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以琛伸手從裴念的手掌奪過她的箱子,扔在了地上,裏麵的衣服瞬間散落一路。
裴念蹲下去撿地上的衣服,他握著她的手腕,將她從地上拽起來:“你沒聽到我剛剛所說的話?”
裴念也不去管手腕上的疼痛,安靜的看著他,忽然微笑。
“你笑什麼?”
裴念還是在笑:“向以琛,你為何要這麼對我,為何要這麼對自己?”
“因為這是你欠我的,裴念,你要記住,是你先將我的一顆心扔在地上狠狠地踐踏的,所以有今天,你也怪不得我,知道麼?”
“所以,哪怕我永遠都不會愛上你,哪怕我會恨你一輩子,你都覺得無所謂對麼?”
“對!”向以琛盯著她的眼睛,大聲道。
“但是你知道麼,向以琛,我現在看到你就覺得作嘔,曾經你讓我覺得多有安全感,現在你就讓我覺得多惡心!”
聽到裴念說這樣的話,向以琛又怎麼可能不會被觸動。他俊美的臉上都蒼白了,身體都在微微的顫抖。
他惡心。
這輩子最愛的女人,唯一愛過的女人原來這麼憎恨他。
這一切好像都是他親手造成的。
裴念這一刻忽然明白過來了,這個男人好像是要像從前陸紹庭對自己那樣,他要囚著自己,去哪都要被人監視著。
她厭惡透了這種生活。
要是再被人這麼的看著,她寧願去死。
向以琛離開的時候,她也沒有去敲門,去找他,她知道沒有用。
她想離開,必須要靠自己。
裴念嚐試著去按了一下門把,果然被鎖上了。她果然沒有猜錯……
這間房間她以前也住過,知道這裏還有一個陽台,但隻是在二樓,不可能從陽台上跳下去。
她在想著自己究竟怎麼樣才能離開,忽然,小腹傳來一陣疼痛,她痛的額頭直冒汗,她站起來的時候因為雙腿無力,又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她的呼吸此刻都變得異常的艱難。
也許是剛剛她摔倒在地上的時候造成了巨大的聲響,所以驚動了外麵的人。
方雅琴站在門外拍打了幾下門:“念念,你怎麼了?”
她的鑰匙被向以琛拿走了,現在她也不能開這裏的門。
剛剛她幾乎和向以琛撕破了臉,讓他將裴念放走,但是他都不理會,看來他完全下定了決心要按照自己所想的走下去了。
在方雅琴的眼裏,他現在的所做作為都是瘋狂的。
方雅琴不想再看到他再錯下去,但是又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所以便一直站在這房間門外,果然就聽到裏麵傳來不對勁的聲響。
她拍打了幾下門,但是裏麵沒有人應,她連忙去書房找向以琛。
“阿琛,念念那邊出事了,你去開門看看。”
向以琛怔了一下,隨即就拿過放在書桌上的鑰匙,腳步匆忙的快速離開了書房,往裴念的房間走去。
他打開了門,看到裴念捂著小腹倒在地上,她的旁邊,是一張摔落在地上的椅子。
剛剛就是碰到了這椅子,所以才會發出這樣大的聲響。
“裴念,你怎麼樣?”
向以琛將裴念從地上扶起來,看到她臉色蒼白,額頭上全是汗水,她緊緊的捂著小腹,痛的話似乎都說不出來,但是她依舊抗拒向以琛的靠近:“你……你別碰我……!”
對於她的抗拒,向以琛眸色晦暗,他不顧她的反抗,用手撫上她的額頭,測探一下溫度。
方雅琴蹲了下來:“阿琛,怎麼樣?念念她是怎麼回事?是感冒發燒了麼?”
“不是。”向以琛將手拿開,裴念的臉色唇色都蒼白,但並非感冒發燒,他見她緊緊的捂著小腹,便又問:“裴念,你哪裏痛。”
“向……以琛,你別碰我,別碰……”
她此時此刻還用手抵抗著他的靠近。
他就站在她的身邊,她都覺得窒息,她厭惡他的靠近。
向以琛抿著唇,將她打橫從地上抱起來。
“放開我……”她幾乎是耗盡了自己的力氣在掙紮,但是她此刻的身體,因為疼痛,所以沒有一絲的力氣,所以她的掙紮又怎麼會有作用?
隻是徒勞無功罷了。
“阿琛,你帶她去哪?我去叫家庭醫生過來。”
“來不及了,媽,我送她去醫院。”
“那我也跟著去。”
出門的時候,方雅琴匆匆的找到了一個暖水袋,裝滿了熱水帶上了車。
向以琛在前麵開著車,方雅琴陪著裴念坐在車後座。
她被方雅琴抱著靠在肩膀上,小腹上也放著暖水袋。
方雅琴覺得她是因為來大姨媽所以疼痛,因為她知道她曾經流過產,那裏肯定和常人不一樣,再加上之前在監獄裏曾經受過四年的苦,她的身體本來就沒有好好的得到過調理。
她抱著她,幫她將額頭上的冷汗給拭去:“念念,你是不是來那個痛?”
裴念痛的幾乎要暈厥過去,所以根本就沒有聽到她在說什麼。
她的臉色越來越蒼白,眉頭越來越緊鎖。
方雅琴看著都覺得膽戰心驚:“阿琛,你快些,念念她不對勁。”
向以琛回過頭看了一眼,速度在不斷的加大,幾乎用車毀人亡的速度終於到達了醫院。
裴念被送到了手術室,他和方雅琴在門外等候。
過了許久,手術室的門被打開,女醫生摘下口罩:“你們跟我來。”
方雅琴心裏咯噔了一下,趕緊跟著醫生去了她的辦公室:“醫生,病人怎麼樣?”
女醫生沒有立刻回答她的問題,她臉色嚴肅的看著向以琛:“你是病人的什麼人?”
“丈夫。”
他頓了頓:“我妻子怎麼樣?”
女醫生將手上的病曆重重的扔在桌上,看向向以琛:“你作為別人丈夫的是怎麼回事?是不是隻貪圖自己享受完全不顧及病人的感受?你們這些年輕人懂不懂事?”
女醫生停頓了一下,冷著臉道:“病人有輕微的出血,現在已經沒什麼事了,但是你記住了,近三個月內不得有!”
向以琛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被人這麼的說過,但是他一直低著頭抿著唇不語。
他與方雅琴走出醫生辦公室的時候,依舊一言不發。
方雅琴看了他一眼:“阿琛,我知道你是愛裴念的,但是有時候愛一個人不一定是要得到她,你這麼傷害她,你自己心裏好過麼?畢竟是那麼愛的人,就算最後沒有在一起,你又何必狠下心去傷害她?”
向以琛還是沒有說話。
方雅琴歎息一聲,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開門進了病房。
裴念還沒有醒,她幫她將被子拉上來,看著她的模樣,有些心疼。
她以為向以琛不會進來的,但是過了一會,他還是開了門進來了。
裴念卻在這個時候醒了過來,她看到向以琛還是很排斥,雖然並不激動,但是那種排斥,卻是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
哪怕她的排斥像是細而長的針一樣,一根根的往自己的心裏,身體上紮去,但是向以琛還是一步步向她走過去。
“裴念……”他啞著嗓音道。
裴念冷冷的看著他:“滾!”
向以琛站在原地沒有動。
方雅琴感覺到空氣中有一種異常的氣息在蔓延,兩人對峙起來,下一刻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都是性子這麼強硬的人。
裴念性子倔強成這樣,她根本不懂得服軟。
向以琛那麼對她,她會和他對抗到底,哪怕將自己也弄得遍體鱗傷,她都不會讓他好過的。
兩人目前就是這樣的狀況、
“念念,是阿琛他對不起你……”
“你們兩個,都給我出去,出去,出去……”裴念指著門口,大聲道,她現在,誰都不想見。
向以琛卻往床邊走去,在她的反抗中用手按住她的肩膀,方雅琴驚叫一聲:“阿琛,你做什麼,放開念念,她現在身體還很差,你別亂來知道了沒有?!”
向以琛態度強硬,覆在裴念的耳邊道:“我沒想過要害你成這樣,但是我不後悔今天晚上所做的事……”
他的話還沒說完,裴念就用力的往他的臉上打了一巴掌。
她死死地瞪著他:“!”
方雅琴擔心情況會更為的嚴重,所以用力的拖著向以琛的身體,將他拉著往門外走去:“阿琛,我們先出去,,讓念念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