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叫我不要多想,但我實在沒辦法不去想。
大伯的死況實在是蹊蹺,他脖子上那條特別細的細縫隻要是仔細看絕對是可以看出來的。
但我爸的表情又不像是在說謊!
越想越亂,讓我腦子裏的變得像漿糊一樣,身體很累,我想控製自己不去想這些,卻不由自主的想!
大伯對我很好,小時候在學校犯事兒叫家長,我都是拜托大伯去的,無論老師說我說的有多難聽,我大伯都是安安靜靜的聽著,事後在回家的路上大伯也不罵我什麼。
我在很小的時候總是會看到一些奇奇怪怪的黑影,在沒有陽光的地方圍著老師和同學們轉,我甚至能看到有些影影綽綽的白氣從他們的頭上冒出來,然後被黑影吸收。
我害怕,根本沒辦法安下心來學習,這事情我也跟其他人講過,但都認為我是小孩子胡鬧,大伯相信我安慰我。
後來慢慢長大以後就看不到那些東西了,也就慢慢的把這些事當作小時候的幻覺,分不清是不是真實。
現在發生這些事情,讓我不由得再次想了起來,一下子通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的,半夢半醒亦真亦幻中我看到了大伯在他自己的房間裏,忙活著家務,突然一團黑霧浮了過來,籠罩了大伯的身子。
我看到了大伯的在黑霧裏掙紮,黑霧裏有一雙猩紅的眼睛。
黑霧籠罩過後,大伯的身子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但是頭卻還浮在空中,表情很是猙獰,瞪大著眼睛張大著嘴!
大伯的頭是從脖子那裏橫切過去的,沒流出一點血,黑霧拖著大伯的頭壓到了他的的身子上,大伯本來失去生機的的身體卻突然動了起來,猙獰的臉也變得木訥,就像機器一樣的挪動著腳步,平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不知道該怎麼相容我的心情,我是被嚇醒的,睜開眼睛的時候,渾身已經濕透。
“咣咣咣!”
巨大的聲音傳來,我驚慌的尋著聲音看去,門被什麼東西撞的一抖一抖的。
每撞擊一次我的心髒都跟著顫抖。
我害怕的蜷縮起來,這時候門外響起一個聲音,非常熟悉,正在喊我的名字。
一聽在喊我,我更是害怕,手腳冰涼。
砰地一聲,門被撞開。
竟然是大伯……
但,大伯去世了啊。
我本能立刻想要逃跑,可是還沒跑就被大伯一把揪住。
嚇得背後一陣涼。
“怎麼了小格?你跑什麼?”
是大伯的聲音,隻是帶著一種喑啞的怪異。
這聲音雖然親切,但絲毫緩解不了我的慌張。
大伯一定是死掉的,就在幾個小時之前他還躺在靈堂裏,真真切切。
然而大伯卻突然抱住了我,而且他的胳膊很用力,幾乎是鉗住了我的身體。
他的身體如同鐵塊一樣僵硬冰冷。
可是大伯那模樣還是和之前一樣的慈眉目善。
不知怎麼我的心一下就軟了下來,雖然我確信他已經死掉了,但是他畢竟是我的親人,還對我那麼好。
“大伯給你零用錢買糖吃,別告訴你爸媽。”大伯說。
不知怎麼我的心一下就軟了下來,雖然我確信他已經死掉了,但是他畢竟是我的親人,還對我那麼好。
眼淚一下就下來了,這句話是我小時候跟大伯的秘密。
家裏不喜歡我吃糖,大伯之前總是偷著給我零花錢的。
“大伯。”
我終究怯怯的喊了一聲。
大伯放開我,“小格,大伯好想你,才來看看你的。”
“……”
我疑惑了,不知是進是退。
因為大伯是我的親人,我在心裏認為大伯不會傷害我。
而且,看著麵前的大伯,和平常沒有什麼大差異。
所以,我還是降低了我的戒備。
弱弱的應了一句,“大伯,能見到你太好了。”
“小格乖,告訴我,有沒有什麼人找你。”
“有。”
我應了一下。
話音未落,大伯就一下子激動起來,“誰!誰!誰!”
他的樣子嚇得我下意識向後退了一下。
“告訴我,告訴我,告訴我!”
看到他猙獰的模樣,我忽然清醒過來!
這不是我的大伯,不是!
我猛的推了他一下,就要逃走。
然而,都沒有走成隻輕輕碰了一下大伯的頭就掉下來了。
頭掉在了不遠處的桌子下麵,軲轆轆越滾越遠!
但他的身體還站在我的麵前,脖子上的那個傷口很整齊,我甚至能看到喉管和脊椎的橫切麵。
大伯的身體直挺挺的後仰倒了下去。
在倒地後的一瞬間,黑紫色的血液從脖子那裏噴湧而出。
我嚇壞了,可是想喊卻根本喊不出來,就好像有一根刺卡在喉嚨裏。
“小格你為什麼要推開大伯。來呀,讓大伯看看。”
一陣毛骨悚然的聲音傳來,我尋著看過去。
大伯的頭浮在空中,周圍飄著一層黑氣,眼睛裏泛著紅光,麵部的青筋暴起,血液從脖子那裏一點點的往下滲,雖然笑著卻像是在咬牙切齒,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剝一般。
我嚇得連忙向後退,卻腳底灌鉛一般。
大伯的頭向我急速衝了過來。
我一個腳下不穩,就直接癱坐在了地上,想跑,也跑不了了。
眼看著那張猙獰的臉向我逼近了,我本能的用胳膊護住自己的臉。
突然身後吹過來一陣風,然後就聽到了一聲嘶啞的慘叫。
“柳宜修?!”
聽到這個名字,抬頭就看見一隻白淨修長的手,抓在大伯頭發上。
“這一刻是不是超想我!”
他雖然開玩笑,卻並沒有笑。
“找了你這麼久,原來躲在了這個地方!”
大伯的頭顱說道,可是此時大伯的頭顱卻像是換了一種聲音,已經不是大伯了。
那個聲音聽起來與這句惡狠狠的話不同,充滿了磁性與蠱惑。
讓人聽了不自覺的想點頭稱是,靠近他。
我的腦子有一刹那的空白。
而柳宜修卻毫不為所動,眯起眼睛。
“哈,對你,我需要躲嗎?”
說著,柳宜修用力把大伯的頭甩向對麵的那堵牆,大伯的頭撞到牆上,瞬間成了肉醬,糊在牆麵上,四濺到了地板上。
我瞬間就給吐了。
鼻子裏全是濃鬱惡心的血腥味兒。
而此時大伯的無頭屍體竟然又動了,邁動步子,跌跌撞撞的走出門外。
柳宜修並沒有攔住那具行屍走肉,而是遞給了我一條白絲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