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晚上，深夜，一道紅光直衝天際。
阿笙猛地睜開眼，察覺自身的力量又強了許多，那是另外一個更強的境界。
破空境！
她調息片刻，體內的力量已經徹底與她身體融合。
她欣喜萬分的轉過身看著他，“我突破境界了！”
對此，玄九闕也感到很吃驚，但他仍舊是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
“這餘下的一部分靈力，我輸給你。”
玄九闕說著便又抬起手。
阿笙連忙抓住了他的手，“不用了，餘下的靈力你自己融合也綽綽有餘了。”
玄九闕微微一怔，視線落到了她的手上，見狀，阿笙微微有些尷尬的連忙收回了手。
“我……”阿笙猶豫著，不知該如何開口。
“我們已經這樣了……”她為難的說著。
玄九闕低聲道：“這無人溝裏除了我們，沒有其他人，不會有人知道我們的事，我不會說出去的。”
聞言，阿笙微微一驚，“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玄九闕微微皺眉，神色認真的看著她。
見他那茫然不解的眼神，阿笙心中一沉，“算了，沒什麼。”
他拿過衣服給她披上，低聲道：“夜裏冷。”
阿笙心中微微動容，轉過身認真的看著他，“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你要老實回答我。”
“你說。”
大約是因為阿笙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如今他的語氣和神色都不再那麼冷冰冰，反倒異常的溫柔。
這也讓阿笙心中更加難以平靜。
“你對我好，是心裏不由自主的想保護我。還是因為我帝家人的身份？”阿笙神色認真。
玄九闕皺了皺眉，問道：“有區別嗎？”
“區別大了！”阿笙斬釘截鐵的說道。
聞言，玄九闕皺眉沉思了一會，他怎麼可能看不出她心中所想，怎麼可能聽不出她話中之意。
隻不過，他們都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他嗓音低沉，緩緩開口：“保護你是我的使命，是我此生信仰。”
若是尋常人聽到這番話怕是要感動的不成樣子了，可阿笙心中卻生出一陣陣涼意。
他是因為她帝家人的身份，才如此待她。
若她不是帝家人，或許他們的生命不會有任何的交集。
包括這次救她，也是因為她是帝家人，而他，想要保護這世上的最後一個帝家人。
這讓她不知道是該開心還是該難過。
她穿上衣服，緩緩的往屋外走去。
玄九闕擔心她一人，便也立刻穿上了衣服，跟著出了門。
今夜的夜空十分的美，星辰璀璨，銀月如鉤，可即便月光再亮，仿佛也無法穿透這厚重茂密的樹林。
正如阿笙有些沉悶的心情。
她緩緩往山頂走去。
玄九闕跟在她身旁。
“你肯定很想知道為什麼我會出現在這裏，為什麼我的體內會有多餘的一股靈力。”阿笙緩緩說著。
其實她不說，玄九闕也猜到一二了。
“是我師父騙我來的，他想用噬魂功吞噬我，好助他突破到虛浮境。”
聽到這話，玄九闕還是驚了驚，本以為此事跟屈劍有關，卻沒想到，竟是屈劍直接造成的。
“他說，玄家給他們下了詛咒，人族不會再有第二個人突破到虛浮境，這是真的嗎？”阿笙轉過身問道。
玄九闕眉頭緊鎖，神色凝重，並未回答。
“看來，真有這回事了……”阿笙輕歎了一聲。
玄九闕低聲解釋道：“詛咒隻是個說法而已，真正困住他們的，是心魔。”
阿笙大概能明白了，越是遲遲不能突破境界，他們心中會越著急。
像玄九闕和通判娘子似乎都完全不著急，他們年紀才多大，還有幾十年的光陰可以慢慢突破呢。
可是書院的幾位師父，尤其是屈劍年紀最大，他心裏著急也是正常。
越是心急，越是覺得詛咒是真。
心魔，才是他無法突破的原因。
來到山頂上，夜風襲來帶著陣陣涼意，山頂上仍舊彌漫著濃鬱的陰氣。
但看看這夜空景色倒是不錯。
那群星之中似有一條細長的銀河，群星點綴，美不勝收。
兩人就靜靜的站著，便十分美好。
阿笙轉頭看了他一眼，皎潔的月光灑在他的臉龐上，深邃的眼眸中泛著淡淡的光芒。
此刻的他，就像是她認識的新的一個玄九闕。
沒有清冷的氣息，沒有拒人千裏的冰冷。
沒有帝玄所擁有的殺戮氣息，也沒有那令人畏懼的殺伐煞氣。
隻是平平靜靜的一個普通人。
一個卻擁有著絕世之容的普通人。
感受到她的目光，他轉過頭看著她，神色不解，“看著我幹什麼？”
“有時候感到很困惑，不知道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你。”
聞言，他唇邊不自覺的露出一抹笑意，低聲道：“現在就是。”
看著那一抹笑，阿笙突然心砰砰直跳，連忙移開了視線。
“你想過……重振帝家嗎？”阿笙輕聲問道。
聽到她的話，玄九闕眸中掠過一抹驚訝之色，“你想重振帝家？難道不是想平平靜靜安穩過這一生嗎？”
“隻有站在高處才可以安穩過一生，恢複帝家身份之後，我便知道平靜二字於我來說是奢求。”阿笙微眯起眼眸望著遠方的天空，語氣有些沉重。
玄九闕不自覺的皺了皺眉，轉過頭來認真的看著她，一字一句說：“隻要你想要那種生活，我可以給你！”
阿笙微微有些驚訝，“你怎麼給我？魔族危機也尚未解除，他們會拚了命的來殺我。其他家族也不會輕易放過我這個帝家的籌碼。天機玄老更是想讓我嫁到玄家，被他控製。”
此刻她大概能明白了，為何他最初想方設法的想將她趕出君臨城。
那個時候他就已經知道她的真實身份了吧。
想趁著別人還不知道她是帝家人的時候，讓她離開君臨城，隱姓埋名過一生。
隻不過，那時候的她還不明白他這番苦衷。
“還來得及。”他認真說道。
阿笙看著他那認真的眼神，心情複雜，“我知道或許還來得及，但付出的代價，就是你，對嗎？”
他這麼說，肯定是要自己一個人去承擔所有的危險。
他正要開口，阿笙卻阻止了他，“我不會讓你一個人為我抗下所有事情，既然身為帝家人，這也是我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