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淼淼警覺,擲出黃符,口中念誦道:“天道清明,地道安寧,驅邪平安符,去。”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黃符驟然放光,往那團黑色的霧氣襲去。
隻見黑霧剛碰到黃符的光芒時,發出了“嗤嗤——”聲,一股刺鼻的氣味傳來,那團黑色的濃霧突然急劇收縮,很快便被剿滅了。
兩道身影一閃,出現在方淼淼和陸之南的麵前。
方淼淼聽著聲音覺得耳熟,細細一看,其中一個正是在村子裏拿走喪事主家銀子的那個青年。
“什麼人?膽敢闖進來此處撒野!”
青年抬手指著方淼淼和陸之南喝道。
陸之南冷聲說道:“我們的名頭,你還不配知道。”
青年盯著陸之南看了一會兒,嗤笑一聲。
“好大的口氣,你怕不知道死字是怎麼寫的吧?”
陸之南眸色深沉。
“你們的來路我們都知道,是白蓮教的人。說,你們是不是謀害那些無辜的女子,然後將屍身賣給想要配陰婚的人家?”
青年臉色大變,和另外一個人對視一眼,他們行事隱蔽,手段幹脆,就連官府也抓不到把柄,這對男女是怎麼知道的?
“胡說八道。”
陸之南冷聲道:“胡說八道?你們自己心裏有數。”
青年狠咬著牙根,卻又摸不清方淼淼和陸之南的來路,能夠突破大護法設下的陣法闖入這裏,絕非普通人可以做到的,他心中多少有些忌憚。
“你們憑什麼要管我們的事情,我們可沒有主動招惹你們,多管閑事!”
說著,他雙眸一紅,大喝一聲,口中噴出一股煙氣。
空中突然出現了許許多多的綠色光芒,明明滅滅的,在黑暗之中極為詭異。
方淼淼眉頭一皺。
“這是……”
一個個幼小孩童的魂魄顯現出來,浮腫的身體,猙獰的臉龐,綠色光芒竟是魂魄的眼睛,綠幽幽的,看著極為恐怖。
“竟然以孩童的魂魄煉製傀儡。”
陸之南急忙問道:“什麼傀儡?”
方淼淼道:“孩童死去之後,一刻鍾之內,快速抽取魂魄,以邪術煉製成傀儡奴役。因為孩童的靈魂之力更為純粹,所以這種傀儡除非你用真火將他們直接燒成灰燼,否則的話,是無法完全消滅的。”
陸之南怒而斥道:“太邪惡了。”
方淼淼道:“的確邪惡,除了有意謀害,誰又能將孩童的死亡時間掐得那麼準,何況抽取了魂魄之後,他們便再也不能投胎輪回了。”
陸之南看了一眼周圍的孩童魂魄傀儡。
“這些傀儡大約有二十個,淼淼,你有什麼辦法可以超度他們麼?”
方淼淼想了想,歎了口氣,道:“沒有辦法,隻能消滅。”
兩人說話間,青年怪叫一聲。
“殺了他們!”
孩童的魂魄傀儡張牙舞爪地漂浮著向方淼淼和陸之南襲來,陰風陣陣,周圍的溫度瞬間下降。
陸之南手持太玄神劍,催動體內的靈力,神劍霎那間散發出耀眼的青芒,孩童魂魄傀儡無法靠近,發出“吱吱——”的聲響。
方淼淼擲出黃符,逆著手印,雙手合掌,口中念誦法訣。
“天師赦領,火神祝融借法,熾炎術,斬邪除惡,破!”
五色火焰驟然燃起,落在孩童魂魄傀儡上,焚燒得一幹二淨。
“噗——”
青年張嘴噴出一口鮮血。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陸之南和方淼淼,喃喃地說道:“不可能,不可能……”
同他一起來的另一人見方淼淼和陸之南著實不好惹,連忙攙扶著青年,一揮手,兩人化作黑光,消失不見了。
陸之南正要去追,方淼淼比他更快,揚手低喝道:“降妖伏魔鞭,化形。”
右手腕上流光一閃,降妖伏魔鞭如同流星,貼在那股黑光之上。
山洞裏別有洞天。
兩人踉踉蹌蹌地闖入一個大石窟, 石窟周圍種著幾杆竹子,地上散落著幾個骷髏。
一個幹幹瘦瘦,下巴留著山羊胡的男人正閉著眼,在蒲團上盤腿打坐。
“大護法,大護法,有人闖進來了,他們不但破了陣法,還把您的傀儡給盡滅了。”
青年喘著粗氣說道。
大護法猛地睜開眼,內裏精光四射。
“你說什麼?”
青年被他的模樣嚇了一跳,但還是硬著頭皮說道:“他們是一男一女,法力高強,我和他們一個照麵,就敗下陣來。”
大護法打量了青年片刻,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
“他們什麼來路?”
青年搖了搖頭,他們日常行事十分小心,手尾也掃得幹淨,到底哪個殺上門來是真不知道。
“不知道。”
大護法眉頭一緊,難道是仇家尋來了?
“廢物。”
青年不敢辯駁,訕訕然地躲在了一旁。
大護法不知從哪取出的一把詭異的長劍,隻見長劍劍身鮮紅色,像是飲飽了鮮血,透出一抹詭異的光亮。
“陣法破了也就破了,傀儡沒了還可以再煉製,哼,膽敢闖進我的洞府,叫你有去無回。”
大護法對麵的兩人麵麵相覲,雖然跟隨大護法已經有一段不短的時間了,但卻從未見他用過武器,就算是殺人,也是直接擰斷了脖子了事。
青年緊緊盯視著這長劍,
“大護法,這是?”
大護法枯枝一般的手指輕撫劍刃,臉上的神情極為溫柔。
這時,長劍竟然發出陣陣輕鳴之聲,一條蛇形圖案在劍刃上凸顯而出,血紅的光芒越發閃耀。
“這是血蛇劍,是南宋時候白蓮教的先教主枯木聖君所煉製,裏頭封印了一條成了精的血蛇的魂力,很是凶悍。”
兩人瞠目結舌,看向血蛇劍的目光驟然起敬,對於他們來說,枯木聖君就像是神明一般,神秘而又遙不可及。
“竟然這般珍貴。”
大護法洋洋得意。
“那是自然。這劍還是因為我為教主找到了極陰之體,玄陰之體和玄陽之體三種特殊體質的人,送回了總壇,教主給我的獎賞。血蛇劍在手,無論什麼人來了,我都不怕。”
頓了頓,大護法又道:“這還得多虧了金素素那個蠢材,沒有真本事,就算得到了教主的重用又能怎樣?到頭來,教主能夠依仗的還不是我。”
兩人聽了,連忙奉承道:“正是呢,如今教裏誰不知道大護法您就是教主之下的第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