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人這種事情,我從來都不做啊。
等等,我好像是害過人。
“把……把人變成傻子,算不算啊?”我有些不確定的開口問龍婆艾,腦子裏想到了當初歐祖新的腦袋被雬月砍斷了以後。
雖然人沒死,卻變成了傻子。
龍婆艾眉頭一緊,表情更加的嚴肅,“當然算,這個人在哪兒?最好……能夠度化他作為你入行的伊始。了結你過去,向狐牌許願種下的一切業障。”
度化渣男歐祖新?
這句話聽到耳朵裏可笑的緊,本來我和歐祖新之間不會再有牽扯和瓜葛。就算他變成傻子,我也不會放在心上。
雖然懲罰嚴厲了些,不過,他那都是自作自受。
不過既然入行要從歐祖新開始,我隻能聽龍婆艾的,打電話到歐祖新家裏詢問他現在的情況。
歐祖新以前一直都是學霸,突然變成了白癡。
家裏人自然是受不了,所以一直都沒有放棄治療,他在本市的一家醫院裏住院治療。
她媽媽在電話裏有些責怪我,說我作為歐祖新的未婚妻,哪怕歐祖新這樣了以後不能和他在一起,最起碼也要去探望一下歐祖新。
我又不是那種願意平白受冤枉的人,就和她媽媽說:“阿姨,我和祖新其實早就已經分手了。他喜歡上了我閨蜜,您知道的,就是孟嬌陽。”
“孟……孟嬌陽……”歐祖新的媽媽似乎想了一會兒,才想到這個名字,記起來了什麼,“是她?瑤瑤,我跟你說,祖新和她早就斷幹淨了,這一點我知道。哎……算了,祖新都已經這樣了,說什麼都晚了,他這輩子算是毀了。”
我輕輕的回答了一句,“阿姨,他……他也許還有機會。”
“你說什麼?”他媽媽顯然不明白我的說話的用意,但是她也是個聰明的女人,立刻就想到了什麼,“你爸爸在商場人脈那麼好,是不是他有認識的醫生,想到了辦法……”
好聰明的女人,三言兩語,她似乎就明白了我的來意。
我說:“恩,不過我請來的不是醫生,是……泰國的龍婆。他腳龍婆艾,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
“是……是神棍啊!”歐祖新的媽媽語氣中略有些失落,然後很委婉的拒絕了我,“不好意思,我想我還是希望我兒子接受正規治療。”
和歐祖新的媽媽聊完以後,我看向了龍婆艾,問他該怎麼辦。
他隻是雙手合十,溫和的笑了一笑,“凡事順其自然就好了,既然他的家裏人不肯,就暫時不要強求了。”
這個時候,已經是晚上的九十點了。
校門口開來了一輛黑色林肯,上麵來走下來一個類似小助理一樣的人請龍婆艾上去。透過車窗,還看到車上似乎坐了一個很有派頭的女明星。
有大明星親自接龍婆艾走,我就隻能自己默默的回寢室。
果不其然,孟嬌陽真的搬進回來住。
我進去的時候,她正坐在鏡子前,默默的用一把象牙梳梳著頭發。在鏡子前麵還點了一支白色的蠟燭,蠟燭上的火焰如豆。
就好像我在陰鬼街上,看到的那些亡魂手中,拿著的蠟燭是一模一樣的。
在幽冥一樣的燭火的照耀下,孟嬌陽的那張臉顯得格外的蒼白,她對著鏡子微微的咧著嘴微笑著,“今夜,我是最美的,是不是啊夫君?”
慢慢的就從那麵梳妝鏡中,飄蕩起鬼氣森森的漩渦,一個黑衣男子的輪廓媽媽的就出現在了鏡子裏。
這人臉上蒙著黑色的麵罩,眼窩深陷,充滿了病態,“找到了嗎?給我……修補靈體的材料,你找到了嗎?”
“夫君放心,很快就能辦妥的!”孟嬌陽的眼中緩緩的滑落了一股紅色的液體,從鏡子裏,立刻伸出了一隻枯瘦如柴的手。
那手也十分的白皙,隻是瘦弱的皮包骨頭了,輕輕的撫摩挲嬌陽的側臉,“我的小媚骨,真是貼心溫婉,不枉我寵幸你一番。”
“夫君大人謬讚了。”孟嬌陽的聲音比從前更加的尖利,而且有一種陰森森的妖媚的感覺。
找材料修補靈體嗎?
這男的……
好像是鳳翼吧?
他當時被十二美人圖的陣法反噬,也是身受重傷,難道這麼久了鳳翼身上的傷還沒有好嗎?
還要找材料來修補靈魂,那不是跟王星靈教我的,找其他魂靈修補雬月的方法是一毛一樣嗎?
一種不祥的預感,在我的心頭油然而生。
好在孟嬌陽還沒有注意到我,我今天晚上大不了住旅館,也不能和一隻詭異的屍妖一起住在寢室裏。
我退後了半步,準備要逃離,就感覺身後被人拍了一下,“瑤瑤,你怎麼不進寢室啊?今天的訪談錄到好晚累死我了,我要讓上祁把那些累死人的工作都推掉,不然我肯定是要英年早逝。”
“別……別進去!喂,蘇溫柔,你妹的。”我見她大大咧咧的,就要推門進去,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孟嬌陽在裏麵梳頭呢……”
“孟嬌陽這個小婊砸有什麼好怕的,你真是好欺負。”蘇溫柔就好像女土匪一樣的走進去,看到裏麵沒開燈,隨手就把日光燈打開。
明亮的光束照下來,不僅讓孟嬌陽受驚眼睛一眯,就連鏡子裏的那個出現在漣漪當中的男子也消失了。
蘇溫柔看到梳妝鏡前的孟嬌陽,著實被嚇了一跳。
愣了片刻,眼中閃過一絲憤怒,“你要是不回來住也就算了,回來第一天就裝神弄鬼了,老虎不發威當我是病貓呢。”
二話不說就衝上去,一把抓過白蠟燭吹滅了,丟在地上。
隨手還把橢圓形的梳妝鏡也從書桌上拉起來,用力的就砸在地上,狠狠的就給孟嬌陽一個下馬威。
“蘇溫柔,你在幹什麼?”孟嬌陽氣的渾身發抖,臉色更加的蒼白,就好像隨時都會被蘇溫柔氣的暈倒在地。
這番可憐的模樣,哪有半分屍妖該有的樣子。
不一會兒,門口圍了不少女生圍觀。
一個個都看著孟嬌陽渾身發抖的掉眼淚,唏噓不已,卻沒有一個人敢得罪蘇溫柔去幫孟嬌陽說任何一句話。
不過已經有人拿著手機拍照了,想來明天在微博上,蘇溫柔要出名了。
我隻能一把將門關上,避免再有人拍照,“孟嬌陽,你這鏡子多少錢,我賠給你。你……你不要怪蘇溫柔……”
“怪?我怎麼會怪她?”孟嬌陽緩緩的抬頭,臉上明明還掛著淚。
眼中就帶著詭笑,唇角誇張的抬著,“是我不好,以前得罪了你們,放心我以後不會在寢室裝神弄鬼了。”
把燈打開,才看出來孟嬌陽臉上化了跟死人妝差不多的妝容,看的讓人渾寒毛直豎。
我還記得龍婆艾交代我的話,那就是裏孟嬌陽遠一點。
“真的?孟嬌陽,你今天有點反常啊,這麼容易就消停了。”蘇溫柔有些不相信的盯著孟嬌陽看,似乎對孟嬌陽充滿了不信任。
孟嬌陽也不知道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依舊在陰冷的怪笑,“當然是真的,我騙你幹什麼,我既然回寢室住了。當然要好好的討好你蘇大明星,誰不知道你的粉絲從這裏已經排到了月亮上去了。”
然後,就蹲下來撿地上的玻璃渣子。
這……
這前後變化也太快了吧?
我倒抽了一口涼氣,原本還打算勸蘇溫柔不要和孟嬌陽一般見識,和我一起搬出去住一晚上再說,卻見到蘇溫柔連妝都不卸。
爬到上鋪,就四仰八叉的躺著,嘴裏說著警告孟嬌陽的話,“姓孟的,希望你記住自己說的話。”
說完沒幾秒鍾,寢室裏就傳來了她的呼嚕聲。
我上去想叫醒她,卻被她半睡不醒迷迷糊糊的趕下來,我又不敢丟下蘇溫柔一個人逃跑。隻能硬著頭皮shang床睡覺,手裏死死的握著狐牌。
也不知道今天晚上,孟嬌陽這個死女人,會不會幹什麼出格的事情。
如若不然,我就真的要被蘇溫柔這個馬大哈害死。
爬床睡覺以後,我手裏不安的抓著掛在胸口的九尾狐牌,雖然閉著眼睛。卻根本就睡不著,總覺得屍妖孟嬌陽正在看著我。
“別怕,有老公我陪著你呢。”那個聲音很輕,就好像微風過耳一樣的輕柔,卻讓人緊繃的神經微微的舒緩下來。
我緩緩的進入淺睡當中,隻覺得側臉上有一隻冰涼的手在輕輕觸摸著,“遇到危險的話,就喊我的名字,不論多麼的困難。我都會出現在你的麵前,守護著你……”
不管……
多麼的困難嗎?
我的心口微微一痛,似乎被什麼揪住了,他的靈體那樣的虛弱。如果再次被叫出來,一定還會受更嚴重的創傷的。
想睜開眼睛,看看那隻落在我側臉上的手的主人。
可是上下眼皮卻好像被什麼東西糊住了一樣,怎麼也睜不開眼睛,更好像進入了一個古怪的夢境中。
我身處在一個古怪的住宅中,住宅裝潢的很複古。
牆壁上掛著很多很像十八世紀時期所繪畫的油畫,還有古老的吊燈,以及四通八達的幽長的走廊。
宅中所有的老式窗戶,都是緊緊關著的,有些密不透風。
住宅很大,好像有上下三層。
黑暗中,傳來了一個少年帶著回聲和哭腔的聲音:“放我出去,救救我……莫瑤,你在哪兒?你不會打算丟下我不管吧……”
這少年聲音嘶啞,卻叫出了我的名字。
我認識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