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門的家丁見到王爺回來了,立即迎了上去,“王爺。”
霍清風停住腳步,看著兩個家丁,問道:“王妃可回來了?”
兩個家丁對視了一眼,皆是搖頭,“不曾看到王妃回來。”
兩個家丁心裏也納悶著,要說王爺和王妃不是一起去圍場了嗎?怎麼會王爺先回來了,王妃沒回來?
兩個家丁瞧著自家王爺神色焦急的模樣,不由一驚,難道說,王妃出事了?
玉芙閣。
王婉婉聽聞霍清風回來了,麵色一喜,她急忙放下茶杯,起身就要出去,不想卻又聽丫鬟說:“聽說王爺回來就又急匆匆的出去了……”
王婉婉聽了,腳下一頓,臉上的喜色頓時全無。
她皺起眉頭,看著那丫鬟,“王爺又出去了?”
丫鬟點頭。
王婉婉追著問:“你可知道發生了何事?”
“聽說,是王妃沒有回來……”丫鬟將自己聽到的消息,全都一五一十的告知給了王婉婉。
她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隻是聽府裏的人這麼說起而已,她想,大概是王妃出了什麼事吧?
聽聞霍清風回來以後又出去了,而且是為了去找顧清淺的時候,王婉婉的手握成了拳頭。
她眯著眼睛,看向空落落的院子,她巴不得顧清淺出事,最好永遠都不要再回來!
這樣的話,霍清風就是她一個人的了,以後不會有人和她爭……
看不慣顧清淺的人太多,所以,即便她不出手,也一樣會有人想要置顧清淺於死地!
想到這裏,王婉婉忽然間勾唇笑了,笑得極為得意。
“顧清淺,你最好是死了……”
一旁的丫鬟在看到王婉婉唇角噙著的這抹笑時,不禁縮了縮脖子。
側妃娘娘的笑好恐怖啊……
睡夢中的顧清淺好似聽見了流水聲,聲音清脆。
她的睫毛輕顫了顫,隨即緩緩睜開了眼睛。
外麵的天色已經黑了,四周漆黑一片,她不知道馬車什麼時候停了下來。
方才在睡夢中聽見流水聲,她以為是她聽錯了,然而此刻,她發現自己並沒有聽錯。
顧清淺皺了皺眉,她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回到王府了嗎?流水聲又是從何而來?
想著,顧清淺掀開簾子往窗外望去,借著月色,她發現馬車不知何時竟停在了河邊,而這附近,什麼人家都沒有。
她怎麼會在這兒?
顧清淺可不認為,是車夫不識路,才到了這個地方來的。
對了,車夫……
寂靜的夜色裏,忽然間傳來腳步聲,在這個地方顯得格外悅耳。
顧清淺眼睛一眯,立刻警惕起來,她的手下意識的攥緊了腰間的長鞭,豎起耳朵,仔細聽著馬車外麵漸漸靠近的腳步聲。
此刻,她屏住呼吸,不敢發出任何動靜來,可哪怕隔著一麵簾子,她的目光仍然如利箭一般,透過簾子,看向外麵的人。
那個人的腳步聲很輕,足以見得那人的輕功很好。
腳步聲由遠及近,最終在馬車前停下。
顧清淺臉色陰沉,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那麵簾子,就在對方伸手要掀開簾子時,顧清淺立刻甩出腰間的長鞭!
那人的伸手極為敏捷,竟是及時收回了手,避開了顧清淺甩來的這一鞭子。
顧清淺從馬車裏跳了出去,再次甩出長鞭,想要纏住那人的腰,不想對方一個側身躲開。
兩個人在黑夜裏過了幾招,可見那人的武功是在顧清淺之上的,不過每招下來,他都沒有要傷了顧清淺的意思。
當顧清淺再次甩出鞭子的時候,那人一把抓住了長鞭,然後一個翻身,與顧清淺對立而站。
“別打了,是我。”
男人出了聲。
聽著這個聲音,顧清淺覺得有幾分耳熟,不由皺起眉頭,借著月光開始打量起那個人。
月色下,那人的輪廓模糊,根本就看不清楚對方是誰。
“是我啊!”
男人鬆開手裏的長鞭,往前走了兩步。
顧清淺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和男人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現在,她還不知道這個人的目的是什麼,所以要小心些才是。
“你不記得我了?”男人見顧清淺對他有所防範,也就沒再敢上前,生怕她會動手。
顧清淺沒有出聲,而是眯起眼睛,看著眼前的男人。
可見,男人並沒有蒙麵,而他身上穿的,也依舊是那一身下人的衣服。
“你是誰?”顧清淺的語氣冰冷。
男人的身子一怔,似是沒有想到顧清淺會用這麼冰冷的語氣和他說話,“我們前幾天見過,你不記得我了嗎?”
“幾天前?”
顧清淺的眉頭蹙得更深了,她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說!你到底是什麼人,是誰派你來的!”
眼瞧著男人又要上前,顧清淺立即後退了兩步,她握著手裏的長鞭,時刻保持著警惕,不敢有所鬆懈。
這個男人,無緣無故的兩她帶到這個地方來,她可不會認為,對方隻是想帶她來賞月的。
“還記得那十兩銀子嗎?”男人耐心的提醒著顧清淺,“就在茶樓裏,你忘了,你當時身上沒有帶銀子,是我借給你的……”
茶樓?十兩銀子?
顧清淺仔細想了想,才算是想起來了。
“是你?”
顧清淺眉頭一挑。
話說,這個人怎麼會在這兒?他又是怎麼跟來的?
還有,他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的和車夫換了衣服的?
對於那天,那個幫過自己,且說自己是他的救命恩人的男子,她以為那天她在說了那樣的話以後,他就會離開。
沒想到,他如今還找上門來了。
這個人,到底有什麼樣的目的?
就算是為了報恩,也不用這樣吧?
顧清淺始終覺得,這個男人不懷好意。
難不成,為了報恩,還要以身相許?
顧清淺頓時皺起了眉頭,以身相許什麼的就算了吧。
男人見顧清淺終於想起自己來了,麵色一喜。
他點頭,“嗯,是我。”
男人說著,便又要上前,顧清淺急忙後退幾步,用長鞭擋在自己身前,在告誡對方,若是再靠近,她就要不客氣了。
“你可知道我是誰?”顧清淺厲聲恐嚇。
男人臉上的表情一僵,然後垂下了頭,“知道。”
顧清淺再次警惕起來,“說!你將我帶到這個地方來,到底想做什麼!”
“我……”男人欲言又止,似乎心裏有什麼牽絆,讓他一時間想不出下麵該怎麼說才成了。
顧清淺的眸光淩厲。
男人像是鼓足了勇氣,才開口道:“淺兒,你在那個地方過的不幸福,那個男人根本就不知道心疼你,所以,我要帶你離開!”
男人的話十分堅定,他並不後悔他的決定。
他隻是不願看到她待在那個地方,整日悶悶不樂。
就因為她過的不幸福,所以他才下定了決心要帶著她離開。
他知道她不會跟他走,所以才會扮成車夫,隻有這樣,他才好帶著她離開。
因男人的話,顧清淺愣住了,她瞪大了眼睛,看著這個男人,隻覺得這個人是不是有毛病!
他們才見過幾次麵啊?他就要因為她過的不幸福,所以要帶她走了?
這,要不要太誇張?
不過是幾年前救了他一命而已,再說了,當時救了他的人根本不是她,而是原主。就算是要報恩,可這恩也報錯人了吧?
這份恩情,她一時間還真是不知道該怎麼收。
可即便如此,她對這個男人也不了解,不知道他是好人還是壞人。
這世間,戴著麵具的人太多,她若是就這麼輕易信了他的話,怕是最後她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是以,顧清淺現在是抱著半信半疑的態度。
“你跟蹤我?”顧清淺的語氣很不友好。
男人抿了抿唇,而後點頭,“嗯。”
顧清淺更加覺得這個男人不懷好意了,“你跟蹤我做什麼?是為了報恩?”
男人點頭。
顧清淺:……
這個,還真被她給說中了啊!
“既然是報恩,又為什麼要整出這些名堂?有誰報恩像你這樣偷偷摸摸的?”顧清淺的表情很嚴肅。
她還從來沒有見過有人報恩是這樣報的,帶她離開算怎麼回事兒?
她有說過要離開嗎?
她承認,她在當初王婉婉過門的時候,是想過要離開,可是後來她發現,她舍不得。
離開那裏,興許以後見不到了,心也就不會再痛了,可是,她做不到。
男人垂下了頭,那樣子就像是個被挨了罵的孩子般,“淺兒,我隻是不想……”
“慢著!”在男人的話還沒有說完之前,顧清淺便出聲打斷了他,“老實說,你在這些天到底打聽了我多少事,不會沒有你不知道的吧?”
顧清淺有些受不了對方這麼喊她,他們之間的關係貌似還沒有這麼親吧?
她甚至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而他卻將她的事都打聽清楚了,未免也太不公平了吧?
這幾天發生的事太多,讓她的腦子有些亂,如果說這個人是真心要來報恩的還好,就怕他表麵上是在報恩,實則背地裏隱藏著一個巨大的陰謀,那可就不好了。
不過想來,她一個弱女子,能有什麼利用得上的東西呢?
想到這兒,顧清淺又看向男人,這個人看著挺老實的一個,也不太會說話,應該……沒有她想的那麼可怕吧?
“沒有,隻打聽到了一些。”男人回答。
“一些?”顧清淺挑了挑眉,“一些是多少?”
“你是煊王妃,將軍府的大小姐,僅此而已。”男人生怕顧清淺會生氣,趕緊如實的回答了。
隻是聽著這話,顧清淺卻眯起了眼睛,看來打聽的事情還不少呢!
知道了她身份這樣的事,已經不是一件小事了吧?
說起來,這個男人也挺厲害的,竟是在短短幾天裏,就將她家底給打聽的一清二楚了。
“這還叫一些嗎?”顧清淺臉上的神色並未有所緩和,一張俏臉反而更加冷了。
這個男人的做法很不光彩,不管是誰,恐怕都接受不了。
“淺兒,我是真心想要離開那個地方的,不管你信不信,我沒有想過要傷害你。”男人語氣堅定,讓人聽著倒還真像那麼回事兒。
“這是我的事。”顧清淺端著一副冷冷地態度。
正如她說的,這是她的事,她在王府裏過的好不好,不需要別人來操心。
“我上次就說過了,以前我救了你,後來你又幫了我,這份救命的恩情就算是抵了。”顧清淺麵色陰沉,冷然道,“你的好意我心領了,隻是我不能跟著你離開,這位公子,我已經嫁人了,你若是真心為了我好,就請你不要來打擾我的生活。”
顧清淺不想和這個男人有過多的糾纏,她說完,轉身就走。
男人一下子慌了,他不知道顧清淺要去哪兒,見她要走,急忙上前一步,攔住了她,“淺兒,你真的還要回去嗎?”
顧清淺不得已停住腳步,男人的武功是在她之上的,她想,若是男人不讓她走,她也走不了。
但不管怎麼樣,她今晚上都要離開,她要回家!
“公子這是要做什麼?難道想要動手嗎?”說著話,顧清淺已經不客氣的將長鞭擋在了自己身前。
男人立即後退一步,態度卻很是堅定,“我隻是想帶著你離開,不想看到你過的不幸福。”
“公子好像對別人的事太過關心了,就算是朋友,也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顧清淺說著,便又要抬腳離家。
可見男人,並沒有要對她動手,而強行留她下來的意思,這倒是讓她鬆了口氣。
顧清淺是真的沒有想到,在經曆了這麼多事情之後,又會遇到這個人。
天色已經很晚了,她得趕緊回去才行,不然的話,永杏她們該擔心了。
隻是,她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而沒有了馬車,她隻有徒步回去。
本來她是可以平平安安回去的,現在被這個男人一鬧,害的她不知道要走多久的路才能走過去。
她現在能對這個男人有一點好感的話,那就怪了。
“淺兒,那個地方有什麼好?竟值得你這般留戀?”男人想不明白,顧清淺明明不幸福,為什麼還要留在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