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擎看了一眼那隻睜著大眼睛有些蠢萌的狗,心情莫名地好了起來,伸手摸了摸它的腦袋,說:“好多天沒有見它了。”
“是,之前它生病了,怕留在家裏傳染到了小姐,所以就送去寵物醫院了。”
“她們在做什麼?”
“剛剛我出門去接小可之前,太太正陪著小姐學遊泳,現在應該還在那裏吧。”管家一邊拉著興奮得不停要往別墅裏衝的小可,一邊說道。
蘭擎微微點了點頭,轉身朝別墅裏走去。
管家也幹脆任由那隻活力滿滿的狗跟上他的步伐,歡脫地跑進別墅。
“小姐,你看我把誰接回來了!”來自身後那個熟悉而滿是欣喜的聲音打斷了黎清寧紛雜的思緒,她下意識地轉過頭,誰想卻發生了意想不到的一幕。
在這之前,這條已經三歲有餘的金毛就與黎清寧格外親密,一隻體型不算小的狗卻時常愛蹭著她的腿撒嬌。
這次重新恢複健康之後,看到許久未見的黎清寧,看起來更是興奮不已,剛剛走到門口,就越過蘭擎朝著她撲過去。
本就在遊泳池邊的黎清寧,被它熱情的一撲,腳下一滑,摔進了遊泳池裏。
遊泳池的水並不深,但是在落水的那一刹那,原本就怕水的黎清寧還是一瞬間慌了神,手腳毫無章法地撲騰著,本能地想要呼救,但是帶著濃烈消毒液味道的水卻不停地從她的鼻子還有口腔裏灌進去。
在場的所有人,看到這一幕都不約而同地呆住了,空氣中隻有幾絲微風,就連那隻有些蠢萌的狗也一臉無辜地伸著舌頭站在泳池邊上,眼中依然帶著熱切的親昵。
就在tony回過神來,快速遊過去的時候,剛剛朝這邊走過來的蘭擎已經三步並作兩步,身上穿著意大利高級定製襯衫和西褲跳進了泳池裏,一把將黎清寧抱在懷裏托出水麵,朝泳池邊走去。
“叫杜子昊過來。”看著平躺在地上,麵容有些蒼白的黎清寧,他麵容陰沉著,口氣無比嚴肅地對站在身後的管家說。
然後開始一下一下極有頻率地擠壓黎清寧的胸腔,在他的努力下,她胸部起伏著咳嗽了幾聲,同時一些嗆進去的水也被咳了出來,順著嘴角流了出來。
但是她的雙眼仍然緊閉著,幾縷濕漉漉的碎發散在她白皙的臉龐。
看著她安靜得像是睡著了的樣子,蘭擎眼中的焦急如同燎原之火一般,將他漆黑的眸子燒得發亮。他幹脆心一橫,深吸了一口氣,朝她有些泛白的嘴唇壓下去。
她清涼的嘴唇帶著一種柔軟的觸感,那麼熟悉,雖然已經過去了五年,但是吻上她的唇這種熟悉的親密感,卻好像從來都不曾離開過一樣。他將自己胸腔裏,帶著淡淡薄荷味道的好聞的空氣用力擠壓進她的身體裏。
看著她的睫毛輕輕動了動,他的心情才漸漸平複了下來,此時,一層又一層別樣的情緒,開始從他的胸腔中翻湧出來。
黎清寧緩緩睜開眼睛,就看到渾身濕透的蘭擎跪坐在自己身邊,一臉擔憂地低頭看著自己。他額前的碎發濕答答地滴著水,在陽光裏投下透明的影,微微有些顫抖的嘴唇上還殘留著他的溫度和味道。
“謝謝。”定定地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她的眼圈有些泛紅,心裏湧動著一種異樣的情緒。隨即把有些僵硬的臉稍微朝邊上轉了一轉。
她眼角的餘光裏,那個男人收回滿是熱切的目光,淡淡地說了句:“不用。”然後伸出手想要扶她站起身來。
但是她卻掙紮著一個人從地上站起身來,因為剛剛受了驚嚇,她雙腿仍然有些發軟,身子晃了晃差一點朝著一旁倒去。
蘭擎看著她纖弱的身影,索性一把將她打橫抱起,朝別墅內走去。
Tony站在茜茜身邊,看著他們的遠去的身影,不由得感歎:“你爸爸媽媽感情也太好了吧。”
茜茜得意地仰著小腦袋,看著他,說:“對啊,我爸爸特別愛媽媽,哎呀,你這種沒有女朋友的人怎麼會懂啦。”說著,還像個小大人一樣衝他無奈地搖搖頭。
“你這個小孩……”tony伸出手佯裝出一副要教訓她的樣子,茜茜衝他吐了吐舌頭,轉身撲通一下跳進了水裏。
小可依然滿臉興奮地蹲在泳池邊,看著自己的小主人在水裏歡脫地遊來遊去,眼裏也閃爍著歡快的光芒。
杜醫生剛剛進了別墅,蘭擎就不客氣地把他拉去樓上給黎清寧做檢查。
他一邊感歎著這位蘭大總裁有異性沒人性,一邊在他的注視下對黎清寧的狀況進行了一係列簡單的詢問。
“就是因為驚嚇而產生的暫時性休克,沒問題的啦。”杜子昊回過頭朝他聳聳肩,一臉輕鬆地說道。
蘭擎皺著眉頭,看著被他放在床上的黎清寧,漆黑的眸子裏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說:“仔細檢查一遍,確保萬一。”
看到他臉上堅定的神色,杜子昊無奈地搖搖頭,俯身打開醫藥箱,對她進行了一係列細致的檢查。
一番折騰之後,他一邊吩咐助手收拾醫藥箱,一邊對蘭擎說:“一切都沒有什麼問題,休克的原因驚嚇占大部分,還有就是因為呼吸道進水,不過基本已經沒有什麼影響了。”
蘭擎這才放心地點點頭。
而黎清寧聽到他說自己是嚇暈過去的,不禁覺得臉頰有些發燙,迅速地燒紅。
她幹脆把臉別向一邊,假裝鎮定地輕輕閉上了眼睛,內心迅速思考著該如何應對眼下的情景。
剛剛蘭擎為他做人工呼吸時她的意識其實已經恢複了一大半,想到那個輕柔的吻,她的臉頰不禁更加燙了些。
還沒等她想好再次睜開眼睛,杜子昊就跟在蘭擎的身後輕輕走出房間。助手跟著走出去的時候,還輕輕帶上了房門。
她這才舒了一口氣,緊繃著的神經終於放鬆了下來,然後一股強烈的倦意排山倒海地洶湧襲來,好像剛剛在水裏的掙紮已經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她眼皮動了動,終於還是沉沉地睡去了。
好像做了一個無比冗長的夢,在這個夢裏,那些破碎的畫麵,那些丟失的記憶,在她的腦海裏迅速分裂重組,拚湊成了一段段完整的快進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