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阿笙準備回書院了。
臨走時去密室找了通判娘子,卻發現通判娘子不在密室中,但是後院裏她也看了,通判娘子並不在。
剛走出大堂便見到了經過的袁淵。
“袁大哥,你看見大人了嗎?”阿笙問道。
“哦,大人在天牢裏審犯人呢,今天剛抓回來三個。”袁淵答道。
阿笙微微一怔,“是什麼犯人?還要大人親自審?”
“這三個人是離岸親自抓回來的!不知道涉及什麼案子,但應該是重犯。”
“好,我去看看。”
其實阿笙並沒有進去過天牢,天牢也在通判府內,但是在大堂的左側,也是一個很大的地方,侍衛們也都住在這裏。
天牢更是把守嚴密,天牢重地,大人一般也不讓任何人進去。
正好,她借著去跟通判娘子辭行去看看天牢裏是什麼樣。
來到天牢大門前,門口的侍衛也都認識她,並沒有攔著她,阿笙便直接進了天牢。
與她想象中的天牢不一樣,這裏的每一個牢房都是封閉式的,貼門上有一個小小的窗口,除此之外看不到天牢裏麵的任何情況。
而且天牢裏也很安靜,並沒有犯人吵鬧。
中間的這條通道兩側依次站著一排侍衛,可以說是比皇宮天牢還要嚴了。
越往裏麵走,便越來越安靜,兩側的不少牢房都是空著的。
天牢一共有三層,越往下關押的犯人越重要。
第二層除了牢房之外還有很多擺放著刑具的刑房,阿笙經過時,正有幾名侍衛端著水衝洗著地麵,鮮血混合著血液會從角落的小洞口流出去。
空氣中也充斥著濃鬱的血腥味。
“李大哥,大人在哪兒呢?”阿笙歪著頭往刑房裏望去。
被叫的那名侍衛回過頭來,給她指了指,“在底下呢。”
“好嘞。”
來到天牢的最底層,一間很大的牢房裏,通判娘子正坐在椅子上翹著腿喝著茶。
對麵三個十字樁上綁著三個人,其中一男子渾身是血,看得出來是剛剛受過刑的。
“我可沒有那麼好的耐心,再不交代,第一個死的就是明敬。”通判娘子冷聲說著。
離岸恭敬的站在她身後。
最底層的牢房裏除了他們之外,一個侍衛都沒有。
離岸看到阿笙來了,微微一怔,低聲喊了通判娘子一聲,“大人。”
通判娘子回過頭便也看到了阿笙,“天牢髒得很,你來做什麼。”
阿笙不禁眉頭緊鎖,上前問道:“大人?他們是……”
“離岸這次辦事速度慢了許多,這才把明德一家人給抓回來,不過好在是把人活著帶回來了。”通判娘子緩緩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阿笙不免有些驚訝,這速度還慢?她當初本以為明德一家人就此銷聲匿跡,再也找不到他們了呢。
這才幾個月的時間,離岸竟然把人給抓回來了!
被綁在十字樁上的,正是當初在綠柳鎮被李明翠咬死的劉敬和劉敬的父母。
還好李明翠給她提供了一個很大的線索,如今看到劉敬還活生生的站在這裏時,她也有些慶幸。
當初她和二殿下、三殿下一同檢查了劉敬的屍體,根本沒有發覺任何的異常,沒想到他竟然真的還活著。
與其說是李明翠害死了劉敬,不如說是劉敬一家害了李明翠!
“李明翠都死了,我兒子怎麼活過來的重要嗎!你們憑什麼抓我們!”被綁在十字樁上的婦人咬牙切齒的說著。
“是嗎。”通判娘子冷冷一笑,伸出了手。
身後的離岸遞上了那個盒子,打開一看,裏麵裝的全部都是女人的首飾,全部都帶著血。
“要我仔仔細細的跟你們說說,這些首飾分別是哪些姑娘的嗎?恐怕你們自己都忘記了吧。”
聽到這裏的時候,一直低著頭的劉敬抬起頭來,緊盯著那個木盒。
“劉素素、白宛、孫小妍、常如月,這幾個人你們還記得嗎?”通判娘子不急不緩的說出了幾個名字。
聞言,那一瞬間,三個人的臉色都變了。
劉敬的母親斬釘截鐵的說道:“不認識!她們是誰!我們怎麼可能認識!”
但看劉敬母親那急切緊張的神情,便知道她在說謊。
“證據都擺在你們麵前了,還死不承認,罷了,反正李明翠也死了,她入魔也是事實,翻不了案。你們殘害好幾十個跟李明翠一樣的姑娘,死有餘辜!就從……劉敬,哦不,從明敬開始吧!”
通判娘子漫不經心的說著,手肘撐在椅把上,修長的手指微微一動,前方便出現了一道淩厲的劍影,她微眯起眼眸,瞄準了那十字柱上的劉敬。
毫無防備的,那劍影猛地衝向了劉敬。
就在劍影逼至劉敬身前時,他的父母緊張萬分,嚇得臉色煞白。
“我說!我說!”劉敬的父親幾乎是嘶吼出的這句話。
通判娘子指尖一點,那劍影便懸在了劉敬的胸口前,她隻需要動一動手指,劍影便會刺穿劉敬的心髒。
“我要是說了,你能放過我兒子嗎!他受的苦已經夠多了!若是要人為這些姑娘償命,就殺了我吧!”
劉敬的父親一下子仿佛蒼老了十幾歲,與初次見到他時完全不同,兩鬢已經斑白了。
“那要看你說出來的東西,到底有沒有價值了。”通判娘子饒有興趣的看著他。
明德深吸了一口氣,語氣沉重的緩緩開口:“那些姑娘,是我們殺的。”
雖然這個回答在阿笙的意料之中,但此刻聽到他親口說出時,仍舊感到異常的憤怒。
“我兒幼年時上山采藥不慎被野獸咬傷,誰知回來之後便得上了怪病,每到一個時候便會發狂,長出獠牙,見人就咬!當時傷害到了村裏很多人,沒有辦法,我們一家被村子裏給趕走了。
雖然我自己是大夫,但是對於這種怪異的症狀也是毫無辦法!我隻能想盡辦法醫治。後來我發現血液可以讓他短暫的恢複正常,我便開始瘋狂的收集血液。起初用的是動物家禽的血,後來……”
明德說到這裏時,便沉默了。
“後來就用人血了是嗎?”通判娘子眼眸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