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匪徒

像是一聲令下,隻聽見“轟”的一聲響,黑色馬車的車頂破裂開來,四個人身著黑衣,黑布蒙,麵手拿著鋥亮的長劍,淩空飛了起來。

黑衣人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以至於含山長公主府的隨從都沒有反應過來,他們就已經殺到身前,劍光一閃,又砍下了四名騎在馬上的小廝。

馬受了驚嚇,撒開蹄子就跑,不一會兒,規整的車隊就被驚馬給衝亂了。

“保護長公主。”

一個沙啞的聲音吼道,隻見他手握一把大刀,雙臂展開,像是一隻大鳥,從隨從中飛身越出。

“是波叔。”

車隊中有人驚叫出聲,難以置信。

“沒想到波叔竟然會武功。”

“看著不僅會武功,而且還是個高手。”

刀劍相擊,鏘鏘聲傳來,爆出一簇火花。

黑衣人四人圍攻,波叔虛晃一刀,如同滑魚一般,險險從兩個黑衣人中間擦過。

波叔頂住了黑衣人的第一波攻勢,黑衣人迅速地移形換位,踮腳一躍,拔地而起,在兩三丈高處,突然停頓,身體一轉,劍尖同時直直地朝波叔逼將過來。

波叔也不示弱,使出了看家本領,刀鋒掄了一圈,像是光輪似的,將劍尖生生逼退。

畢竟是雙拳難敵四手,前有攻擊,後有圍堵,以寡敵眾,真氣大量消耗,饒是波叔武功高強,幾十個回合下來,也漸漸變得難以招架。

一個黑衣人看出了端倪,大叫一聲道:“弟兄們,殺啊,他堅持不了多久了。做好了這一票,咱們就發財了。”

幾個黑衣人精神一振,攻勢更為淩厲,圍繞著波叔的包圍圈越縮越小。

方淼淼和青鳶的馬車遠遠落在後頭,聽到前麵的動靜,心頭雪亮。

兩人對視一眼,青鳶冷聲道:“就憑這幾個宵小,也敢來劫含山長公主府的車馬?真是壽星公上吊——嫌命長。”

方淼淼淡淡笑著,笑意卻未達眼底。

“我們也下去吧,正好活動活動筋骨。”

青鳶手裏拿起雁翎雙鉤,方淼淼也將降妖伏魔鞭握在手中。

兩人同時飛身而起,殺向黑衣人。

黑衣人正以為得了勢,沒料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竟然還是兩個嬌滴滴的女子。

方淼淼的降妖伏魔鞭席卷而來,周圍的土石泥沙紛紛飛揚而起。

黑衣人不敢怠慢,連忙抬起長劍抵擋。

波叔的壓力驟然減少,方淼淼對他喝道:“去保護長公主。”

波叔點點頭,高聲應道:“是,方姑娘小心。”

說時遲那時快,青鳶左右開弓,雁翎雙鉤打在一個黑衣人的胸膛,那黑衣人吐了一口血,萎靡地攤在地上,無法動彈。

方淼淼矯健,青鳶靈活,兩人配合得如同行雲流水,無比的默契。

黑衣人見實在不是方淼淼和青鳶的對手,不得不落荒而逃。

回到含山長公主府,管事小廝,丫鬟仆婦雖然仍舊是驚魂未定,但還是七嘴八舌地議論得熱火朝天。

“也不知道是哪路的劫匪,這樣沒眼色,方天師和青鳶姑娘都是武藝高強,來打劫,不是找死麼。”

“就是,你是沒見著方天師那銀色的鞭子,一甩出去,那勢頭,可真是要山崩地裂的。”

“誰說不是呢。方天師那鞭子,厲鬼都怕,何況是劫匪。”

“哎呀,我可真是沒料到波叔竟然也會武功,平日裏他隻管著侍弄花草,連話都不說一句的。”

“你不懂,這就叫做真人不露相。”

……

陸之南給含山長公主端上一杯熱茶,含山長公主接過,輕輕地抿了一口。

“娘,您感覺怎麼樣?”

陸之南蹲下身,抬頭看著她,小心翼翼地問道。

聽波叔的描述,那些匪徒招招狠毒,隻怕含山長公主這一次是嚇壞了。

含山長公主吐出一口濁氣,神色黯然。

“你娘是這麼膽小的人麼?我妖怪厲鬼都不怕,會怕那些劫匪?我隻是想到了那幾個犧牲了性命的小廝,心裏難過,他們還都那麼年輕……”

含山長公主待下人仁厚,下人們也對她十分的忠誠。

陸之南沉默了片刻,溫聲道:“我已經交代大管事了,好生安葬了他們。若是家裏有親人的,就多給些撫恤的銀子。若是家裏沒有親人的,往後的祭拜燒紙,就由府裏負責。”

含山長公主道:“好,就這麼辦吧。”

“姨母,姨母,您怎麼樣了?”

人未到聲先至。

隻見謝聰快步地跑進花廳,急的滿臉是汗。

“我一收到消息就趕過來了。您還好吧?

您放心,我已經派出京城衛軍沿著山路去找,就算把明山寺那山頭給犁一遍,我也定要將這群匪徒抓起來,給您出氣。”

謝聰氣呼呼地說道。

含山長公主微微笑道:“有淼淼和青鳶在,我沒事兒。倒是你,跑得一身的汗,仔細冷風一吹,生病了。”

謝聰抬手拍了拍胸脯,聲如洪鍾。

“我身體好著呢,壯的像頭牛。”

三個人喝了幾口茶,又再說了幾句閑話,含山長公主覺得有些疲倦了,便回秋實院休息去了。

陸之南和謝聰臉上的笑容頓時冷了下來。

“知道是誰幹的麼?”

謝聰問道。

陸之南沉默著,一個名字不其然地闖入他的腦海——紀綱。

“我想,應當是和活死人的案子有關。”

陸之南斟酌著說道。

謝聰眉峰一挑。

“哦?如何見得?”

陸之南思來想去,終於還是將自己的懷疑告訴了謝聰。

謝聰聽完,神色震驚,就連說話也變得結結巴巴。

“不,不會吧,你懷疑錦衣衛指揮使,紀綱大人?”

陸之南點點頭,低聲道:“來龍去脈我也對你說了,我覺得,紀大人的嫌疑很大。”

“虎毒還不食子呢。他真那麼心狠手辣,連自己的兒子都不放過,煉成活死人?他已經大權在握,而且深得陛下的信任,他還圖什麼呀?”

謝聰撓著頭說道。

陸之南苦笑道:“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想得到的越多,就得付出的越多。”

謝聰還是不能相信。

“可那是他的親骨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