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徐來,一兩片竹葉落在我的身上,我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身上竟然穿著青色的古裝長裙。
再往前走,一個身著黑袍的男子站在不遠處的涼亭中。
“上官冥夜。”我看著上官冥夜的背影,很是驚喜的叫了他一聲。
可是,當我剛要跑過去的時候,上官冥夜卻突然飛身過來,死死地抓住了我的脖子。
“為什麼要追過來,我不是警告過你了嗎?立刻打掉肚子裏麵的孩子,我們兩人再也沒有任何的關係了。”
上官冥夜的話就像是刀子一樣紮進我的心裏麵,但是我卻很清楚,他是在故意對我說這些狠話。
“我當然要追過來。”我立刻舉著自己手上的冥後之戒,眼中含著晶瑩的淚滴,死死地堅守說,“如果你沒有犧牲掉冥王玉璽和玉佩來修複這枚戒指的話,我也不會這樣死皮賴臉的黏著你。”
“我容慕可最討厭的就是欠別人的,還有,我現在非常明確的告訴你,這個孩子不僅僅是你未來的繼承人,更是我的親生骨肉,我是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他的。”
眼淚順著我的臉頰流落下來,一滴滴的滴落在上官冥夜的黑袍上。
突然,原本黑色的袍子,突然變成了烈焰的紅色,而我很清晰的看到,上冥夜的胸口處已經出現了一小塊空洞,這也就意味著他已經進入灰飛煙滅的狀態了。
我淚流滿麵的想要去撫摸他透明虛無的胸口,卻被他一把重重的推開,卷起的竹葉飛揚在空中,洋洋灑灑的葉片背後,那張蒼白的臉上,冰冷的再沒有其他的表情。
“不許再跟過來,否則的話,我會親手殺了你。”上官冥夜一甩紅色的長袖,瞬間就從我的身邊消失了。
“你說這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上官冥夜……”我追趕著剛要跑過去的時候,腳下的土地卻突然一片片的坍塌下來,而我還沒來得及抽離,整個人就已經完全的掉落下去了。
等我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就已經回到了林家。
“白色的房子,一大片竹林,而且,我好像在哪裏見過。”醒來之後,我就立刻把自己看到的一切說了出來,很快,林蕭就給出了準確答案。
“應該是觀音殯儀館。”林蕭很是肯定的看著我們所有人說,“上次我堂妹薇薇的葬禮就是在那裏舉辦的。”
“那我們還愣著做什麼,趕緊走吧。”端木握著手中的桃木劍和背包,很是著急的說,“我們現在就去殯儀館,說不定還能找到殿下呢。”
“可我覺得殿下停留最久的地方,應該是小清水河。”華小佗向我們給出了不一樣的答案,而且我也覺得,殿下剛剛從竹林那邊離開,他擔心我會再次折返回去,絕對不會多做停留的。
“為什麼?”林蕭和端木希明同聲的問了出來。
“很簡單。”華小佗用一種我們實在是外行的眼神搖了搖頭說。
“殯儀館並非是陰氣最重的地方,很早之前我就已經說過,有死人的地方,陰氣並不是最重的,在依你存在的同時,還需要源源不斷的陽氣進行轉化。”
“你是說……水?”我像是受到了某種啟發一般,打起精神看著他說,“小清水河?”
“沒錯。”很快,林蕭也做出了回應,甚至顯得比我還要興奮的說。
“怕是我們誰都沒有想到的是,沿著小清水河向下走,大概十公裏遠的地方就是那片竹林,殿下現在的靈氣受損,沒有辦法完全暴露於陽間。”
“所以,他能夠在這兩處自由的異動,也是依靠水作為媒介。”
“水是通靈之物,如同氣息一般,甚至對於我們這些鬼來說,水比空氣還要重要,地麵上的陰氣和陽氣都可以通過水作為媒介,供我們吸收,當然,水也是最好的隱身之地。”華小佗的一番話,讓我們很快打起了精神。
“但是。”可就在我們整裝待發,準備離開的時候,華小佗又一次開口了。
“不要忘記了,我們在尋找殿下的蹤跡,那幫摸拖餘孽也是一樣,而且,最可怕的是,他們很有可能也已經找到了。”
我對於華小佗的話,並沒有太多的意外。
藍子風在我和上官冥夜之間挑撥離間,目的就是要我們兩個分開,而他之所以會讓我那麼快的拿到彼岸花銅鏡,同樣也是想催醒我的六覺,盡快的除掉上官冥夜。
隻是,我們誰都沒有想到的是,上官冥夜居然會以灰飛煙滅的代價,來護住我和孩子。
“如果被他們發現了,視線在小清水河和竹林那邊進行埋伏,殿下可就真的危險了。”華小腿歎了口氣,甚至有些害怕的摸著椅子坐下說。
“藍子風並非是一般意義上的邪屍,而且至今,我們也沒有摸清他的來曆和底細,他能夠浪費這麼長的時間下這樣一盤棋,足以說明一切。”
當我得知藍子風的真麵目時,我也已經明白,他不僅僅是想要對逐漸失去靈力的上官冥夜趕盡殺絕,更想要複活鬼靈。
當然,我是複活鬼靈最重要的一環,但是,如果我執意要留下這個孩子,他很有可能會鋌而走險。
以犧牲我這個母體作為代價,除掉我肚子裏麵的孩子。
但我是絕對不會允許這中能夠情況發生,上官冥夜已經危在旦夕,如果再失去了腹中的孩子,那麼,所有的一切心機都白費了。
所以,真的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刻,我會用我自己的方式來了結這一切。
“小容。”在其他人去準備行李和裝備的時候,華小佗一改剛開的叫法,像個溫暖慈祥的長輩一般看著我說。
“我想你也已經知道,這枚冥後之戒也是你的靈體源泉,如果它碎了,你也會跟著灰飛煙滅。”
“可你還要記住,殿下之所以會做這一切,都是為了能夠幫你改命,所以,你千萬不要做任何的傻事。”
華小佗不僅僅會幫人鬼治病,同時也能夠以最敏銳的觸覺,洞察對方所有的一切,我才剛剛作出那個艱難的決定,他就已經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