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澤宇知道這件事情之後,鬧著要跟我一起去,我本來不想帶他的,可是轉念一想,自己現在是個學生,有顏澤宇跟著,行事倒是方便一些。
便帶著他一起去了警局。
來到警局的門口,淩度已經在哪裏了,他帶著我們去了安頓村民的地方,我們還沒有走近,就聽到他們有的在哭,有的在鬧,有的則是不斷念叨著一句話。
“巧心回來報仇了,我們誰都躲不掉,巧心回來了,哈哈……”
我一眼看過去,他們的臉色都很蒼白。
我想要過去安慰兩句,但是又覺得沒有什麼用,便直接跟淩度說,讓他帶我去看看那幾個死了的人。
來到放屍體的地方,還沒有靠近,我便聞到了一股血腥味,走近之後,才發現,那些死了的人,渾身都在淌血。
身上蓋著的白色的床單都已經被染得通紅,顏色很鮮豔,卻也讓很覺得瘮得慌。
屋子裏很安靜,除了我們三個人的呼吸聲之外,就是滴答滴答的滴血的聲音,這些血都是從那些死者身上滴下來的,落在地上,彙聚成了小河。
“這……”
淩度看到這一幕,明顯被嚇到了,臉色也變得蒼白起來。
“明明我剛剛離開的時候,他們還沒有變成這樣啊,這是怎麼回事?”
顏澤宇倒是沒有淩度那麼害怕,但是也好不了多少,他直接捂著嘴~巴,開始吐了起來。
我的胃裏也很難受,不斷的在翻湧,不為別的,實在是有點太血腥了。
忍著胃部的不適,一步一步走過去,將那六個死者身上的床單拉開,露出了他們渾身是血的皮膚,伴隨著我的動作,他們身上的肉,竟然一片一片的掉了下來。
就像是被片好的鴨子一樣,輕輕一碰,就吧嗒吧嗒的往地上落。
如果剛剛我還能忍住的話,現在就真的忍不住了,轉過臉,我差點連黃疸都吐出來。
就算是十八層地獄裏麵的酷刑,也沒有這個這麼殘忍。
“嘟嘟嘟……”
我吐夠了,手機也響了,接通電話,秦憐的聲音就從電話裏麵傳了過來。
“嫂子,我們剛剛從井底挖出來一口棺材,是血女,不過她已經跑了,我們挖出來的時候,裏麵就沒有人了。”
“嗯,我知道了!”
我應了一聲,讓秦憐撤回來,在見到這幾具屍體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了,應該是井下的那個東西。
秦憐的電話,更是確定了我心裏的想法,隻是我卻沒有想到,我的陣法竟然沒有困住她。
血女!
竟然是血女,要知道血女煉製起來,可比血屍還麻煩很多。
煉製血女,必須得長得漂亮的女子,心甘情願的承受那種痛苦,還得有毅力。
可是試問,又有那個女子會心甘情願的,讓人在自己的身上割一百零八刀呢?
而且血女死的時候,得給她穿上紅衣服,這樣就能變成厲鬼,還能把她身上的怨氣最大化。
越是這樣,我越覺得背後操控這一切的人更加難以對付。
“怎麼了?”
注意到我凝重的臉色,顏澤宇關切的問了一句。
“我沒事,我就是有些擔心村民們的安危,這件事情最好不要讓他們知道,尤其是家屬。”
剛剛來的時候,就看見他們已經人心惶惶的了,要是再知道這件事情,隻怕他們會崩潰的。
我從身上拿了幾道符紙,貼在那些屍體身上。
為了防止他們的靈魂變成厲鬼,或者是屍變,我用咒語和符咒一起,把它們的魂魄鎖在了身體裏麵。
又給秦憐打了電話,讓她派幾個勾魂的小鬼過來,把這些人的魂魄帶走。
整個下午我都在哪裏等著,確認那些人的魂魄被帶回地府之後,才讓淩度安排人,把那幾個死者的身體火化了。
負責來抬屍體的人,都是讓淩度千叮嚀萬囑咐過了的,雖然有心靈準備,他們來的時候,還是被嚇了一大跳。
有的甚至哭著,喊著,他不要抬。
最後是顏澤宇跟淩度搭手,一起把這幾個人帶去火葬場的。
他們走了之後,我就快速的在村民們住的房間外麵,布置了一個陣法。
窗戶和門上都貼了符紙。
淩度回來的時候,看到我把房子弄成這樣,微微的蹙起了眉頭,不過也沒有說什麼。
顏澤宇因為有事情,就先走了一步,我把這邊布置好之後,才打了一個車回公寓。
然而當車子停下來的時候,我卻發現我竟然已經到了那棟雪白的歐式別墅門口了。
轉臉看了一眼剛剛送我來的司機,卻發現身後空空如也。
此時我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我竟然不知道不覺的著了別人的道了,既然都到了門口了,我也不再矯情,大大方方的走進了別墅。
一路上都沒有人阻攔我,一看就是提前被人交代過的。
我徑直去了那個男人的房間。
推開門,入眼的黑,讓我覺得很壓抑。
“說吧,帶我來這裏幹什麼?”
進入房間之後,黑漆漆的一片,我也沒有看到那個男人在什麼地方,不過我敢肯定,他一定就在這個屋子裏。
“沒別的意思,就是我想你了,想見見你而已。”
我嗬嗬一聲冷笑,“我們很熟嗎?”
那個男人說話的時候,房間的燈也打開了,他的身影也出現在了我的視線之中,可我卻一點欣賞的興趣都沒有。
“當然很熟”男人說著話,身子一閃就出現在了我的麵前:“小若兒,你可真是沒良心,我守護了你這麼多年,可你偏偏心裏眼裏都隻有秦沂澤,為什麼你看不到我對你的好呢?我可真的很傷心。”
守護?
自從我拿回本體之後,所有的記憶都恢複了,我怎麼不記得我認識這樣一號人物?
我看起來就那麼好糊弄嗎?
“抱歉,對於藏頭露尾的人,我向來沒有什麼印象,我還有事,不奉陪了。”
莫名其妙的男人。
“小若兒,李村的事情你最好別插手,你管不了。”
男人的話,讓我腳步一頓。
他竟然知道李村的事情。
我轉身,目光如距的看著他:“你不讓我管,是不是這件事情跟你有關?”
男人搖了搖頭。
“除了你,誰都跟我無關。”
男人的表情很認真,差一點我就相信了,如果不是到現在我都不知道他是誰,靠近我是什麼目的的話。
我會覺得他會是我的好朋友,甚至是一個大哥哥。
“那就多謝這位不知名的先生了,隻是這是我的事情,與別人無關,更不需要別人插手。”我冷笑一聲說道:“當然,如果查出來,你跟這件事情有關的話,我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男人的表情有些受傷,看起來也有些生氣:“我讓你別管了,你就不能不那麼固執?”
固執嗎?
這其實跟固執並沒有什麼關係,一方麵我跟這個男人不是很熟,另一方麵,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整個村子的村民都在我麵前死掉。
男人似乎看透了我的想法一般,臉上的怒容更加的明顯了:“因果循環,報應不爽,你強加幹涉,有違天道,最後受苦的還是你自己,你又何必呢?”
男人字字句句說得都好像很了解我一樣,可偏偏一點都不了解我。
現在我連他是敵是友都分不清,又怎麼會去聽他的話呢。
“那都是我的事情,就不勞煩您操心了。”
說完我大步走向門口。
“若兒,你記住我的名字,我叫冥淵。”
我聽到他的名字,我感覺有些熟悉,但是卻想不起來。
一步都沒有停留,就離開了冥淵的別墅。
回去的時候,因為有了剛剛的教訓,我並沒有打車,冥淵別墅的位置並沒有在市中心,倒是讓我方便了不少。
我用了一個一花一世界,就已經到了公寓的樓下了。
這裏是學校,人多,我自然不能再用法術了,隻能順著樓梯往上爬,爬樓的空檔,我也開始思考起冥淵的身份來。
他不僅知道我的身份,還知道我跟秦沂澤愛了三生三世的事情,勢必是對我很熟悉的人,可為什麼我卻對他一點印象都沒有呢?
還有他讓我別再管李莊的事情,顯然他是知道一些什麼的,他告訴我這件事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真的想讓我別管?
還是以退為進,刺激我,摻和進去?
“嫂子,你在想什麼,魂不守舍的?”
我正想繼續往前走的時候,秦憐一把拉住了我,好奇的問道。
我看了一眼秦憐,再看了看自己所在的樓層,發現我不知不覺已經爬到十樓了,難怪秦憐會拉住我。
“秦憐你知道冥府裏麵有一個叫做冥淵的人嗎?”
秦憐仔細想了一會兒,然後搖了搖頭。
“聽著有些熟悉,但是好像不認識,我也不知道有沒有這個人,回頭我讓人幫你查查?”
“好。”
今天的事情,讓我對冥淵越發的好奇起來。
秦憐既然有辦法查,我當然不會拒絕,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啊。
回去之後,我依舊跟秦沂澤放了一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