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和尚猝不及防,符咒貼在了他的額頭上,飛揚起來,如同夕陽的金光閃而出,將他緩緩籠罩了。
他就僵直的坐在窗戶台那裏,手向前伸著,還保持著抓黃鼠狼的動作。
我大喜過望,歡呼著叫道,“沈君華,快點回來。”
我的話音未落,一道黑影一躍而來,直撲和尚的嗓子口。
我想都沒有想,衝過去,一把抱住大和尚,把他丟在了地上,自己卻處於沒有防備狀態下,細細的胳膊被狠狠的咬了一口。
我慘叫一聲,我這胳膊倒在了地上,又白又細的胳膊上掛著一隻黃鼠狼,他的嘴角還淌著血。
我氣得掄起拳頭來,就砸黃鼠狼的頭。
黃鼠狼瞪著綠豆眼睛,不大的眼睛裏盡是血絲,通紅無比,尾巴不停的甩動著,就像是大蒲扇一樣,四隻爪子緊緊的抱住我的胳膊,任憑我怎麼甩,也甩不掉他。
他嗚嗚的低聲尖叫著,像是憤怒之極,一會兒工夫,小小的腦袋就被我打的通紅。
可是他還是抱著我的胳膊,說什麼也不肯鬆手。
我意識到事情不對頭,掏出符咒來,貼在了他的額頭上。
黃符在他的額頭上上下起伏著,像是他的身體裏有一股巨大的力氣,要把這道黃符衝開。
我用手把黃符緊緊的按在他的額頭上,就感到手心上,像是有一根電鑽鑽,一股股的陽氣,夾雜著黑氣,從我的手心上直撲向黃符。
我感到身體像是被掏空了一樣,軟軟的支撐不起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拚命的支持著。
漸漸的,我手心的陽氣,一點點的消失,變成了濃鬱的黑氣。
我事情不好,想把手縮回來,可是,手就像是被強力膠水粘住了一樣,怎麼拽也拽不回來。
我的胸口有股熱浪往上湧,夾雜著絲絲的涼氣,一口鮮血噴在了黃符上。
我重重地倒了下去,壓在了黃鼠狼的身上。
就在這時,我把我肚子裏的鬼胎,跳了三跳,仿佛是一股陰氣冒了出來,直撲向了什麼。
這應該是鬼胎調動了鬼魔戒指,在反擊。
我還沒有反應過來,黃鼠狼就把我拱了起來,把我扶正了,坐在地上,不顧一切的撲到我的胳膊上。
我低聲慘叫起來,這個家夥又要咬我了,我可怎麼辦?
我的胳膊早已被他咬得又黑又腫,就像是一塊臭豆腐一樣,隱隱的透著一股怪異的氣味,看上去就像木頭一樣,手指一按一個坑。
黃鼠狼對著我的胳膊,大口大口的吸起血來,我還以為他變成了吸血鬼,無奈的看著他,心裏祈禱他不要把我的血吸幹。
同時暗暗納悶,鬼魔戒指的威力呢?
我知道這大概是因為我懷了陰胎,我的血液裏有法力,沾了鬼胎的福,大概對修煉黑法術的人,很有幫助,所以黃鼠狼才這樣大口大口的吸。
我覺得我的胳膊又酸又麻,可是有一股熱氣,漸漸的順著血液,流到了黃鼠狼咬的傷口旁邊。
沈君華停了下來,伸手按了按這幾個傷口,然後問我,“有沒有知覺?”
我甩了甩胳膊,感覺到胳膊上有一層熱浪,洶湧澎湃,也按了按傷口,又酸又麻又痛,不由得扯起了嘴角,小聲的叫出了聲。
沈君華長長的鬆了一口氣,看我莫名其妙,跟我解釋“小娘娘,我剛才來的時候被打昏了,所以,鬼魔戒指的法力在我身體裏,如翻江倒海一樣混亂,我找了一些鬼菜壓製了一下,這些鬼菜和鬼魔戒指都有陰氣,在通過我的牙齒傳到了你的身體裏,所以你的胳膊沾染的陰氣,如果不把帶陰氣的血吸出來,你連一個月都活不了了。”
我伸手按了一下胳膊,按下去的地方又彈了起來,黑色已經消失,不再是臭豆腐的樣子,他應該是真的。
我不滿的咬了一下嘴唇,“你沒看見是我啊,幹嘛咬我?”
我覺得,他就是借機吸我的血。
黃鼠狼無奈的抱著爪子,綠豆眼眨巴了下,跟我解釋,又撇撇嘴,卻又無話可說。
我看他的樣子像是有話要說,卻又不敢說,握起小拳頭,砸了一下他的腦袋,“有屁快放,不然就會把你憋死的。”
我這樣給他機會,是剛才看見他的綠豆眼裏充滿了血,他的情況不對,而且黃鼠狼吸完了我的血之後,眼睛變成了黑色,全身的毛飛舞在空中,像是無數的粉塵。
沈君華敲著後腦勺,想了半天才說,“應該是大和尚……”他看了一下我的表情,大概是覺得我的反應在他能夠接受之中,接著說道,“弄了一隻鬼,上了我的身。”
這話我可不相信,大和尚怎麼會這樣幹,他有什麼理由弄死沈君華?
沈君華看了一眼我的表情,不停的敲著後腦勺,“我就知道你不會相信,但是,我真的找不到鬼的來源。”
我扭過頭來看看大和尚,大和尚還保持著伸手抓沈君華那個動作,仰麵朝天地倒在地上。
我看著這一幕,覺得沈君華說的有道理,大和尚是個人,吳純蘊的符咒是用來對付鬼的,怎麼可能會對大和尚起作用?
這應該是那張黃符鎮住了鬼,所以叫大和尚保持了這個動作。
這大概是鏡子裏的鬼,控製了大和尚的身體,然後叫大和尚,偷偷的把鬼放在了沈君華的身上。
我之所以認為,不是鬼自己上身,而是大和尚幫助的,這是因為,就算是沈君華沒有了法力,以他萬年的生活經驗,這種事情不可能發生。
我揉了揉沈君華的頭,很大方的伸出胳膊來,“許你再吸一口血。”
沈君華很是詫異,“你想毒死我?”
我也納悶兒了,“不是因為我懷了鬼胎,血液裏有法力了,可以幫助你修行嗎?”
沈君華抱了下爪子,在原地轉了三圈,像是在思考這個問題,最後停下來,一臉認真的問我,“你是聽誰說的?”
我笑嘻嘻的跟他說,“上次我切菜切傷了手,發現一隻鬼貼在了我的血液上,拚命的舔食,吃完了以後,他就在一邊隔空移動東西,我之前見過他移動東西,隻有很小的法力,隻能移動小板凳,這次看他的本事,漲了很多,居然一隻鬼就把我們家的大櫃子移動了。”
沈君華的舌頭當時就伸了出來,口水像小河一樣,嚇得我捂住了胳膊,不停的跟他說,“就一口,就一口……”
沈君華綠豆眼轉了一轉,一竄而起,落在我的肩頭,貼著我的耳朵,小聲跟我說,“這事千萬不要跟大和尚說。”
我很是奇怪,就聽他跟我解釋道,“我剛才跟大和尚鬥法,發現大和尚的法術裏有一絲的黑法術,他應該也在修煉這方麵,需要你的血液。”
我的血液真的對黑法術有用,我正在高興時,沈君華又一臉嚴肅的跟著我說,“這件事除了我之外,你也不要講。”
他跟我解釋,黑法術修煉很難,速成長也很容易,但是需要大量的藥材,而修煉黑法術的人和鬼、妖之類的修煉者,大多數心術不正,或者是別有企圖,往往不擇手段。
如果他們知道,鬼胎給我帶來了這樣大的好處,一定會把我抓去,吸幹淨我的血,或是拿我煉藥的。
我一下子就想起了那個禿頭,他不是也這樣說,要拿我煉藥嗎?
沈君華沒有騙我,我點了點頭。
我指了一下大和尚,“他怎麼辦?”
如果揭下黃符,那隻鬼跑了出來,我的法術不精,沈君華也沒有了法術,我們都收拾不了他。
沈君華伸出手來,“吳純蘊的桃木劍。”
我知道,雖然沈君華沒有法力了,但是他精通法術,借助法器,也能降魔除怪。
但是,我隻能告訴他,我翻遍了吳純蘊的東西,也沒有找到桃木劍。
沈君華當時目瞪口呆,對吳純蘊發生了一些什麼,感到擔心。
他看了眼大和尚,不停的敲著後腦勺,驟然間眼睛放亮,隻撲向了大和尚手中的那串佛珠。
大和尚瞪著眼睛,想跟他爭奪,但是無奈有黃符控製他,被沈君華奪去了佛珠。
沈君華拿著佛珠,對了大和尚的頭,吩咐我,“小娘娘,我說一句,你跟著念一句。”
說罷開始念動咒語,興奮的呢喃,我在一邊豎著耳朵聽著,不停的重複著。
沈君華念完了之後,問我,記住了沒有?
我說沒有,氣得他瞪起綠豆眼來,“又蠢又笨,我還是給你寫下來吧!。”
我有些奇怪,“你為什麼不自己做法?”
沈君華尷尬的敲著後腦勺,不去看我,“我是一隻妖,而這個佛珠是唐僧的,法力太大,我控製不了,無法使用法術。”
我掏出了手機,沈君華接過手機,在上麵開始寫符咒。
突然間,我感到耳旁一絲陰風,有細細的聲音在我耳邊念叨,“不要按照他的做,他身上的鬼並沒有離開。”
我扭過頭來一看,窗簾不停的在晃動著,我連忙掏出符咒,貼在額頭上,看見了大和尚的魂魄,他正貼在我的耳邊,一臉的焦急。
我突然間感覺到有人在咬我耳朵,扭過頭來,迎上了黃鼠狼一本正經的臉,“小娘娘,你頭上貼著黃符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