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良躬身應道：“步行未免太勞累指揮使大人了，尤其這位姑娘嬌弱……”
方淼淼一聽孫良說她嬌弱，不由得抿唇一笑。
幾人出了富貴酒樓，在陸之南的堅持下，孫良便讓仆役將轎子遣走，幾人低調地步行前往縣府衙門。
鎮水鎮的縣府衙門占地廣闊，剛剛靠近，方淼淼便臉色一沉，縣府衙門上空飄蕩著濃重的魔罡之氣。
方淼淼壓低聲音，對陸之南說道：“你感覺到了麼？”
陸之南仰頭眺望，好半晌，他搖搖頭道：“沒有，什麼都沒有感覺到。淼淼，怎麼了？”
“是魔罡之氣。”
方淼淼沉聲道。
陸之南挑了挑眉，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方淼淼提起魔罡之氣了，方淼淼降妖伏魔鞭的器靈重巒，就是一條入了魔的蟠龍。
“這清水縣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青天白日的怎麼就會有魔罡之氣了？”
方淼淼自從修煉了伏魔真經，對仙魔之氣異常敏感。
“魔罡之氣和妖氣，鬼氣都不一樣。妖氣，鬼氣是外放的，也就是說，隻要是妖精，鬼怪，就一定會外放出妖氣和鬼氣，除非是修為非常精深，又或是用了什麼天材地寶來掩蓋。
魔罡之氣則不一樣，氣息是內斂的，也就是說，除非是魔有意將魔罡之氣放出，否則，即便是修為高明的修煉者，也是沒有辦法察覺的。
但是魔罡之氣和妖氣，鬼氣一樣，會對人類有所損害。”
陸之南問道：“難道說，在清水縣作亂的，不是妖，也不是鬼，是魔？”
方淼淼斟酌著道：“按照氣息來判斷，是的。真奇怪，按照常理來說，受害者的屍體存放在縣府衙門，但既然魔罡之氣內斂，容易掩蓋，縣府府衙裏也就不應該會有如此濃烈的魔罡之氣的，除非……”
陸之南雙眸精光四射。
“除非，是那個魔根本不在乎。”
掩蓋也好，外放也好，隨心所欲。
“沒錯，我看這裏麵大有文章啊。走，進去看看。”
方淼淼沉聲說道。
方淼淼和陸之南在說話的時候，孫良就恭敬地站在一旁，妖氣，鬼氣，魔罡之氣，他表麵看起來依舊能夠保持平靜，但其實心裏直打哆嗦。
孫良是一句話也不敢插嘴，他如今是看出來了，那看著嬌嬌柔柔的姑娘，其實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甚至就連錦衣衛指揮使大人，也對她十分的敬重。
“孫大人，請前麵帶路。”
“是。”
聽見陸之南的聲音，他回過神來，急忙便走了過去，守在縣府衙門外的兩名士卒立時鞠行禮。
“大人。”
孫良隨口應了一句。
“嗯，緊守門戶。我帶著這兩位貴客進府衙。”
“慢著。”
方淼淼本來想直接進縣府衙門的，但眸光在兩個士卒的臉上轉了一圈，頓時停住了腳步。
“你們把頭都抬起來。”
方淼淼對兩名士卒道。
兩名士卒麵麵相覲，一時也不知道該不該聽方淼淼的話。
孫良見狀，急了，高聲喝道：“都傻了是嗎？姑娘讓你們把頭都抬起來，還不趕緊照做。”
“是，大人。”
兩名士卒聽見孫良的話幾乎是同時抬起了頭來。
方淼淼湊近兩名士卒細細探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好厲害的魔罡之氣，居然附在活人身上奪取精氣。”
兩名士卒臉色蠟黃，並且雙眼神采暗淡似乎勞累過度一樣。
陸之南如今雖然已經築基，但他修煉的是仙門道法而並非降妖伏魔之法，所以對於妖魔鬼怪了解並不深，對於魔罡之氣一時也難以感應。
“淼淼，這魔罡之氣……”
陸之南問道。
方淼淼眸光一暗。
“很陰損。如果今日我們不來，不過三日，這兩人就會被吸幹精氣，性命不保。”
說著，方淼淼揚手擲出黃符，口中念誦道：“天道清明，地道安寧，驅邪平安符，誅邪。”
驅邪平安符繞著兩名士卒轉了一圈，忽然“嗤”的一聲冒出火花，燃成灰燼。
方淼淼看著兩名士卒，說道：“我已經為你們除去魔罡之氣，你們回家後洗個澡，將身上的衣物燒了，多曬曬太陽，吃些滋補身體的食物。”
兩名士卒被這陣仗嚇得一身冷汗，都有些呆滯了，最後還是孫良恨鐵不成鋼地訓斥道：“你們倆還愣著幹什麼？還沒看明白嗎？你們這是被惡魔纏上了，姑娘這是在救你們的命，還不趕快多謝姑娘的救命之恩。”
兩名士卒如夢初醒，“噗通”下跪倒在方淼淼跟前，他們是縣府衙門的人，雖然是最低一等的士卒，但是近日清水縣鬧鬼的事情也是隱約知道的，但是沒料到自己也被纏上了。
“多謝姑娘的救命之恩，多謝姑娘。”
聽見方淼淼道：“起來吧。”
兩名士卒這才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
陸之南轉頭對孫良道：“走吧。”
一踏入縣府衙門之中，不但方淼淼，就連陸之南都感覺到了不對勁，府衙內的大部分人看起來都無精打采的，這讓方淼淼和陸之南的臉色頓時凝重起來。
“好厲害，這不是普通的魔了，竟然能將魔罡之氣留在死者的屍體上隨之擴散，應該有魔將以上的修為，大家小心了。”
方淼淼的話，讓孫良和他身後的四個仆役一陣心驚膽寒，看來事情比他們之前預計的還要嚴重許多。
孫良想了想，聲音略微顫抖地開口道：“姑娘，我們，我們是不是也……”
方淼淼抬眸看著孫良，道：“清水縣盤桓的不是厲鬼，而是魔。不過你和你後麵的幾位，都沒事。”
孫良和四位仆役聽了，都不禁鬆了口氣。
孫良有些納悶。
“姑娘，我們日常也在縣府衙門裏頭走動，為何有些人沾了魔氣，有些人就沒事呢？”
方淼淼道：“這魔罡之氣隻是附著在死者的屍體上，然後擴散的，精純度降低了許多，所以隻會沾染時運低的人，時運高的，便躲過去了。”
孫良喃喃道：“原來是這樣，在下多謝姑娘解惑。那麼沾染了魔罡之氣的其他人還請姑娘救他們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