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昏昏沉沉的狀態中拉回意識,秦嵐費力的掙開眼皮。
她從床上坐起來,被子滑倒了腰部。秦嵐伸手握著身上的被子,因為睡得有些久,現在的頭腦有些不清醒,她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帶了被子過來。
從床上下來,腿有些發軟。她掀開被子,床上的係統就順著上麵“咚”一聲摔在了地上。
係統在地上滾了一段距離,又撞在了石壁上,才慢慢停了下來。
秦嵐看了床上的被子一眼,反應了過來。
不知道它什麼時候回來的,秦嵐走上前,彎腰將係統從地上抱起來,擁在了懷裏,向外麵走去。
係統在秦嵐休息的時間裏一直都是處於關機狀態,在剛才摔倒地下的一瞬間它就啟動了。
它被秦嵐抱著,向風眼的地方走去。
“宿主,你的身體現在怎麼樣?”它問。
秦嵐低頭看著它道:“除了有些消耗之後的虛浮感覺,其他的,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感覺我的經脈擴充了原來的兩倍多。”
係統立馬為秦嵐解惑:“這是好的發現啊,宿主。
你現在的經脈擴張是為了突破元嬰期做準備。否則那麼龐大的能量,你現在的身體一定承受不了,這也算是在替你強化身體了。”
秦嵐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她現在的身體才被開發了一點,但是帶來的收益已經非常明顯。
這裏的靈氣非常匱乏,隻能靠著風眼裏麵的能量來修煉,不過這裏的一日,遠勝在外麵的一個多月的修煉了。
反之這裏對於魔體的修煉確實事半功倍,加上她每天浸泡寒潭,她的魔體已經更上一層了。
她走到了風眼的不遠處,那裏的風聲刮過周圍的岩壁發出一種金屬摩擦過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
秦嵐站在前麵腳步一頓,抬頭看了一眼天上的血月,良久,她揚起了一抹笑容。
自從她在陸汐麵前現出令一麵之後,她一直都是維持著這一身魔氣的外貌。
血月照耀之下,她的唇瓣更加的豔麗,有一種致命的吸引力。
她目光平靜的走向風口,一進去,所有的風都像是將她給圈住了,甚至連繼續前進都做不到。
身上像是被碾壓一樣的力道,讓秦嵐矮了身子,她一步一步的走到風眼處,盤腿坐下。
秦嵐用靈力隔絕了外麵的一切聲響,將自己的感官全部鎖了起來,這是她每次修煉都不會忘記的。
這裏的風太過霸道,她的身體現在還根本承受不起。
陸汐在秦嵐離開後獨自一人的回去了,秦嵐消失的事情門派裏麵已經傳遍了。
秦嵐雖然在門派裏露麵的次數不多,但每次都能造成轟動的效果。她這次一去不回,自然也是雲宗裏麵的一件大事。
可惜,知道這件事情的隻有一個自己都還一知半解的柳風,和一個眾人都不知道下了山的陸汐。
柳風回了雲宗,所有人都知道他心裏不好受,因為平時最和睦的師兄,臉上的笑容就像是突然消失了一樣。
主峰上,雲君站在殿中。他的身前是垂著頭的柳風。
雲君見他的樣子歎了一口氣,他這個弟子自從被他撿回來,就一直非常的懂事。從來沒讓他操過什麼心。
他也一直以為他這個弟子對於幼時的遭遇並不怎麼在意,可是沒想到會以這樣的方式爆發出來。
修仙者的心境一直必須一直保持清明,他的這個弟子居然會隱藏的這麼深。
雲君在心裏歎了一口氣,陸茗身上的經曆和他的弟子太過相像了,他一開始也隻是以為他是感同身受的去照顧一點那個女孩。
但是沒想到他把那個女孩看的那麼重要,到底他還是在透過她看著自己的影子吧。
雲君走到柳風的跟前伸手按在了他的頭上。
柳風慢慢的抬起頭,他默默地看著雲君,漸漸的眼裏有些濕潤。
他蠕動了幾下嘴唇,喊了雲君一聲:“師尊......”
一直以來他表現得都像是那麼內斂穩重,雲君也是頭一次見他像個孩子一樣的類似求助一樣的這麼叫他。
“風兒,你道心不穩啊!直到現在你還看不開嗎?”
柳風眼眶裏的淚水一瞬間落了下來,他垂下頭,沉沉的點了一下。
“師尊,我曉得了......”
雲君拍了拍他的肩膀,接著他問柳風:“仙尊的那個弟子到底出了什麼事了?”
柳風搖搖頭,他聲音降了下來:“我也並不大清楚,我與師妹分開之後,再回來就知道她不知道去了哪。問仙尊他也並不清楚。”
雲君一愣:“仙尊也去了?”
柳風發現他並不知道,他點點頭老實道:“我也是之後才知道仙尊在那的,想來之前一直就在。”
雲君轉過身,在殿上走了幾步,他低頭沉思著。
仙尊此番連這樣的試煉都要陪著他的那個弟子去,顯然是並不放心,所以才半途跟了過去。
他倒是沒想到仙尊這麼看重他的弟子,可是這件事情就有些意味不同了。
仙尊跟了過去,但是那個女孩卻失蹤了。這件事情若是連他都控製不了,那會是怎樣棘手的事才行?
他轉回身麵向柳風問:“這件事仙尊有說些什麼嗎?”
柳風搖搖頭:“並沒有。”
事實上連秦嵐出事的事情都不是他從陸汐的口中得到的。
雲君的心裏突然沉重起來,他衝著柳風揮了揮手。
柳風見他一個人出著神不知在想些什麼,乖乖的悄聲退下去了。
雲君擔心著,這剛剛才經曆一場浩劫的修仙界,隻怕又要起禍端了。
汐峰上,陸汐從修煉中退出來,視線一直停留在一處。
半晌他才站起身,寬大的衣擺隨意的揮了一下,走了出來。
他並沒有回大殿,而是去了秦嵐之前住的房間。
他熟練的推門進去,站在房間中央,他的視線掠過房間的每一個角落。像是想要找到這間屋子的主人曾經留下的痕跡。
這裏的擺設基本沒有動過,秦嵐一向不在這些外在的事情。
梳妝台上自然也就沒有一些女孩子家都喜歡的飾物,甚至連根描眉筆都沒有。
唯一留下的就隻有一把沉香木質的梳子被隨意的擺在了桌上。
陸汐不自禁的走上前,他拿起桌上的那把梳子,拇指輕輕的摩擦了一下。
這裏那個小家夥才留了那麼一點時間,連她生活的氣息都這麼稀缺。
他守了那小家夥這麼長的時間,卻最終沒能將她護好。
他眼前又像是浮現了那一天秦嵐走的時候質問他的樣子。
她問他她究竟錯哪了,想起那天她臉上的倔強的神態,陸汐握著梳子的手一瞬間收緊。
他的心也像是被一隻手緊握住了一樣。
她錯在哪了?她錯就錯在她是一個魔族......
將這把梳子小心的收進懷裏,他轉身出了這間房,房門在他出去後“啪”的一聲關上了。
這個房間從此之後隻怕是沒有人還會再來了。
出了房間,他直接禦劍向後山的方向去。
不到一會,他就停了下來,這裏因為長久每人,更加顯得落魄了。
他伸手向著石門一揮,一陣聲響之後,石門向上慢慢升起。
陸汐直接走了進去,這次他就直接在這個地方應最後的一場雷劫吧。
無論結局如何,他與那個小家夥的緣分就到此為止了。
若是不幸他隕落,那麼至少實在這裏結束的。
他伸手將石室點亮,裏麵冷冰冰的沒有一絲人氣。
他坐上那裏得到蒲團,閉上眼將自己的無感全部封鎖,將所有的靈力都投入衝破那層壁障之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