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兵團的院子裏亮起了燈,殷鳴將所有人都驚動了起來。
萱兒打開房門倚靠在牆邊,不悅的打了個嗬欠,“這麼晚了幹什麼呀?”
不止是萱兒,所有人都被驚動醒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隻是慕長情並未出現。
“這小子,偷學了師弟的劍法!”殷鳴十分不客氣的將孤寒給推了進來,力道之大,孤寒直接跌倒在地。
沈如是連忙上前將他扶起來,“是我把慕大哥給我的劍法教給了孤寒,不是孤寒偷學的!要怪就怪我!”
話音剛落,殷鳴一巴掌便扇了過去,眼神凶狠,“你以為你就沒錯嗎!你知不知道這裏有多少人都沒有機會學師弟的劍法,師弟好心給你劍法讓你練,你卻把這劍法到處傳!”
聽到這話,不少傭兵團的人都十分不滿,低聲議論著,語氣中帶著些許埋怨之意。
“也不知道長情是怎麼想的,咱們傭兵團裏兩三年的人了也沒機會學到長情的劍法啊……”
“就是,殷鳴之前還纏著長情要了好久,長情才給他呢,這下倒是輕易被一個廢材給學了去。”
所有人都心懷怨氣。
此刻孤寒才明白為何殷鳴如此的生氣,他們在他這個廢材的身上看到了不公。
的確,他是被偏心的那一個。
萱兒聽見這些話,不悅的看了一眼正在議論的那兩名女子,“長情的閑話也是你們可以議論的?”
對方頓時慌張了起來,連忙答道:“對不起萱兒姐!”
萱兒轉頭看向底下的殷鳴,“那你這是在怪長情了?”
“我可沒說這話!隻這兩個小子不懂規矩!並且我在這個小子手上發現了這個,這是上次黑豹傭兵團來時他們用的武器,這小子跟黑豹傭兵團有勾結,我留不得他!隻是來通知你們一聲罷了!”
殷鳴語氣狂傲,他根本不是來跟他們商量的,隻是來通知一聲,這傭兵團還有他做不了的主嗎?!
“可你分明就是在責怪長情不該將劍法給沈如是!你覺得長情過於偏心這兩個家夥,待傭兵團的老人卻那麼涼薄!這是鷹叔讓長情把劍法給沈如是的,他既然來了我們傭兵團,今後也是傭兵團的一份子,自然要學點東西傍身!難道你質疑鷹叔的決定嗎?”
萱兒語氣冰冷,不急不緩的說著,言語間帶著一絲不悅。
聞言,殷鳴包括在場的其他人都驚住了,原來這是鷹叔的主意!
殷鳴壓抑著心中怒氣,冷聲道:“即便如此,但師父也隻是讓沈如是學劍法,可沒讓這個廢材學!如今他偷學劍法,就是該處置!況且他跟黑豹傭兵團有勾結,我斷然是留不得他的!”
此刻孤寒也已經做好了準備,大不了就是被趕出獵鷹傭兵團罷了。
冰川大陸這麼大,他總能找到容身之地。
“可是,把他趕走了,誰給我抓魚吃啊。”萱兒低聲嘟囔了一句。
此話一出,不少人也議論紛紛。
“還有那麼多的活呢,他走了,誰來幹啊!”
“是啊。”
聞言,殷鳴震怒,“他沒來之前,你們怎麼不說這些活是誰幹的?!看來這廢材來了之後,你們都懶得連自己該做什麼都不知道了!”
嚇得在場之人不敢再多說半句話。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樓閣上傳來了咳嗽聲。
“咳咳咳咳……殷大哥……”
隻見從房門中走出來的,是一名臉色蒼白的女子,麵容姣好,如出水芙蓉一般,隻是臉色較差。
孤寒也見過這女子,這是他們獵鷹傭兵團裏唯一一名醫師,是負責給傭兵團內采藥,治病的。
“何事?”殷鳴有些不耐煩了,處置個廢材,竟然也有這麼多人不同意。
“殷大哥,我這幾日老毛病犯了,想休息幾天,但是現下傭兵團裏急需藥草,我這身子上懸崖峭壁采摘藥草怕是有去無回。本想跟殷大哥商量派個人幫我的,但現在正好,把他給我吧。”
暮成雪說罷便又咳嗽了起來。
聽到這裏,殷鳴十分為難,他自然是想將這廢材趕出去,但是現在暮成雪身邊又缺人幫忙,如今傭兵團裏可再調不出其他人來給暮成雪了。
何況誰願意被人使喚來使喚去啊。
若真安排了,反倒得罪人。
看看自己手裏的這小子,反正是個廢材,上懸崖峭壁采藥,也能發揮作用,如若不能,摔死了也是活該!
“好吧,這小子就交給你吧,看緊了!”
也因為暮成雪常常出門采藥,一去便是去十天半月,待在傭兵團裏的時間不多。
如果這廢材跟著她,也不怕他會給黑豹傭兵團透露什麼重要的消息。
事情也就這樣結束了。
各自回到房中繼續休息,沒有人會將今晚的事情放在心上。
而對孤寒來說,卻是命運的轉折。
沈如是也鬆了一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了沒事了!”
“你也回去休息吧。”
沈如是點了點頭,“采藥也不是什麼好差事,你自己多加當心!”
“我知道!”
殷鳴能輕易答應他跟著暮成雪去采藥,不就是看著他是個廢材,上了山上采藥就很可能有去無回嗎。
比將他趕出獵鷹傭兵團可狠多了。
不過他一定會好好活下去的。
翌日,天剛亮,四周一片霧蒙蒙的,寒氣侵襲,尋常人在這時刻根本連大門都不敢打開。
但傭兵團的人,正是風雪時便出發執行任務了。
獵鷹傭兵團的人都很忙,隻有那麼一兩個閑人,在這之前,孤寒也算其中一個,不過現在,他要跟著暮成雪早早的出門采藥去了。
臨走時,沈如是多拿了一件厚襖子給他,還悄悄塞給了他一雙新鞋。
“這是我剛領到的,給你帶去吧,山路不好走!”沈如是壓低聲音說道。
“這給我,你怎麼辦?”孤寒不好意思收。
“無妨,我每天就在傭兵團裏練劍,也不用外出,用不著新鞋!你去采藥不能沒有一雙好鞋啊!”沈如是強行將新鞋塞進了孤寒的懷裏。
“好吧。”他隻好收下。
大門外,已經拿好背簍的暮成雪冷聲催促道:“該出發了。”
“好!我來了!”孤寒立刻匆匆跑出門去,跟上了暮成雪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