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著李院長來到了醫院。
雖然我跟冥王和吳純蘊學了一些法術,但是我也知道,麵前那個鬼一定很凶險,不敢單獨行動,撥打電話叫來了大和尚。
大和尚一聽是醫院,說什麼都不願意來,我感到很奇怪,他支吾了半天,才告訴我,他跟李李院長有過節。
我馬上打聽,是什麼過節?
大和尚歎了一口氣,“這個李李院長做手術要紅包,要到我們了寺廟的和尚頭上,還整整的要了一萬塊錢,而那就是一個窮和尚,交了手術費,再多交一萬塊錢,叫他向哪裏去要?”
我以前就聽說過李李院長這個毛病,歎了一口氣。
大和尚聽到我的歎氣聲,很是鬱悶,“你隻是歎氣,不生氣嗎?”
我無奈的跟大和尚說,“李李院長是專家,你也不掏錢,他就讓實習生來做,沒辦法,所有的醫院都是專家少,實習生多,人人都往專家那裏擠,專家當然有資本提出條件來了。”
大和尚很是氣憤,“你還給他們找理由?”
我連忙安撫大和尚,“不是我找理由,你是一個有道行的和尚,找你做法事的人一定多,有些小錢你就沒心思賺了,是不是這樣?”
大和尚哼了一聲,怒火衝天的說,“不要把我跟他們相提並論,我從來都是根據事情的重要性來安排,不會因為錢,而不管人命,他可是掌握著人命,怎麼能夠這樣做?”
我在醫院呆的時間久了,知道每天都有人降生,每天都有人死去,幹醫生這行,待久了就對生死沒有感覺了。
但是,拿別人的性命來賺錢,這我可不讚同。
我還是讚許大和尚的做法,依據事情的重要性來安排。
但是死的人太多了,有錢的人就能活下來,這就是世界規律,我也沒有辦法。
我也不想跟他爭辯,“醫院裏死了十七個人,你不是重視生命嗎,過來看看吧,不為李李院長,就為這十七個人。”
“十七個人?”我好像聽到了什麼東西摔在地上,我知道他一定會來。
大和尚趕過來了,一身灰色的袈裟,脖子上掛著一串小葉檀木的佛珠,打扮的莊重其事。
他在我這裏來了好幾趟,都是普通的衣服,普通的佛珠,這樣鄭重其事,叫我想起了他上次做法,居然還化妝,不由得笑了起來。
大和尚看著我的笑容,一臉的鬱悶,“十七條人命,我當然要鄭重其事,帶上最好的法器來。”
我很好奇的看了一眼那串小葉紫檀木的佛珠,圓圓的十八個珠子,散發著黑色的光澤,漂亮的木紋花式,每個珠子上都雕刻著一尊羅漢,看起來年代很久了。
“什麼時代的?”
“唐朝傳下來的,據說就是唐僧玄奘用過的。”
我嘻嘻的笑了起來,“是你師傅的東西。”
旁邊傳來了一聲,“你師傅是唐僧,你活了多少年?”
李院長走了過來,有點吃驚的表情,大和尚很是自負的說,“我轉了幾世,我追過我的前生後世,有一世就是唐僧的徒弟。”
我的玩笑竟然是真的,難怪他自稱為悟空。
李院長關心的事,“你還記得你前世的多少法術?”
大和尚卻不再去理會李院長,看上去很討厭李院長。
李院長自討了一個沒趣,臉色不太好看,轉了話頭,跟我說,“我說你怎麼那麼敢要高價,原來有這樣高明的師傅。”
我知道他是不滿大和尚的態度,但是也不敢跟大和尚發作,他還用得著我們。
大和尚去念了一聲佛號,“我不是她的師傅……”
李院長不滿的說,“那你還要高價?”吧唧吧唧嘴,準備跟我壓價,“能不能減少一百萬?”
大和尚接著說,“我是她的跟班。”
李院長馬上就閉上了嘴,摘下金絲眼鏡來擦幹淨了,又帶上去,仔細的看了我一會兒,滿意的點了點頭,“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這個錢值了。”
看到了大和尚,李李院長就徹底放下心來,把所有的事情交給我們辦,給我們找了一間病房,叫我們住下來,好讓我們在事情發生的第一時間,能夠出現,救出人來。
這裏是醫院,當然不能講封建迷信,我們沒有敢在病房的門口擺什麼陣,而是在病房的裏頭,擺下一個八卦陣,門上貼了黃符。
隻要有鬼通過這裏,黃符就會起反應,我們就出去抓鬼。
而那個八卦陣是由一張供桌,和大和尚畫的陣法組成的。
供桌上點著一對紅紅的蠟燭,大和尚說蠟燭滅了,這陣也就破了。
它起到主體作用,隻要鬼通過,會被吸引到八卦陣來,被八卦陣困住。
天慢慢的黑了,隻有看不清楚的星星時隱時現,雲不太多,天空還算晴朗,醫院漸漸的靜了下來,我掏出手機來,開始看小說打發時間。
大和尚盤腿坐在病床上,守著八卦陣,眼觀鼻,鼻觀口,開始背誦佛經。
我聽他背的很好聽,聽著聽著就昏昏欲睡,忽然間覺得有什麼人推了我一把,從床上栽倒了地上。
我的瞌睡全沒了,驟然間醒了過來,這裏有八卦陣,有大和尚,還有鬼敢搗亂?
我從地上爬起來,就覺得背上挨了一拳,想都沒有想,掏出了吳純蘊給我的黃符,啪的一聲就拍了過去。
等我停下手來,卻赫然發現,這道黃符貼在了大和尚的鼻尖上,大和尚伸著一隻手,手做了一個手印,尷尬的扯著嘴,還保持著打我的動作,一動不動。
而我發現我也不能動了。
我心裏開始叫苦,難道他跟我用了同一種黃符,叫鬼靜止不動,好叫我們抓。
這種黃符對我起作用,我推測是因為我肚子裏的鬼胎,但是為什麼對大和尚也起作用,他的道行不是很深嗎?
大和尚又為什麼要打我呢?
可是鬼已經來了,如果我們不行動,死的就是我們。
我努力的張大嘴,拚命的大呼氣,試圖吹掉大和尚鼻尖上的黃符。
大和尚發現了我的意圖,也跟著我一起吹。
可是吳純蘊畫的符咒,法力無邊,那張黃符飄起多高,可是另一頭,就死死地貼在大和尚的鼻尖上,說什麼也不肯離開。
而我們周圍,黃符亂飛著,八卦陣被人挪開了一角。
那對紅紅的蠟燭,被人推到了一邊,雖然還點著火苗,但是火苗隻有之前的一半大,冒著黑煙,看上去就要熄滅了。
我突然間想起來,我到醫院的時候,怕我家的小奶貓沒有沒有人喂吃的,也把他帶來。
那個家夥最喜歡打大和尚的光頭,是不是他可以用一下。
我喵的叫了起來,召喚著小奶貓。
每次我這麼叫,都是要給小奶貓喂食,他一定會在第一時間裏出現。
我很有信心,但是嗯,和尚的表情卻驟變,看他很害怕那隻小奶貓。
我叫了半天,都沒有反應,這才想起來,這個病房的門窗被關的嚴嚴的,不要說聲音能不能傳出去,就算是小奶貓聽到了我的聲音,他也進不來。
可是這是唯一的辦法,沒有辦法,我扯著嗓子大聲的叫喵,希望小奶貓能夠趕過來,叫小護士幫他開開門,能夠進來幫幫我們。
就在這時大和尚的臉色更加難看,我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那對蠟燭已經熄滅了一隻,另一隻已經倒在了桌子上,奄奄一息了。
我這時候意識到,大和尚站的位置很靠近那支蠟燭,對著大和尚努了努嘴,又開始努力的吹火苗。
大和尚也馬上反應過來,把火苗吹高了,火苗把黃符點燃,大和尚不就是能動了嗎?
他也跟著我努力的吹火苗,柔弱的火苗跳動了三下,就像是一個小孩子生病一樣,用藥過猛,反而叫它熄滅了。
我跟大和尚都倒吸一口涼氣,八卦陣法不在了,徹底失去了對鬼的束縛,不要說是抓鬼了,能不能保住性命還是個問題。
大和尚就在這時,做出了一個詭異的動作,僵直著身體,拚命的把那個手印按在我的背上。
我眼睛一紅,我明白他的意思,這個手印有一定的法力,一定能夠保住鬼不進入我的身體。
而我們身邊,病床上的被子和枕頭,被高高扔了起來,棉絮被掏了出來,像雪花一樣,滿天飛舞。
我希望那張黃符也能困住鬼,叫鬼不要傷害了大和尚。
我看到另一隻手,從我的身體穿過,觸碰到了和尚的手印,像是觸碰到了電一樣,一個哆嗦,退出了我的身體。
但是大和尚的臉色開始鐵青,嘴角發黑,那道黃符上下起伏著,像是要鎮壓不住什麼了。
我想鬼已經上了他的身,如果鬼上了他的身,就會控製著和尚,手印就會消失,鬼就會上了我的身。
我不知道這個鬼有多凶險,他對鬼胎了解多少,如果發現我肚子裏有鬼胎,他會怎麼做?
我越想越害怕,滿頭的冷汗,現在我們麵前,一條路都沒有了,我隻有扯著嗓子大叫,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