瞬間看到一陣金光從葉盛的身前散發出來。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金光散發出來的同時,一個黑色網狀的東西,已經罩到了刀疤男的人頭上麵。
心裏邊,為那刀疤男,著實同情了一下,這人不知道是上輩子造了什麼孽,這一輩子,不僅生前不得好死,就連死了,都不能安息。
霎時,從黑色的網狀東西裏麵,竟然漸漸冒出一個人形來。
我小心的往後躲了躲,準備趁著沒人的時候,再偷偷的跑出去,因為從黑色的網狀東西裏麵冒出來的人形,不是別人,正是潘鬆。
再看看葉盛還有那兩個長相粗鄙的人,看起來年紀都不大,很有可能根本不是潘鬆的對手,如果趁著他們戰亂的時候,跑出去的話,也許潘鬆就沒有氣力再抓我了。
這樣想著,我整個人就沿著牆邊,已經走到了門口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