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純蘊帶著我附近一家餐廳,我在門口滯了滯,這家餐廳看起來很豪華,是要在這裏吃嗎?可是吳純蘊已經大步往裏麵走了,我跟上來,小聲地說,“雖然昨天晚上很可怕,但是你不用這樣安慰我,吃這麼好的餐廳。”
吳純蘊笑著伸手揉了揉我的頭,“窮鬼,這家餐廳有什麼好的,我常吃。”
我頓時覺得天都亮了,馬上問吳純蘊,“你點得起幾盤菜?我的飯量可大了,一頓吃四個雞腿兒。”
吳純蘊笑著推著我的頭,往裏麵走,“你吃四個,我吃六個,沒問題。”
果然,吳純蘊點了三盤雞,口味各不同,又點了一盤雞腿,算起來剛好是十個雞腿。我頓時覺得餓了,早上一回來我就去找吳純蘊,沒有吃飯,現在又到中午的點兒了,早就是前胸貼後胸了。
我的嘴裏塞得滿滿的雞腿,擔心的望著吳純蘊,“你跑哪去了?”
吳純蘊咬著愛神之弓的嘴唇看著我的樣子,一臉的鄙視,“你是餓死鬼啊,吃完了再說。”
我笑著搖了搖手裏的雞腿,示意他接著說,“我遇到了一個熟人,那是誰?”
我搖頭,“你的熟人我怎麼認識?”
吳純蘊也拽下一個雞腿來,“說出來嚇你一跳,是山大王。”
我當時就怔住了,“這些事情跟山大王有關?”我想冥王說過,山大王受了重傷,難道他需要人的鬼魂,滋補身體?
吳純蘊也咬著雞腿,“我跟了他一路,他好像知道我在跟他,也不躲避,把我引開了,等我回來,再去找你,你就不見了。”
他發愁地看著我的吃相,“你上一世一定是餓死的。”
我才不管他說些什麼呢,我早就餓得沒力氣說話了,自從懷了孕胎,我好像特別能吃,一個人能吃三個人的飯,媽媽一直都以為我有了毛病,找了無數的醫生,也看不好,所以才叫我報的醫學院,好自己照顧自己。
我們商量好了,今天晚上,在去那裏看一看。
傍晚的時候,滿天金光,我們來到了這個地方,這個地方顯得十分破敗,高高的別墅上多了一層金光,看上去不那麼恐怖。
我們選這個時間點,一是因為,可以借著有太陽光,陽氣足,我們可以進去查看一番,二是因為,查看完不需要等多長時間,就到晚上了,我們就可以找鬼了。
遠遠的冷風送來了幾下鍾聲,叫空氣分外淒厲清涼,我拉了一下衣服,還沒有進到屋子裏,就覺得冷了。
吳純蘊脫下他的藍色運動服,披在了我的身上。
不知道是誰,把大門鎖上了,我拿著那把生鏽的大鎖,有點詫異,看著這把鎖生鏽的樣子,至少有兩三年沒有打開了,可是我昨天過來的時候,門可是自己開的。
吳純蘊卻不以為然,“大概是鬼幫你打開的。”
我一時間覺得難以接受,這樣一來,也就是說,我知道有兩個同學死在這裏了,一個金星星,一個安通河。
吳純蘊揉揉我的頭,我尷尬地躲閃著,吳純蘊卻舉著我的黑色簡易發卡衝我笑了笑,我翻了一眼他,“你要東西說話,不要動手動腳。”
他溫和的笑了笑,彎下腰來,用簡易黑色發卡對著那個鐵鎖扒了幾下,鐵鎖吱的一聲,就被打開了。
我頓時愕然,這家夥不是捉鬼的嗎,怎麼還會開鎖?想起他在跟蹤我,我拉了一拉披在身上的他的外套,感覺十分不好,我要不要冥王頭一把很難開的鎖,保護自己呢?
正在我胡思亂想時,吳純蘊已經推開門進去了。
一陣煙塵撲麵而來,一麵幾張破舊的沙發,躺著幾具屍體,跟我昨天看到的一模一樣。
我點頭稱是,就是這裏了。
吳純蘊卻搖了搖頭,“不對,地麵上有這麼多的灰塵,為什麼沒有你的腳印?”
我低頭一看,地麵上淺淺的一層灰,一串腳印,明顯是男人的皮鞋,旁邊還有一串貓的腳印,和一串我叫不出來名字的腳印,小小的,梅花狀。
我指著那串腳印問吳純蘊,吳純蘊告訴我,那是黃鼠狼的腳印。我脫口而出,山大王。吳純蘊順手就揉了揉我的頭,“白癡,山大王的腳印比他大得多,這是一隻小黃鼠狼,頂多十幾歲,而山大王至少上千歲了。”
我尷尬地笑了笑,每次山大王出現的時候,要不就躲在我身後,要不就黑燈瞎火,我又沒有看清楚山大王長什麼樣,怎麼知道它的年歲?我恨恨地想,哪天吳純蘊出個洋相,我也叫他一次白癡。
我們過去,吳純蘊查看那幾具屍體,從褲子口袋裏掏出一張符咒來,貼個把這些屍體的額頭上,我知道,有黃鼠狼就有可能有山大王,如果山大王出現了,這些屍體就有可能詐屍,吳純蘊是在防範山大王。
他又掏出幾張符咒來,幾具屍體的頭頂上方點燃了,口中念念有詞,閉上眼睛,應該是跟那些鬼交流事情的經過。
我看不見鬼,但是聽見他在跟什麼人說話,我想,他是在跟這些鬼交流。我抬眼看了一眼天,傍晚時分,金光燦燦,就連這具屍體都鍍上了金,這個時候,鬼會出現,可見吳純蘊的功夫不是一般。
等吳純蘊睜開眼睛,我馬上追問他得到了什麼消息。
吳純蘊歎了口氣,“他們是出於好奇進入這間房間的,被忽然冒出來的一團火球活活嚇死的。”
我有點惋惜,“那他們怎不去投胎?”
“不甘心,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所以滯留在這裏,希望再次看到那團火球,找出自己死亡的原因。”吳純蘊漫不經心地說,看我一臉的沮喪,又想伸手揉我的頭,我躲開了,吳純蘊說道,“不過收獲了一個大消息,你們同學確實來過,是一個男生,昨天在這裏住了一晚上。”
我連忙問,“那他活著嗎??”我不知道是金星星還是安通河,不管是誰,我都擔心。
吳純蘊欲言又止,隻是小聲的說,如果你碰到了他,不要跟他說話。
我心裏咯噔一下,這個同學一定死了,因為爺爺跟我說過,如果有鬼跟你搭訕,千萬不要跟他說話,不然的話,他會帶你走。
我跟著吳純蘊上二樓,吳純蘊把二樓的門一間間打開,都是一些破舊的家具,樣式陳舊,落滿了灰塵,就連窗戶上都蒙著一層厚厚的灰。
重點不是這裏,重點是,這些房子裏那個大大的男人的腳印,幾乎每一間都有,也就是說,他走遍了每一間房間。
吳純蘊指著這些腳印,“它們都指向床底下和櫃子前,而這些地方都有翻動的痕跡,他應該在找什麼東西。”
我脫口而出,“會不會隻是一個小偷?”
吳純蘊不置可否,隻是按照這些腳印的路線,翻動著這些東西,我在一邊幫忙,床底下和櫃子裏不過都是一些丟棄的本子,破舊衣服之類的東西,沒有什麼可值得偷的。
吳純蘊這下確定了,“不是小偷,他一定在瞧什麼珍貴的東西,你跟他翻的很仔細,幾乎將床底下和櫃子裏的灰塵全部抹去。”
我驚歎了吳純蘊的判斷力,但是,又奇怪,會有什麼珍貴的東西藏在這些地方?
吳純蘊來來回回的在這些房間裏走動著,最後,停在了一處被撬起的地板前,應該是那個小偷撬的,他到底在尋找些什麼東西?
遠處的鍾樓,咚咚的作響,讓空氣多了幾分冷森,把陽光敲散了,天徹底的暗了下來。
我覺得吳純蘊多餘,“你去問問下麵幾隻鬼不就完了?”
吳純蘊苦笑一聲,“這個人應該帶了結界,那幾隻鬼根本看不到他,而且,那幾隻鬼太執拗了,非要守在那裏等精光,哪裏也不肯去,什麼都沒有看見。”
我聽到這些話,為什麼大腦裏冒出來四個字,鬼話連篇。我想跟吳純蘊說,可是,我又有什麼證據呢!
吳純蘊掏出一張符咒來,點燃了,叫空中丟去,這張符咒悠悠噠噠地飄了起來,吳純蘊緊跟而上,我也跟了上去。
這張符咒飄過一間間屋子,在一間屋子裏,我聽到背後有人在叫我,“再帶一個人來。”
我扭過頭去看,根本沒有人,等我回過頭來,吳純蘊就不見了,我衝出門來,在隔壁的房間找他,兩側的房間都沒有人,這下又剩我一個了。
我頓時滿身冷汗,剛才吳純蘊說過,那個人會做結界,也就是法力高深,碰到我這個連皮毛都不懂的人,殺死我豈不是像一隻小蟲子一樣?我越想越害怕,大聲的叫了起來,“吳純蘊,吳純蘊……”
空曠的房子裏,隻有我的回聲,顯得這個屋子更加的大,更加的空曠。
我小聲嘟囔著,“大家都是同學,不要害我啊!”我摸出了手機,借著手機的燈光,尋找起來。
那一道黑影一閃而過,有個聲音在叫我,“沈如,你帶著幾個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