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你還沒有聽出來麼。”上官修解釋,“我之前的思維一直有個誤區。因為按照常理,這魂契隻有法術高清的惡鬼自己能夠施放,然而根據他們剛才的描述,這被控製的傀儡也能施放魂鎖繼續控製其他活人。簡直就像是僵屍感染一樣。”
我頓時倒吸一口涼氣,這提線幽魂的法力是有多高強?他竟然打破了上官修的常識認知。回想起來,我們上次與他交手占了上風,完全是僥幸啊。可我們不可能再有第二次機會把他拖到天之陣的中央,還從三方麵聯合夾擊了。
“小主,我們快到街上看看。說不定,現在街上已經全都是行屍走肉了。”
這句話算是提醒了我。如果真的按照那些人敘述的那樣,這魂契的傳播可是按幾何倍數增長的。如此算下來,我們這閉關的七日裏,這座城市怕是早就沒有一個正常人了。而如果我們閉關得再久一些,怕是要像僵屍片裏一樣出現世界末日了。
開門,衝出,我們兩三步到了樓下。心跳,心焦,我們抱著一絲僥幸來到街上。
果然,街上行人各個表情呆滯、行動僵硬地走著,宛如提線木偶。
“小主,用你剛才那個眼中放光的法術。”上官修覺察到了異常。
果然,我之前施展那個法術的時候,上官修便注意到了,隻是之前事態緊急,我們又聽到了不得了的消息,才沒有細細討論我這兩眼放光的法術。而如今,上官修也意識到我這法術能看穿魂契,我也是時候讓這法術派上用場了。
我點了點頭。好奇之下,我回想著剛才翡翠笛中先祖教我的用眼之法,將真氣彙聚於瞳眸。雖然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法術,但我可以判斷,這法術的能力大致是能夠洞察靈魂之類的。
果然,法術一出,行人身上的魂契文字盡收我眼底。我想將我所看到的一切都告訴上官修,可我還沒說完,那話音便先傳到了街上的傀儡耳中。傀儡們紛紛轉頭,朝我們這邊追來。我剛想拿起柳笛,故技重施吹奏廣陵散,卻發現這群傀儡比之前要快許多。
我剛把柳笛湊到嘴邊,那群傀儡已經衝到了我麵前。還好我哥和上官修反應夠快,一個陽氣剛猛,一個彈珠犀利,替我做了完美的掩護。隨著我的廣陵散一響,周圍的人全都恢複了正常,卻都是戰戰兢兢。
看來,他們也都能感覺到之前發過什麼。我本想上前解釋,卻發現更多的傀儡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隨之而來的,竟然還有雕像、玩偶。
無論是行動起來的雕像、人偶模特,還是低矮到腳邊的人各色玩具人偶,他們都像是被無數條看不見的提線操縱著一樣,緩緩朝我們這邊過來。我們已經有所防備,準備閃避那鎖鏈。誰知,他們一抬手,鎖鏈卻不是衝著我們,而是衝著那群剛剛清醒的人。
上官修和哥哥依然掩護著我,我一次又一次地用廣陵散讓那些傀儡恢複正常。可聚集過來的傀儡越來越多,每次一有新的傀儡來到附近,他們的鎖鏈就會把我剛剛淨化的人或物再次變成傀儡,
有些傀儡偶爾也會失手,沒有將那鎖鏈打在人的腹部,而是直接打到了頭上。
那些頭上中了鎖鏈的活人,倒是沒有再變成傀儡,卻直接血流滿地,倒下不起。而通過我眼中的法力,我竟然看到,那些被鎖鏈爆頭擊倒的人,靈魂都不見了。
“當心!”上官修一邊對付這那些傀儡,一邊朝我們大喊,“千萬別被這些鎖鏈擊中頭部,否則就不是被控製的問題了。我們很可能會被打得魂飛魄散。”
聽了這忠告,我本想埋怨上官修為什麼不將這麼重要的情報早些告訴我們。但我看到上官修一臉吃驚,不像是之前有所隱瞞。看來,他也是剛剛才知道。
而每次有人倒地身亡時,我又總能聞到一股熟悉的狐臭味。隱約中,我猜測,這應該是那何老太幫助提線幽魂改良了這魂鎖的法術。
隨著圍上來的傀儡越來越多,我感覺我每次淨化所消耗的真氣量也越來越大。到了最後,我竟然有點氣力不支,頭暈目眩,兩腳也是一個勁地打顫。
上官修看我消耗太大,趕忙提議放棄這裏,突圍逃去某處。於是,哥哥鐵拳開路,靈鬼符咒護航,我則用盡最後的真氣吹奏翡翠笛保護他們和自己。一陣驚險之後,我們終於衝了出來,逃到了一片沒人的地方。
“我說......”哥哥這體力充足的大漢竟然也喘起了氣,“上官兄弟......這麼跑不是個辦法啊,我算是知道這提線幽魂的厲害了。他這樣玩,耗都耗死我們啊。”
“如果這次失敗,耗死的不光是我們。”上官修眉頭一凝,“他們如此大費周章,把整座城市搞成這樣,又怎麼會隻是為了對付我們。”
上官修這一提醒,我立刻想起了之前那提線幽魂對何老太說的所謂“計劃”。可他們的計劃,究竟是什麼呢?
正當我這樣想的時候,我突然感到背後脊梁骨一陣發冷。
“小心!”上官修一聲驚呼,竟然直接從我的正麵繞到我背後。隨後,便是一聲撕碎布匹的聲音響了起來。
我轉頭一看,一個芭比娃娃竟然麵露凶光,不知什麼時候從下水道裏爬出了半個身子。而那芭比娃娃的手抬著,一條細小的鎖鏈從他的手中鑽出,卻似乎與其他傀儡的魂鎖有相同威力。
這魂鎖,竟然一下子貫穿了上官修的麵門,紅色的煙霧向上飄起,熏在了那條白色的狐尾頭巾上麵。
絕望的情緒宛如破了長堤的山洪,從我的內心中一泄而出。這絕望的洪流裏,我強行忍住悲憤,將意識全都集中在了上官修上,逼著自己調動真氣,吹響翡翠笛。笛聲一響,那芭比娃娃回複了正常,鎖鏈消失,上官修的身上也沒有染上魂契的奇怪文字,而是漸漸變淡了,變得虛幻了。
“靈鬼!”我這完全意識到情況的嚴重性。上官修挨了這改良後的鎖鏈,很可能要在此湮滅了。
可我根本沒有傷心遲疑的時間。因為,就在我悲痛的同時,一個又一個芭比娃娃從下水道裏爬了出來。他們陰笑著,靠近著,宛如宣讀我們命運的死神。
“可惡!放馬過來吧!”哥哥一聲虎吼,竟然用肉身頂了上去。那傀儡雖然可怕,但終究行動較為遲緩。他們還沒來得及抬手放魂鎖,便被我哥哥一腳一腳踩了個稀巴爛。
我怎麼也不敢相信,就是這樣的小玩具,竟然通過偷襲,奪走了我的上官修。
但我很清楚,現在不是感傷的時候,因為那些傀儡雖然被哥哥踩碎,卻在身上文字發光的同時,一點點自己拚了回來。
“小主......快!”奄奄一息的上官修還在關心我們的安慰,刹那間,我淚如泉湧。
“嗯!”隨著一聲應諾,我上牙齒直接咬破了下嘴唇,又在那雙顫抖的手上狠狠地咬了下去。
我知道,我必須冷靜。我不能讓上官修白白受這致命傷。況且,上官修現在還沒有離開我,那我就絕不能放棄。一定還有辦法!一定有辦法能把上官修救回來。
這樣想著,我努力拋開所有顧慮與束縛,專心吹奏廣陵散。隻不過,這一次的廣陵散,曲中甚是悲傷。一是因為我施法太多,真氣不足,而是因為這上官修的慘狀......
曲響,芭比娃娃終於全都恢複了正常。我體內的真氣和我那傷痛的心,卻再也難以恢複。我雙手托著上官修,卻發現此時他已經輕如紙片,身影的色彩也越來越暗淡無光。
“不!”我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情緒,放聲痛哭了起來。
可上官修卻根本聽不到我的哭聲,而是隨著我之前翡翠的廣陵散奏完,緩緩地閉上了眼。
我將上官修緊緊抱在懷中,心裏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眼前的事實。但上官修逐漸消失的身影,卻有不斷提醒著我這命運的無常與諷刺。
“小笛,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快跑吧!”哥哥的聲音竟然有些顫抖,“我們已經被發現了,待會其他的傀儡肯定要追上來。”
想起上官修平日裏的教誨,我竟然奇跡般的止住了哭泣。上官修以前告訴我,無論遇到什麼危機,都要先想辦法應對,再宣泄情感。起初,我一直以為我做不到。畢竟,我隻是個女孩子。可如今,我卻出奇地靜下了那顆悲傷的心。
或許,是我一直都仰慕著上官修,一直都在學習他的方方麵麵。我還清楚地記得,曾經又一次,上官修也說,我思考問題的方式和他越來越像了。
強忍悲痛之後,我轉頭看向對我說話的哥哥,卻發現哥哥這五大三粗的漢子,竟然也是清淚兩行。
看來,我們早已把上官修當成這個家的一員了。
守護靈啊,你為何要離我們而去。沒有你,我還如何渡盡這千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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