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杏不知道葉朔為何會這麼問,卻還是老老實實的搖了搖頭,“不會。”
她哪兒有本事抓魚啊?
正當永杏不明白葉朔為何會突然這樣問的時候,手裏的燈籠就被對方搶了去。
永杏一愣,張了張嘴,剛想要說些什麼,就聽葉朔開了口:“既然不會抓魚,那麼抓魚的事交給我就好,你先回去吧。”
永杏有些傻眼了。
這,也太暖了吧?
此刻,永杏傻乎乎的看著葉朔,心裏卻因為他的關心而甜滋滋的,好似吃了蜜一般!
怎麼辦,她不想和他分開……
永杏搖搖頭,笑著說道:“不要,我想陪著你。”
這是永杏第一次說出自己的心裏話,隻是話說出來之後,永杏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偷偷抬眸,看了看眼前的男子,又低下頭來,對著手指,在等對方答應。
此刻,葉朔心裏說不出是一種怎樣的感覺,他看了永杏良久,才張了張嘴,原是想勸她回去的話,可是話到了嘴邊卻變成了,“好!”
就這樣,葉朔牽著永杏的手去河邊抓魚了,殊不知,在他們二人背後,正有一雙亮亮的眼睛在偷看著他們。
顧清淺將這一切都收進眼裏,她就像是看了一出好戲一般,臉上帶著滿意的笑。
她這可是用心良苦啊,是為了給永杏和葉朔二人一個獨處的機會。
“相思”這種東西,顧清淺自然清楚,特別是兩個正在熱戀中的人,哪怕是分開一小會兒都很想念對方,就像現在的她一樣,隻想要和霍清風在一起。
即便是兩個人待在一起不說話,也不覺得尷尬,反倒有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這麼想著,顧清淺的目光就不禁落在了那間還亮著燈的屋子,不由猜測著,那個男人在做些什麼?
一旁的碧葉看出了顧清淺的心思,不由多說了一句:“小姐想公子了?”
顧清淺聞言一愣,快速收回了視線,瞥了碧葉一眼,心口不一道:“誰想了?”
碧葉也不拆穿,就這麼笑看著顧清淺,看的顧清淺都心虛了。
“碧葉,你何時也學會和我開玩笑了?”顧清淺咳嗽了下,鄭重的開了口。
都怪她平時裏對她們太好了,以至於她們的膽子越發大了,都敢拿她來開玩笑了,簡直不要太壞!
碧葉一聽這話,臉上的笑意就收斂了幾分,她低垂著頭,又抬起眸來,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顧清淺,開口道:“奴婢不敢了……”
碧葉生怕顧清淺會生氣,於是趕緊端正了態度,乖巧認錯。
瞧著碧葉這副乖巧的模樣,倒是讓顧清淺不忍心多說她什麼了。
顧清淺笑了笑,以此來緩和氣氛,她一巴掌拍在碧葉肩膀上,眉眼含笑的看著她,“好了,我也是和你開玩笑的,看把你給嚇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欺負了你呢!”
碧葉:……
她有些詫異的看著自家小姐,方才她還以為小姐聲她的氣了呢!
可是現在看來,小姐臉上哪兒有半分生氣啊?
碧葉鬆了口氣。
等待是漫長的,等葉朔他們回來的時候,顧清淺早已經向這家主人借好了香料,就隻差葉朔帶回來的魚了。
“夫人,屬下這就去生火烤魚!”葉朔心知自己回來的有些晚了,為了將功贖罪,他親自請命要去烤魚。
隻是葉朔拎著魚前腳剛要走,就被顧清淺給叫住了,“不用了,我很懷疑你的烤魚技術,所以,還是由我來做吧!”
葉朔:……
所以,這不是因為王妃心疼他,而是嫌他做的魚不好吃?
這也太受打擊了吧?
葉朔隻能乖乖的將抓回來的魚交給了顧清淺,借用主人家的廚房,顧清淺簡單的做了一頓宵夜。
這戶人家裏隻有一對夫妻,做好了魚,瞧著主人家屋子裏的燈還亮著,顧清淺就送了兩條魚給他們。
“姑娘,這怎麼好意思呢?”那婦人推辭道。
顧清淺笑了笑,“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姐姐不妨嚐嚐。”
顧清淺這麼一說,那婦人一時半會兒倒也找不出拒絕的話來,隻好道了聲謝,就接過了顧清淺送來的魚。
今晚的這頓宵夜,可是說是魚的盛宴了,主人家收了顧清淺送來的魚,為了表示感謝,便給顧清淺他們送去了酒。
“咱們這兒也沒什麼好酒,這酒都是自己家裏釀的。”主人家送來兩壇子酒,蓋才剛被揭開,就有一股酒香在屋子裏彌漫開來,很是好聞。
這酒的味道聞著並不像平日裏常喝的酒,顧清淺看了看桌上的這些魚,倒是想要嚐嚐那酒的味道如何了。
顧清淺本是想要主人家和他們一起坐下來把酒言歡的,卻被對方給婉拒了,是以,她也不好再說什麼,道了謝之後,便送走了他們夫妻。
“今晚,咱們不醉不歸!”顧清淺興致勃勃地說道。
今天晚上,她的心情難得的好,自然是要好好開心一下的,不然也太對不起她自己了。
隻是,顧清淺的手才剛要去碰那酒壇子,酒壇子就被人搶先一步拿走了。
顧清淺抬眸,看向那個始作俑者,就接收到了對方投來的責備的眼神。
霍清風開了口:“淺淺,你難道忘了,你不能喝酒嗎?”
不知從何時起,這個小女人竟學會喝酒了,這酒有什麼好喝的?
他不許她喝。
被告知不能喝酒,顧清淺心裏頓時就不高興了,她可憐巴巴的看著霍清風,豎起一根手指,說道:“就一口,就一小口好不好?”
這語氣裏帶著點兒撒嬌的意思,怕是連顧清淺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出來。
她是真的很想要嚐嚐那酒的味道嘛!
很顯然,霍清風並不吃顧清淺這套,他的態度依舊堅定,“一小口都不行。”
顧清淺頓時撅起了小嘴,“你這人怎麼這麼霸道啊?若是安歌在的話,一定不會拒絕我的!”
說著話,顧清淺就抱起了胳膊,側過身去,賭氣的不去看霍清風。
提到安歌,霍清風明顯皺了皺眉,心裏忽然間酸酸的,很不是滋味。
這世間,有哪個男人會喜歡自己的女人在麵前說起別的男人的好?
這時候,葉朔知道自己邀功的機會來了,於是站在顧清淺這邊,幫忙開了口:“公子,您就讓夫人喝一小口唄?您看這大冷的天,不正是適合喝酒嗎?”
聞言,霍清風當即就是一個涼颼颼的眼神過去,嚇得葉朔趕緊縮了縮脖子。
他有說錯嗎?
雖然說喝酒傷身,可那也是針對一些凶酒的,王妃才喝一小口罷了,哪兒會有什麼事啊?
分明是王爺太寵著王妃了,看,都把王妃給寵成什麼樣兒了?
顧清淺默默的給葉朔豎起了大拇指,“葉朔,你這話說得太有道理了!我聽人說啊,這酒平時喝上那麼一小口,不僅有解乏的功效,還能解毒呢!”
可見,為了喝上一小口酒,顧清淺也是拚了!
顧清淺在說這話的時候,還不忘給葉朔一個勁兒的使眼色。
好在葉朔很聰明的明白了她的意思,當即反應過來,開口道:“是啊!我也聽人說了呢!”
霍清風:……
看著這兩個人破有默契的在演雙簧,他心裏隱隱有些不舒服怎麼辦?
霍清風看向顧清淺的時候,就見她正眼巴巴的盯著自己看,好似,若是不給她一口酒喝,都是種罪過了。
無奈之下,霍清風隻好答應下來,“你說的,就一小口。”
顧清淺眼睛一亮,小雞啄米似的連連點頭然後很是勤快的把杯子遞了過去,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那壇酒,急切之意簡直不要太明顯!
霍清風隻好搖了搖頭,他說到做到,一小口就當真隻是給她倒了一小口,沒有多的了。
顧清淺接過杯子的時候,看著裏麵隻有一丟丟,還不夠潤嗓子的酒,不禁瞥了霍清風一眼。
這男人,要不要這麼小氣?
霍清風接收到顧清淺投來的不滿的眼神,臉上倒是看不出有什麼表情,“是你說的,隻一小口。”
他怕她忘記了之前自己說過的話,便好心提醒了她一句。
顧清淺撇撇嘴,她心知自己若是再和這個男人多說些什麼,也得不到什麼好處的,幹脆就不浪費口水了。
隻是……顧清淺的視線落在了桌上的那兩壇酒,這怕是今晚上喝不完吧?
自己杯子裏的酒還沒喝完,就在想著還如何去解決這兩坦酒了,可見某個人簡直就是在瞎操心。
霍清風可沒有要將這酒給帶走的意思,這若是有隻小饞貓瞞著他偷喝了可就不好了。
顧清淺倒也說話算話,一小口就是一小口,隻是這一小口下肚,那股淡淡的甜味還彌留在唇齒間,不免讓人回味。
這味道,倒像是她之前喝過的酒釀圓子羹,且當中帶著點兒桂花的味道……
如今,顧清淺是打定了那兩壇酒的注意了,就算喝完了,她明日也要想辦法帶回去!
此刻,顧清淺心裏的想法霍清風並不知道,不過他看著她想要再喝一杯的模樣,直接就給無情的忽視掉了。
雖然他不得不承認,這酒的確好喝,且和外麵賣的那些酒完全不同,倒是比果酒還要適合顧清淺喝的。
顧清淺不知道的是,霍清風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向主人家偷偷的買了兩壇子酒,也是到了後來才知道,原來這酒是桂花釀。
當天晚上,顧清淺在吃飽喝足以後就睡下了,第二天,她在向主人家告別之後便與霍清風一起踏上了回鄰城的路。
因為起得早,顧清淺還沒有睡醒,一路上都在打哈欠,卻是在強撐著不靠在霍清風肩膀上休息會兒,隻是欣賞著窗外的景色。
霍清風實在看不下去了,他長臂一伸,直接將顧清淺摟進自己懷裏,趁著她還沒有所動作之時,便用下巴抵著她的腦袋,說道:“累了就休息會兒,別強撐著,我會心疼的。”
顧清淺一愣。
這個男人,難得說出這樣的話來,她心裏自然是甜滋滋的。
她也沒有鬧騰,隻聽話的在他懷裏靠著,閉著眼養神。
她並不覺得累,這會兒也睡不著,可又為了不讓某人擔心她,也就隻好做做樣子,讓某人安下心來。
馬車進城的時候,永杏欣喜的聲音從馬車外麵傳來,“小姐,咱們回家了!”
顧清淺一聽這話,立即睜開眼來,然後掀開簾子往窗外望去,她看著這座熟悉的城,不由在心裏感歎:她終於回來了!
再見到鄰城的那一刻,她心裏不免有些酸澀,也隻有回到家的時候才會有這樣的感覺,也是到了現在,她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麼想念這個地方。
馬車進了城之後,顧清淺就一直望著窗外,她發現,即便是她離開了這麼久,對鄰城裏的一切她都是熟悉的。
記得當初,她走得那般決絕,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還會回來。
就在馬車行駛在一半的時候,顧清淺卻忽然讓葉朔停了馬車。
霍清風不知道她這是要做什麼,見她下了馬車,也跟著下了馬車,隻是剛一抬頭,視線就落在了一家客棧。
霍清風皺了皺眉,想著,難道淺淺不打算跟著他回府,要住在這裏嗎?
霍清風心裏忽然就有些不舒服了,她到底還是覺得他沒有辦法保護好她吧?
顧清淺轉過身來,看向葉朔和永杏他們幾個,開口道:“葉朔,麻煩你為永杏和碧葉她們找間上好的房,暫且讓她們住下。”
葉朔一愣,不禁與永杏對視了一眼,開了口:“夫人,這是為何?”
怎麼都回來了,還不讓永杏她們回府?
葉朔想不明白顧清淺這樣做的緣由。
顧清淺抿了抿唇,她抬眸,看向了自己身邊的男人,頓了頓才開口:“因為,我想玩兒個遊戲。”
葉朔傻眼了!
王妃誒,您是想要玩兒什麼遊戲啊?怎麼感覺,好像很不簡單的樣子?
此刻,霍清風看著顧清淺眼底裏的那份笑意,自然明白她這麼做的目的,於是看著她時,眼裏滿滿的都是寵溺。
他家淺淺又開始調皮了。
“按照夫人的話來做便是。”霍清風下了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