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宇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他們是突然出現在這裏的,而且一出現就是這個樣子,我想找個人說話都找不到!”
孟宇的聲音很是惆悵。
不過我也能理解,幾千年,有夠寂寞的。
但是現在我關注的卻不是他,而是那些已經距離我不到五十米的鬼魂們。
“哎呀媽呀,他們竟然真的是鬼!”
顏澤宇嚇得猛地跳到我的身後,雙手抱著胳膊,誇張的喊道。
“嗯,真的是鬼,不過顏兄別怕,我會保護你的!”
站在我旁邊的孟宇輕輕的拍了拍顏澤宇的肩膀,安慰道。
“額……那……那就多謝……你了!”
顏澤宇的臉色很不好,月光下,孟宇一身白色的長衫,雖然沒有之前的那種吊死的慘像,但是他的臉色很白,站在他身邊都能感受到他身上冰冷的溫度。
我看著顏澤宇的慘像,沒心沒肺的笑了起來。
這個家夥之前我就已經提醒過他了,可他卻偏偏不信,現在倒是知道害怕了,怕是已經來不及了。
那些鬼魂們走過來,看到我之後,本能的揚起了爪子,準備攻擊我。
我把顏澤宇拉到我的身後,目光冰冷的看著他們。
哼,被操控的傀儡是嗎?
那我就要看看,一會兒還怎麼被操控。
這個世界上流傳著一種傳說,彼岸花開的時候,鬼魂問道那種香氣,就會想起那些被塵封的記憶。
而作為一株開在黃泉海邊的彼岸花,我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個傳說的真實性,因為這也是為什麼彼岸花會開在黃泉路上的原因。
人一旦死了,走在黃泉路上,經過忘川河邊的時候,就會想起自己前世的記憶,正因為這樣,有的人在想起前世的記憶的時候,執念太深,或者放不下過去的,就會跳入忘川河裏成為那種永世不能投胎的孤魂。
忘川河水呈血黃色,裏麵盡是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蟲蛇滿布,腥風撲麵。
忘川河上有奈何橋,奈何橋邊坐著一個老婆婆,她叫孟婆,要過忘川河,必過奈何橋,要過奈何橋,就要喝孟婆湯,不喝孟婆湯,就過不得奈何橋,過不得奈何橋,就不得投生轉世。
生活著死都是一個輪回,由死而生,由生而死。
我閉上眼睛,釋放出了我身體裏靈魂的力量,伴隨著力量的使用,專屬於彼岸花的香氣也迸發了出來。
那些被操控的靈魂們都慘叫著,抱著頭,一臉痛苦的樣子。
“唔,這是什麼味道?為什麼會這麼香?”
站在我旁邊的孟宇吸了吸鼻子,好奇的看著我說道。
而顏澤宇則是一臉發懵的看著我:“玲樂你到底對他們做了什麼?看起來,他們很痛苦的樣子?我對你的身份越來越好奇了,會抓妖,會降鬼,也會吸引鬼,你到底是幹什麼的?天師?抓鬼師?還是陰陽師啊?”
我沒好氣的看了顏澤宇一眼,現在才開始好奇是不是太晚了?
之前他的淡定已經出賣了他,我反正不相信他就是一個普通的富家公子,然後閑得無聊去當起了考古老師。
他現在所有的表現在我看來,要麼扮豬吃老虎,要麼就是有別的方麵的本事。
但不管怎麼說,我對他都還是有一絲防備的。
彼岸花的香氣活人是聞不到的,所以他不知道我剛剛做了什麼。
那些被控製的魂魄不斷捂著頭慘叫著,淒厲的慘叫聲響遍了整個夜空,聽起來讓人毛骨悚然。
大約過了十來分鍾的樣子,他們的聲音才算小下來。
一個個都是一臉茫然的看著自己。
不斷問著同樣的問題。
“這是哪裏?”
“我是誰?”
“我怎麼了?”
“我這是死了嗎?”
“……”
聽到最後一個問題的時候,我已經無語了,好吧,連自己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也是夠了。
從他們的聲音裏,我也總結出來了一個答案,那就是他們的確從一開始就被人控製了。
可是他們這是要幹什麼呢?
我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即便是控製他們,那麼目的是什麼?他們的作用又是什麼?
“玲樂你要不要太厲害?他們的控製竟然被解除了?”
顏澤宇震驚滿滿的看著那群鬼魂,驚呼出聲。
我凝重的搖了搖頭,“我並沒有解除他們的控製,隻是喚醒了他們被封印的記憶而已。”
的確是這樣,我的目的也就是想通過他們回複的記憶,從而得到一些有用的東西。
他們既然被控製的話,那又怎麼會輕易的被我解除。
“噶,沒有?那他們明顯跟剛剛不一樣了啊?”
我沒有繼續解釋,因為就在剛剛,我感覺到了那群鬼魂身上的氣息已經變得淩厲起來,不僅如此,他們的身上還散發著濃濃的怨氣。
這種怨氣通常是在死去之前承受了很多痛苦的鬼魂才有的。
意識到這個問題,我不由得瞳孔一縮。
也就在這個時候,那些鬼魂們也發生了變化,我心裏已經有了一個猜測,我一邊嚴陣以待的盯著那些鬼魂,另一邊卻問了顏澤宇一句:“現在幾點了?”
“嗯?捉鬼還要看時間嗎?”顏澤宇雖然鬱悶,卻還是看了一下手機然後聲音有些嚴肅的說道:“十二點整!”
“糟了,顏澤宇你快跑,這裏很危險,如果我沒有追上你,或者我們走散了,我們就去機場彙合。”
雖然心裏已經隱約的猜到了一些,可是真實的結果擺在眼前的時候,我的臉色還是驟的一變。
十二點。
那就整好是淩晨。
這些鬼魂平時都是很呆滯的,但是一旦時間跨越到淩晨,他們就會變成很厲害的殺人機器。
雖然這也隻是我的猜測,可心裏的答案已經七七八八的了。
似乎為了驗證我的猜想一般,那些鬼魂們都開始飛了起來。
速度很快,來回在空中穿梭著,我的心裏越發的沉重起來,“快走!”
“不,我不走,我要是走了,你有危險怎麼辦?”
顏澤宇快一步擋在了我的麵前,一副英勇就義的樣子。
該死的,我低聲咒罵一聲,這個顏澤宇他的腦子是被驢踢了嗎?
現在都什麼時候了,竟然還做這麼蠢的事情。
“你要是再不走,我們可就都得留在這裏了,如果你想要被他們吃掉的話,我不介意你留下。”
我皺著眉頭,符紙已經被我捏在了手上,同時貼了一張在顏澤宇的後背上麵。
“啊,這麼恐怖,那……”我見顏澤宇變了臉色,以為他知道怕了呢,誰知道這貨又蹦出了一句:“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就更加不能離開你了,要是你有危險該怎麼辦?”
“滾……”
“我不!”
“孟宇帶走他,他就是你的了!”
我生氣的對孟宇吼了一句,心裏氣得要死,因為肉體凡胎的限製,我的法術很多都達不到原來的效果,雖然還有符咒什麼的,但總歸不是個好辦法。
而且顏澤宇在這裏,我還得分心去救他。
被控製的鬼魂和普通的鬼魂可不一樣,必須得讓自己沒有後顧之憂才可以。
此時此刻,我除了生氣之外,還想到的就是還是黃玲樂的時候的自己,對於沐塵和秦沂澤來說,那時候的我也是他們的拖油瓶吧。
一點法術沒有,還膽小,嗯,經常幹蠢事,處處需要被沐塵和秦沂澤保護。
甚至為了我還犧牲掉了黑白無常。
現在想想,我的心裏還是滿愧疚的。
“你為什麼會相信我?”孟宇驚訝的瞪著大眼睛看著我問道。
為什麼?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
我隻是覺得被一個鬼吃掉,總比被很多鬼分吃了要好點而已,至少進肚子裏了還能留個全屍。
不過這話我是不能說了。隻是說:“你們剛剛還稱兄道弟,甚至還要結拜,完全一副好基友的樣子,現在他有危險,難道你這個大哥不管?”
“那倒也是,我好不容易遇到了顏兄弟這麼一個知己,自然是不能見死不救的。”
孟宇被我這樣一說,倒是得意的點了點頭。
我看著距離越來越近的鬼魂,心裏已經著急得快燃燒起來了。
可偏偏這一人一鬼廢話這麼多。
“不行,我們不能走,你都這麼信任我了,我怎麼能夠把你扔下?”
孟宇也是個囉嗦的,果然書生什麼的最無用,也最麻煩。
“你們兩個廢物別在這廢話了,再不走就走不了了。”我已經著急到撕心裂肺了,受不了他們的嘰嘰歪歪。
“哎,姑娘,你不能這麼說,我們倆話是有點多,但是句句有用,可不是什麼廢話。這不是千年難遇的知己嘛,還有啊,我們倆也不是廢物。不信這就打給你看,看我迷蹤步。”孟宇還在那嘰嘰歪歪的沒完,一邊說還一邊表演他的技能。
這會兒想走也走不了了,一大群鬼魂已經把我們圍了起來。
完了完了,縱使我插上翅膀也飛不出去了。
我呼出一口氣,哀怨的瞪著站在我身邊的一人一鬼,我這是倒了哪輩子的黴啊,簡直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