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冷冷地瞥了犀渠王一眼,心中對它有些不屑。之前,他見金毛犀渠帶領著犀渠群為了犀渠王的傷勢殫精竭慮,本以為犀渠王應該是個精明強幹,能力出眾的,所以才會這麼有威望。
誰知這一接觸下來,才發現犀渠王它做事猶豫,缺乏決斷,瞻前顧後,想來是犀渠一族靈智未開,更兼生活在禁製的壓抑之下,日日惶惶不安,除了團結一致沒有別的出路,否則,犀渠王隻怕早就被人從王座上轟下來了。
不過……
胡言轉念一想,若是真無能,又如何能夠坐穩王座,不會是扮豬吃老虎,在
演戲吧?
當下,胡言望向犀渠王的目光就多了幾分探究,他也懶得跟犀渠王廢話:“請問犀渠王,秘境的入口在哪?”
犀渠王看了一眼胡言,又看了一眼方淼淼,神色似乎還是有些猶豫,片刻之後,方才道:“秘境的入口就在洞府內,恩人是要現在就進入秘境麼?”
難道她對自己就這麼有信心,不需要任何準備?
犀渠王心中有些疑慮。
方淼淼點點頭。
“事不宜遲。”
犀渠王輕咳一聲。
“恩人就不需要做些準備?”
方淼淼還未回答,邊聽胡言慢條斯理地道:“難道犀渠王不著急?”
犀渠王淡聲道:“千年的時光,犀渠一族都等得,又何必急於這一時。”
“我的東西都是趁手的,不必特別準備。”
方淼淼垂下頭,看著胡言,輕聲道:“我進去秘境,會給你留下足夠的丹藥,你就在犀渠一族的洞府裏好好養傷。”
“不。”
胡言想也不想就直接拒絕道:“我先前就說過了,我要跟著你,你去哪我都要跟著你。”
圓滾滾的狐狸眼,看著竟流露出了幾分真摯。
方淼淼歎了口氣,正要開口,胡言便搶先說道:“我知道,你想說秘境裏是完全未知的環境,也許會有危險,凡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我還是留在洞府裏會比較安全。”
方淼淼笑道:“既然你都明白,為何不照做?”
胡言道:“那你就沒想過,一旦你我分開,犀渠王就會把我軟禁起來,反正我如今功法盡失,沒有還手之力了。說不定它們還要用我來要挾你,這無論是對你,或是對我,都不是好事。”
方淼淼眼中的笑意越深。
“你會不會想太多了。”
胡言冷哼一聲。
“知人知麵不知心,這可難說。”
雖然犀渠一族愚笨,但胡言始終認為,惡念,有時候是根植在心裏的,與智力的高低並無太大關係。
方淼淼想了想,胡言的說法,也不無道理,尤其是犀渠王,它給方淼淼的印象並不太好,她雖然答應了破除禁製,出了心善之外,很大的原因確實是因為秘境。
“好吧,那我們一同去。”
胡言笑得眸色彎彎。
“都說一人計短,二人計長,我們一同進秘境,定會比你一個人要好,你說是不是?”
見胡言一副傲嬌的模樣,方淼淼無奈地應道:“是,你說得對。”
犀渠王低斂著眉目,不知它心裏在想些什麼。
“恩人,這邊請。”
犀渠王和金毛犀渠走在前頭,它們都沒再說話,沉默著出了屋子,向著洞府的深處走去。
前路變得越來越狹窄,有一條溪水蜿蜒而過,散落的大大小小的石塊被溪水常年衝擊,形狀圓潤也很是幹淨。
每次感覺道路已經到了盡頭,可是一轉頭,就會意外發現另一片天地,或許是一條小岔道或是一處小山洞。
不知過了多久,麵前出現了一片大水潭,水潭岸邊圍繞著一圈閃著幽光的石頭,築成了堤岸。
岩壁上鍾乳林立,水珠滴落在地上,融合成為一曲極為美妙的韻律。
潭水並不是普通的清澈藍色,而是濃重的黑色,深不見底。
犀渠王和金毛犀渠的臉上,都露出了幾位虔誠的神色。
它們跪在潭水岸邊,雙手高抬,仰起頭,口中喃喃地不知道在念誦著什麼。
方淼淼耐心地等待著,約莫一刻鍾之後,金毛犀渠收了姿勢,攙扶著犀渠王起身。
犀渠王對方淼淼道:“恩人,這裏便是秘境的入口。”
方淼淼聞言,繞著秘境走了一圈。她的指尖放出了一縷白色的靈氣,靈氣觸碰到了潭水,片刻之後,又回到了方淼淼的指尖。
“怎麼樣?”
胡言抬眸問道。
方淼淼道:“很幹淨,察覺不到任何的氣息。想必是因為地煞禁製的緣故。”
胡言是個很謹慎的人,他想了想,道:“話雖如此,還是不能掉以輕心。”
方淼淼點頭道:“我明白。”
說完,她轉頭朝著犀渠王說道:“要如何進入?可是需要什麼法門?”
犀渠王道:“我剛剛已經打開了秘境的通道,恩人隨時可以進入。”
方淼淼深深地看了犀渠王一眼。
“那我們便進去了。”
犀渠王麵色如常,沉聲道:“是,恩人。請一切小心。”
說著,它從腰帶上摸出一塊灰色的圓石,遞給方淼淼。
“進入秘境之後,通道會自動關閉。恩人要回來的時候,隻要將石頭捏碎,我便會有所感應,再次開啟秘境的通道,將恩人接回。”
方淼淼接過圓石,放入佩囊裏頭。
“好,我記住了。”
說完,她一躍而起,整個人跳入了水中。她的身體輕靈如燕,潭水隻激起了小小的水花,便很快歸於安靜。
金毛犀渠久久地凝視著平淡無波的潭水,開口道:“父親,你說,她會成功麼?”
犀渠王眸光劃過一道冷厲。
“成功最好,不成功,對我們,也沒有什麼壞處。”
金毛犀渠若有所思地道:“也是,反正他們是再也不能從秘境裏頭出來了。隻是父親你的傷……早知道就該多問她要些丹藥才好。”
犀渠王擺擺手。
“若是我要求太多,他們反倒會起疑心,橫豎我已經醒來了,慢慢療養便是,不著急。”
犀渠王看著金毛犀渠,目光柔軟下來。
“我兒,這一次,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