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肖湘的力量比起以前大有增長,也知道自己大不如前,所以龍千歲從一開始就不打算跟肖湘周旋,直接進入斬殺階段。
肖湘知道龍千歲的身手更是不敢怠慢,也是第一招就使出了你死我亡的力量,對龍千歲下手不留任何餘地。
可即便是如此的狀態,最後還是肖湘被龍千歲壓倒性的按在了牆邊。
龍千歲手中拿著一根桃花簪抵著她的脖子,目光如同深井望不到底,不帶任何一絲感情。
雖有點諷刺,但肖湘此刻還是不由自主想到她與龍千歲過往的記憶,她曾那麼想過要親近待任何人都薄情冷淡的鬼見愁,後來她確實也成功了。
或許她是第一個能隨意龍千歲的外人,也是極少數能在她麵前任性妄為的人,那時她真沒想過她們會走到今天。
她嫉妒龍千歲,也恨,同時也覺得自己在她麵前丟盡了所有的麵子與裏子,她輸了所以無話可說。
“要殺要剮隨便你。”
“嗬。”龍千歲輕聲一笑,“死是一件容易的事,但容易的事我通常不大會做。”
“那你想怎樣?”肖湘冷冷一笑,“不會還想這樣放過我吧?”
“自然不會放過你。”長長的眼睫一撇,龍千歲斜眼看她目光帶著邪惡,“也沒打算殺你。”
“那你啊——”話未說完肖湘尖聲大叫,“住手,住手!”
紮入肖湘麵部的桃花簪停頓,不過尖端已經沒入她皮膚之下,沒過一會兒鮮血就冒出來。
龍千歲眼中毫無憐惜,想起的隻有龍貝兒那一聲,姐姐救我。
思及此她目光更寒:“這桃花簪是龍焉玉送給我的,你覺得好看嗎?”
肖湘睜大眼睛垂著眼珠子看紮在她麵頰上的桃花簪,想逃,但她無法動彈,隻能無比驚恐地看著龍千歲將那桃花簪用力再握。
“不要……不要……”
不要?
龍貝兒當晚也沒少喊這句話吧?
龍千歲揚起視線,樣子比直接殺了她更加令她恐懼,肖湘大喊:“殺了我,你殺了我。”
嗬。
龍千歲的手慢慢的滑下,簪子一點點豁開肖湘柔軟的臉蛋,鮮血跟隨翻起的皮肉湧出,肖湘不敢再張口,她一開口隻怕那簪子會直接穿透她的臉刺穿她的舌頭。
她能感覺到撕裂的疼,血流出傷口的粘熱,但這崩潰的感覺卻遠比不上龍千歲那張決絕的臉,肖湘這才確信,龍千歲真的是個十足的大惡魔,對善惡的判斷隻來源於她睚眥必報與冷酷的心。
這種人才是真正可怕的魔鬼。
一道深長猙獰的裂縫在肖湘臉上蔓延,鮮血染紅了她的脖子與衣領。
龍千歲這才送開了壓著肖湘的手,肖湘沿著牆癱軟坐下來,有些嚇傻了。就連龍千歲隻是蹲下來,她都忍不住縮住肩膀,瞳孔收縮成小小一團看著她。
龍千歲沒有再對她動手,隻是將那花簪往頭上的發髻插了進去,發簪殘留的鮮血侵染了她的發絲。她依舊毫無情緒波動,不鹹不淡地問肖湘:
“這簪子我戴著好看吧?”
“但你比良知更重要的美貌永遠無法再恢複。”
肖湘不由顫抖了一下,慢半拍地抬手捂了臉頰,哆嗦著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龍千歲慢慢起身,雙手插著衣兜居高臨下看著她:“我能給你天堂,就能給你地獄,再有下次就是一切從簡的辦法,你好自為之。”
這句話與寒風一起留給了肖湘……
龍千歲冷漠地走過了兩條巷子,偶爾有人從她身邊擦肩而過,但他們的樣子模糊得幾乎看不見,終於在無人的地方,龍千歲將手從口袋裏掏出用力地扶著牆壁,口袋裏的卡片也跟著掉出來,但她渾然不知,扶著牆哇的大口吐出鮮血……
昏暗的胡同越發模糊,她努力睜著眼看前方。
太黑了,看不見,她回頭看身後的路燈,影影綽綽的光裏有幾個人影,幾時看不清,但一眼認出了其中一個,她手臂用力推著牆壁跌撞離開。
有些耳鳴的聽覺裏傳來了這樣的對話。
“這附近不是有一家很出名的永和麵館,蘇衍,你不打算帶我嚐一嚐?”
是胡心月。
接著是另外一個聲音的附和:“對於現在又凍又餓的我來說,一碗熱騰騰麵就夠我感動流涕了,小門主快帶路吧?”
“往前走就是。”蘇衍的聲音傳來。
龍千歲翻遍了口袋摸出一個口罩戴上,但即便隻是戴口罩的舉動也讓她失去平衡一般,感覺到撞到人時已經有人在嚷:“走路張眼睛啊?你撞到人了知道不!”
龍千歲沒理隻管往前走,她要盡快離開這裏。
卻被人一把揪住大聲道:“你撞到我女朋友了,連一句道歉都沒有嗎?”
女孩的聲音傳來:“算了老公,我沒事,我們趕緊回家吧。”
“道歉!”
“發生什麼事兒了?”連超凡的聲音已經傳來。
龍千歲不由的閉了閉眼,拳頭捏緊了指甲陷入肉裏,依舊覺得有些耳鳴眼花的,但她脊背挺得比任何時候都要直,連超凡自然也認出了她,不由倒抽了一口氣。
“千……”說完這句話又猛然住口回頭看蘇衍。
顯然蘇衍也已經人出她,所以站得筆直看著她。
胡心月先反應過來,跟那一對情侶道了歉,對方見他們這麼多人也沒再計較就離去。
龍千歲一個人,蘇衍身邊站著四五個一起出任務的同伴,蘇衍沒動他們也沒敢說話。
這種情況她應該毫不示弱地麵對他,不過今晚……還是算了,龍千歲感覺自己再多動幾步都能隨時倒地,所以她動也不動,冷淡地說了一聲:“還不滾?”
這人……叫誰滾呢?
他們可是剛剛幫她解圍了,都已經被趕出家門還這麼目中無人,有一個弟子實在忍不住就想抱怨:“喂……”
“千歲。”胡心月打斷了那弟子的話,“我們正要去吃晚飯,你要一起嗎?”
“走吧。”蘇衍沒等龍千歲回答,已經率先往回走。
白雪姬挽住胡心月的胳膊也說了一聲:“走吧心月師姐。”
幾人跟隨蘇衍一道離去。
蘇衍默然走著,將龍千歲落得越來越遠,直到拐了一個彎走入陰暗裏,蘇衍才忽而停下腳步,不由的抬手撐了一下牆壁,深長的呼了一口氣。
“小門主,你沒事吧?”
“沒事。”蘇衍聲音十分冷靜,隻是這個時候收回手,才發現了手掌沾了粘濕的東西,抬手一看掌心都是鮮血,心髒莫名抽搐了一下。
“是血?”胡心月已經走上來,伸手觸摸牆壁上的血跡手指捏了捏,“應該是剛染上去沒多久,還沒幹……”
蘇衍似乎沒在聽,隻是低頭撿起地上的卡片。
被鮮血濺到的卡片上寫著:若發現我昏倒,請您幫我撥打電話:XXXXXXX
“是病人嗎?”湊過來看了卡片的胡心月四周望了望,並沒有發現什麼人,“如果真有什麼事應該也已經被人救走了的。”
但願如此。
隻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突然偶遇龍千歲,蘇衍心裏莫名不舒服。
幾個人在永和麵館坐下,蘇衍去洗手間洗手,掌心的血被寒風一吹幹涸得很快,感覺那層血沾著掌心厚厚的,沉甸甸的,他有些魔怔了一般伸到鼻子前要聞……
察覺到自己的舉動時,他驚醒一般將手伸到水龍頭下衝,並迅速衝刷掉,然後用冷水狠狠地洗了一把臉。
他知道龍千歲很快就要結婚了,他也想過見到她的情景,都想好了到時候要跟她說什麼話,可沒想到這不期而遇居然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這也是改變習慣的過程嗎?
真的是有點可笑。
蘇衍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好一會兒,自嘲的笑了笑,然後又無所謂地笑了笑,抽了麵紙擦掉臉上的水,再擦手,想到什麼,他從衣兜裏拿出那張急救卡連同手裏用過的紙巾一起丟入垃圾桶中。
老板娘從裏屋出來往收銀台走,看那桌客人中有熟人調轉腳步走過來:“誒?蘇衍?”
蘇衍起身給她行禮:“阿姨,我跟朋友過來吃麵。”
“誒,好。”
“您是叔叔最近還好嗎?”
“挺好的挺好的。”老板娘笑著看了一圈在座的人,沒見到龍千歲,“你跟千歲約差了時間吧?”
蘇衍沒明白。
老板娘繼續說道:“大概一小時前千歲也剛來吃過麵,坐的還就是你現在的位置。”
蘇衍心髒猛然又是一抽,但這次很快就平靜下來:“沒有,隻是巧合。”
他不會再去猜測龍千歲為什麼會一個人出現在城西,為什麼會來永和麵館吃麵,猜了二十年不也沒猜透嗎?
再說,龍千歲被從蒼龍門除名,被趕出第七院他不是也不聞不問嗎?現在何必為了一碗麵再去問什麼?
心不在焉吃著麵,突然咬到了舌頭,他咽下口中的麵,接著絲腥甜在舌尖蔓延開……
記得那是個下雨的晚上,他從外邊回來,看見龍千歲還坐在窗前的矮桌旁看書便喜滋滋地進了她的房間,龍千歲隻是抬頭看了他一眼,便繼續低頭看書。
他也隻有坐到她對麵抽了一本書看,可兩人都一天不見了,書比他好看嗎?
蘇衍的心思並不在書上,看了她好幾眼她都不為所動,他從一旁的盒子拿了一塊巧克力剝了撅了一小塊喂過去,龍千歲張口吃了,但依舊沉浸在書頁上。
過一會兒蘇衍又喂了一塊過去,她還是吃了,可依舊不理他,蘇衍沒好氣道:“書有我好看嗎?”
龍千歲還真看過來,不過表情有些異樣,她咽了咽嘴裏的東西,然後對他勾了勾手。
被重視的他立刻滿意湊到離她很近的位置故意問:“怎麼了?”
“你嚐一下。”
當時他以為這是她想讓他親,於是很配合地親了一口,龍千歲搖頭:“舌頭。”
居然還有這要求?他得了便宜賣乖說了“盛情難卻”就按她的要求深吻,然後不由擰眉撤回來看著她。
龍千歲這會兒眉開眼笑的:“咬到舌頭了,我的血好吃嗎?嗬,那你可要好好記住我的滋味兒。”
此刻驀然感覺掌心又有血沉甸甸覆蓋著,厚厚的,像裹在他的心髒上,難以呼吸,正在吃麵的蘇衍忽而放下筷子對胡心月他們說:
“你們先吃,我出去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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