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頓時陷入了一片黑暗中,覺得背上像是被一座大山壓住了,額頭竄出冷汗來。
隱隱的,我看到了一雙雙綠幽幽的眼睛,齊刷刷的望向了我,至少有上萬雙,密密麻麻的,就像是綠頭蒼蠅,嚇得我連連後退。
這些綠色的蒼蠅一動不動,我緊張的伸出手來掏黃符,他們想幹什麼,就這麼圍著我是為了什麼?
我試著問了一句,“有鬼?”
當然沒有回答聲,這下我心跳的更快了,我自己都能聽見了。
這些綠頭蒼蠅開始緩緩的移動,慢慢的飄向我。
我聽到了什麼東西,在摩擦著地麵,石質的地麵發出沙沙的聲音,就像是流沙劃過我的心頭,極其難受。
這聲音越來越響,給人的感覺就是江水滔滔,要把我吞沒了。
我再也忍不住了,伸手就去抓刺青。
可是我抓了半天刺青,刺青毫無反應。
我頓時頭大起來,冥王和吳純蘊都不在身邊,就我一個半吊子,怎麼對付這些綠頭蒼蠅。
就算是死,我也得看看這些是什麼東西吧,我又掏出一張黃符來輕輕的一抖,黃符自燃起來,跳出了微弱的光芒。
借著這微弱的光芒我看清楚了,我麵前是一排排的塑料人,就像是河水一樣向我流動著。
他們的身後是高高的貨架子,密密麻麻的裝滿了塑料人,一個一個塑料人爬起來,跳下貨架,進入這支龐大的隊伍,就像是一片沙漠一樣把我包圍了。
這些塑料人全身散發著淡淡的黃光,看上去透著一股難以接受的氣氛,手腳僵硬,臉上帶著詭異的僵笑。
我的肺裏被這塑料的味道和陰冷的風充滿了,嗆得我不停的咳嗽起來。
我注意到這些塑料人,似乎擺成了一個陣法,我在電視上看到過,古代打仗的時候經常出現。
我暗暗的懊惱,對付我一個弱女子誰會祭出這樣的陣法?
我現在想的就一個念頭,逃到石門前,快點逃出去。
我轉身就跑,而這些塑料人跟著我一起跑動著,地麵上發出啪啪的清脆聲音,就像是鼓聲一樣,節奏分明,氣勢震天。
整個倉庫是大理石質地麵,又光又滑,我跑得太過匆忙,腳下一滑,摔倒在地上。
我就覺得我的肚子裏鼓鼓的滾動著,仿佛是什麼東西要流了出來。
到現在冥王都在給我吃保胎藥,胎位並不穩定,我下意識的張開兩條腿,看了一看。
一股股的白煙從兩條腿之間冒了出來,越來越盛大,把我整個人都籠罩了。
而那些塑料人的腳步緩緩的向我邁來,整齊劃一,帶著攝人的威風。
我想爬起來,但是掙紮了幾次,都沒有爬起來,我索性在地麵上,像一隻壁虎一樣爬起來。
我耳邊是震天的腳步聲,震得我心髒都要跳出來了。
我爬的速度很慢,很快的塑料人就把我包圍了。
他們靠我很近,我能夠看清楚他們的臉,一張慘白的臉,沒有任何表情,嘴角詭異的上揚,兩隻眼睛發出綠光,直直的射向我。
我抱住頭,坐在了地上,不敢直視這些綠色的眼睛。
我感到了肚子裏在動,鬼胎十分興奮,像是掙紮著要跳出我的肚子。
我拚命的按住肚子,叫他安定一點。
塑料人突然齊刷刷的伸出手來,在我頭頂上密密麻麻的,就像是樹枝一樣,把我的天空擋住了。
他們身上布滿了紅點,被紅線連著,就像是傀儡的線,這些紅點和紅線散發著光芒,叫他們籠罩在一片暗紅色的光芒之中,看上去就像是死神一樣。
我大叫起來,“冥王。”
我沒有希望得到回應,隻是想借著大叫減輕我的壓力。
可是這一聲叫,卻像是驚動了這些塑料人,這些塑料人齊刷刷的向後退了一步,在我的頭頂上露出一片圓形的天空。
我抬起頭來幫下這片天空,發現這個倉庫的屋頂上,是密密麻麻的星空。
這些星光又細又小,散發著淡淡的幽光,看上去十分遼遠,就像是夜空一樣,詭異而美麗。
我仔細一看是一些細小的燈泡亮了,我覺得這麼高的倉庫裝這些小小的燈泡有什麼用,就瞪大了眼睛仔細的看。
這一看才發現,這些燈泡都做成了黃符狀,上麵寫滿了符咒。
看起來這些燈泡能夠控製住這些塑料人。
我掏出一張黃符來,向著這些小燈泡丟去。
黃符就像是一隻小箭一樣,直射向這些燈泡,像是一枚金色的小子彈,在這些燈泡之間炸裂開來。
這些燈泡碎下來,細小的粉末在我頭頂上,就像是熒光粉一樣落下,看起來漂亮極了。
我可沒有心情欣賞這種美景,隻是緊張的注意著這些塑料人。
果然,隨著這些燈泡的碎裂,這些塑料人同時停止了動作,向後倒去。
就像是多米諾骨牌一樣,我的四周迅速出現了一個大型的圓圈,一個一個塑料人累積著,就像是白骨一樣,陰森恐怖。
隨著這些塑料人的倒下,我發現我麵前出現了一個身影,大概站在我一百米之外。
而他的腳下,也是密密麻麻的塑料人。
他向著我走來,黑暗中我看不到是誰,一隻手緊張的抓住胸口,另一隻手不停的抓刺青。
“不用再抓了……”幾乎就是瞬間之間,這聲音就飄到我耳邊。
跟聲音一樣快的是他高大的身影,我感到了我的頭發被他的身形帶了起來。
我的腰被一隻大手給握住了,我嚇得慘叫起來,不停的踢著他,“不許碰我,我是冥王的女人。”
“冥王的女人,我更得玩玩了。”一聲怪裏怪氣的笑聲,冷酷無比。
我感到了他的身體很冰涼,就像是冰櫃裏跑出來的屍體,我肯定他不是鬼,因為我能夠觸摸到他的身體。
但是我也能夠肯定他不是人。
我掏出黃符來,閉著眼睛就往他身上貼。
我祈禱著這些黃符能夠有作用,卻發現我的頭頂上被按了幾下,我睜開眼睛,吳純蘊畫的黃符赫然在我的額頭上飄蕩著。
我不由得慘叫起來,我這是遇到高人了,連吳純蘊的黃符都不怕。
我記得我還有一兩張冥王畫的符,掏出來就招呼這個人。
“符咒祖宗來了。”我用盡全身的力,大聲叫著給自己壯膽。
我的小手被一隻大手抓住了,“我的符咒是祖宗,吳純蘊的符咒是什麼?”
我的下巴被一隻大手捏住了,硬生生的抬到了一個人的麵前,我瞪大眼睛一看,一張紅色的麵具。
我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破涕為笑,“吳純蘊的符咒是祖宗夫人。”
冥王的嘴角微微的上揚,薄薄的唇壓了下來,一條又濕又滑的舌頭霸道的伸進了我的嘴裏。
等他索取夠了,從我嘴裏退出來,我用小拳頭敲打著他的胸口
“你剛才去哪裏了?嚇死我了。”
冥王隻是瞄了一眼地上的塑料人,“這是個陣法,把我困住了,如果不是你發現了燈泡是控製它們的竅門兒,我還到不了你身邊。”
這下我擔心取吳純蘊的安危來,“快去找吳純蘊。”
“不用去找,祖宗夫人在這裏。”
吳純蘊一臉鬱悶的出現在我們身邊,手裏抓著一大把黃符,腳下還飄落著黃符。
我看見他毫發無損,很是開心,“你剛才去哪裏了,怎麼一進倉庫就不見了。”
我覺得這個陣法厲害極了,居然能困住了吳純蘊和冥王。
冥王冷冷的笑了,“這個陣法在塑料人行動之前並不厲害,他應該是把你故意丟下,利用你來吸引這裏麵的陣法。”
我聽了心裏咯噔一下,目不轉睛的望著吳純蘊,希望他給我一個答案。
吳純蘊很平靜的說,“我進來之前,檢查過這些塑料人,都是一些普通的塑料人,最多做成低級的傀儡,不會對你造成傷害。”
可是剛才冥王說,這個陣法困住了他,這是怎麼回事?
我發現吳純蘊投向冥王的目光,饒有興趣,再看麵具下冥王的嘴角緊緊的繃著,一雙黑眸裏雲霧翻滾,叫人看不到底。
我就知道冥王一定有事,用小拳頭砸了冥王的胸口,“你也在用我試陣法嗎?”
冥王口氣很是平淡,“沒有。”
他說的是那樣肯定,我覺得我就要相信他了。
這時候吳純蘊淡淡的啟口,“用你試陣法的人,就是他不是我。”
我當時鎮住了,冥王這是在幹什麼?
冥王一把抓住了我的小手,“你相信誰?”
是啊,他們兩個彼此指責對方在利用我試陣法,我應該相信誰?
吳純蘊微微的眯了一下,眼睛直逼向冥王,“大丈夫敢做敢當,另一個女子達到你的目的,你怎麼好意思稱是一代帝王?”
冥王像是被戳到了痛處,抓住我的手緩緩的鬆開了。
就在我懷疑是冥王在說謊時,冥王又捏緊了我的小手,“你用一個女子試驗陣法,企圖突破修煉人的瓶頸,又怎麼能夠稱是大丈夫?”
我的大腦一片混亂,看著這兩個男人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