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拍嬰

那女的滿口髒話,然後又甩了秦桑兩巴掌。

我和大金都嚇呆了,大金實在沒辦法了,隻能擋在秦桑麵前,“秦桑……秦桑這個小子不賞識您的廚藝,我賞識,您做的菜可好吃了。”

“真的嗎?”那個女人的怒火消退了一半,眯了眯眼睛,說道,“秦桑,別人都賞識我做的菜,就你不識貨。”

“我沒不識貨,你做的很好吃。”秦桑縮著腦袋,被逼無奈說著違心話。

側臉都被打的高高腫起,愣是畏畏縮縮不敢還手。

肌肉上畫的那些青龍白虎的刺青,就跟擺設似的,愣是不敢動這個女人一根手指頭。

那女人抓住了秦桑的頭發,狠狠的揪著,“那你就把那些全都吃了,要是讓我知道你剩了一絲肉渣。看我睡醒來,不把你打死。”

說完就抓著秦桑腦袋,將秦桑的額頭狠狠的撞擊了地麵幾下。

撞的那叫一個頭破血流,比起我和大金,秦桑才像是中了降頭。

也不喊疼,硬是忍了,更是打不還手。

那女人拍了拍手,揚長而去。

我去拿了紙巾給秦桑擦額頭上的血,大金把秦桑扶到了椅子上坐下,歎了口氣,“你……你是不是有受虐傾向啊,都這樣了,你還不跟她離婚。你不怕她有一天,會把你打死啊。”

“MAY以前人很好的,我也很愛她。”秦桑也不知道是腦子被撞了,有些迷糊了,還是真的中了降頭了。

整個人都很迷茫,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又說道,“可我現在又很怕她,但是……但是離不開她。”

離不開她?

那是什麼意思啊?

難道秦桑還沒法離開一個黑醜胖的女人麼,還要每天忍受著家暴,秦桑有手有腳還能貢獻勞動力。

即便離婚了,也餓不死的。

大金吃了一驚,“你說的MAY是不是莫老板提過的歌劇女演員?她……她好像去國內發展了,不在泰國。我記得,莫老板好像說過你跟MAY是情侶,你老婆也叫MAY?”

秦桑愣了愣,翻箱倒櫃的找了結婚證。

拿到我們麵前,那結婚證上女人的名字根本不是MAY,而是另外一個女人的名字。結婚證上女人的照片,就是這個黑胖的女人。

“她不是MAY?可是我為什麼我覺得她就是MAY呢……”秦桑有些呆愣住了,又看了一眼全都掉到了地上的燒烤。

又跪在地上,撿起來狼吞虎咽,一邊吃一邊說,“我知道她不是MAY,可是腦子裏卻一直有個聲音告訴我她是MAY,如果我不承認就會頭疼。”

看著秦桑狼吞虎咽的吃著那一盤子給狗,狗都不吃的燒烤。

我過去,把盤子接過來,放在了旁邊的椅子上,“秦桑大哥,你……你會不會是中了降頭了,比如你剛才說……你離不開她。”

在這個世界上,就沒有誰一定離不開誰的道理。

我拿出了金銀銅四麵佛,放在秦桑雙眼前搖了搖,念了一段經咒。

秦桑的雙眼立刻就恢複了清明,張嘴哇的一聲,就把所有的吃進去的烤的亂七八糟的燒烤全都吐了。

可是這一瞬間,房間裏的燈好像壞了,突然就熄滅了。

一片黑暗之中,傳來了嬰兒的哭叫聲,那聲音尖利無比,就好像發請了的野貓一樣,充滿了憤怒和急需發泄的情緒。

大金大喊了一聲:“壞了!是拍嬰啦,那個女的為控製秦桑,在家裏養了拍嬰。完蛋了,我們!招惹了拍嬰,下場會比死還難看啦!”

據我所知,拍嬰乃是正神佛牌。

怎麼會變得如此陰毒恐怖?

現在隨著這聲嬰兒的啼哭聲,整個四周圍都是一片的陰冷和潮濕,讓人由心底裏感覺到了恐懼。

嬰兒撕裂一般的哭聲,還帶著鬼魅般的回聲,就跟地獄裏傳出來的一樣。

從客廳樓梯上緩緩的爬下來一隻渾身漆黑的東西,那東西特別像是製作成幹屍的古曼,唯一不同的就是雙眼是猩紅色的。

嘴角流著涎水,惡毒的看著我們大家。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紅眼拍嬰?

那隻紅眼拍嬰根據大小來看,應該是隻有四五個月大的嬰兒的嬰靈製作的,陰氣和怨氣非常的大。

讓人有一種,掉進惡寒的冰窟中的感覺。

它一點點的爬下來,空氣中還能聽到大金和秦桑咽口水的聲音。

我已經習慣性的躲在了雬月的身後,雙手緊張的抓住雬月的一絲衣角。雬月遇到拍嬰的時候,氣勢非但沒有變的淩厲,反而是臉色微微一白。

右手摁壓住胸口,從口角裏緩緩的溢出一絲鮮血來。

就好像這隻拍嬰是雬月的克星一樣,讓倍感壓力,他的額頭上緩緩的流下了汗液。

此刻冰涼如同千年玄冰一樣的手有氣無力的抓住我的手腕,一字一頓似是從牙縫裏擠出來,“小胖妞,你……你好歹是龍婆艾的弟子,難道……難道不知道保護你老公我嗎?”

我來保護雬月?

他向來喜歡逞能,總喜歡一臉冷傲的保護我,此刻居然想讓我保護他。

“老公,我怕……那……那是鬼。”我要不是成為龍婆艾的弟子,恐怕這輩子都不願意接觸那些陰物。

我是打心底裏害怕,但是感受到雬月驟然虛弱的靈體,又忍不住咬著唇看他,“你……你沒事吧?”

“你看我現在像是沒事的樣子嗎?胖妞,你好歹……是龍婆艾的弟子,連隻……連隻拍嬰也對付不了嗎?”他咳嗽了幾聲,彎腰吐了一大口血。

他病體孱弱的讓人心疼,渾身都在戰栗著。

黑色的鬼絡已經消失了很長一段時間,卻在拍嬰出現的時候,忽然又重新如同魔咒一般的長了出來。

我手裏握著梵天,能感覺到梵天在隱隱的發燙。

這隻拍嬰可能比之前出現在影視城裏的賓靈要弱,可以我自身的靈力,根本就對付不了。雬月身體突然出現了虧損,我根本就沒有把握對付。

本來我就不是不畏生死的人,抬頭可憐兮兮的看了一眼雬月,將他搖搖欲墜的身體扶住,“我是真的對付不了,咱們……咱們跑路吧!”

我是認真的說出這句話的,我是覺得這時候逃跑比較實在。

“你覺得我們跑得掉嗎?”雬月緩緩的吐息著,唇邊是一絲虛弱的笑意,他從袖子裏抽出了軟劍。

那軟劍一落地,立刻周圍便出現樅橫交錯的血凝成的線條。

這些線條從整個房間的四麵八方竄進來,如同蛛網一般的覆蓋在周圍,隻要動上那麼一動。

就能感覺到,雙腳好像踩在泥裏一樣。

被這些血凝一般的東西,糾纏的無法動彈了,更別說能從拍嬰的眼皮子底下逃跑。

這下跑不掉了,我的心髒在胸口猛烈的跳動。

四肢冰涼之下,腦子裏隻剩下那隻拍嬰古怪的哭聲,那是一點主意也沒有。

我說:“開什麼玩笑,雬月,那是拍嬰啊,我打不過它的。”

“你打不過它,我們就都得死,算了。我知道你對付不了,反正……你都是我的人了,大不了……我們雙雙殉情怎麼樣。”雬月捏住了我的下巴,蒼白的唇輕輕揚起一絲笑意。

但那笑意並非玩世不恭的笑,而是絕境中淒然的笑意。

我從沒見過雬月這個天神一樣倨傲的男子,會把什麼東西當回事,就算是呆在地獄裏的塗山嬌嬌。

他也是舉手投足的就對付了,今天晚上的他格外的不同。

秦桑和大金已經抱在了一起,大金手裏緊緊攥著關公牌,已經抖成了篩糠了,“你們兩個人那麼厲害,怎麼到了關鍵時刻就掉鏈子。”

秦桑還在為我說話,“大金,他們都還隻是孩子。”

“去……去裏麵的房間啦……去房間裏麵,把供奉的真身破掉就好了。”大金也是到了絕境徹底的慌亂了,居然用母語粵語跟我說話。

泰語和粵語很多相似的地方,我勉強能聽懂,有些為難道:“現在我們都動不了了,誰可以去破它的真身?”

唯有塗山嬌嬌咧著嘴,在一旁冷冷的笑著,“那可是阿讚濕做的拍嬰,絕對是絕品,送你們好好品嚐,哦嗬嗬……等你和我哥這個不要臉的死狐狸都死了,我就自由了!”

她的雙目也跟著拍嬰一樣。在漆黑一片的房間裏,陰森血紅的雙眼,就跟飄在半空中的倆燈籠一樣。

她好像也被血線束縛住了,卻絲毫不害怕,那樣子有點兒像等著看我們死一樣。來秦桑家裏明明就是雬月自己的決定,現在卻搞的如同事先挖好等我們跳的陷阱一般。

那拍嬰已經爬上了大金的肩膀,用那種尖利詭譎的聲音說著泰文,語調太奇怪了。我聽不是很懂,好像是不太好吃意思。

拍嬰嘴上說著不好吃,一嘴巴就咬在了大金的脖子上。

登時鮮血就噴出來了,大金哀嚎了一聲,一副吾命休矣的模樣,“要死了要死了,莫瑤,救命啊。”

“大金,你不是有關公牌啊,你不會擋一下嗎?”

我一看有些急眼了,看大金當了大半輩子的牌商,身邊戴的關公牌對那拍嬰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手持金銀銅梵天就對著那拍嬰念咒,念咒的同時我也看見了,房間裏的血線把我手中的焚天吊墜給貫穿了。

這四麵佛焚天算是廢柴了,再看看大金手腕上纏著的佛珠上的關公牌,更是可憐被好幾根血線都貫穿了。

關公牌上的關公爺爺,雙眼當中更是流出了血淚。

難怪關公牌會不起作用,原來是被這些血線,一早就破去了。

雖然四麵佛被破去了,可是我所念的古巴利咒語,對拍嬰也有一定的影響。咒語的力量和拍嬰身上的邪氣撞擊在一起,似乎是將它給傷到了。

它的身上立刻出現了創傷,冒起了黑色的青煙。

拍嬰當然不是省油的燈了,嘴裏狠狠的在大金的脖子上咬了一塊肉下來,在嘴裏咀嚼了兩下就咽下去了。

然後,便衝我大聲的嘶吼哭泣了一聲。

霎時間,就好像有帶著腐臭味道的陰風,直接撲麵而來。

“小胖妞,我們……今天可能要死在一塊了,這拍嬰有些奇特是專門克我的。”雬月的聲音輕輕的在我耳邊響起,明明是在危難的時刻。

卻如同蒼穹上的清風,麥田裏的風笛一般的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