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謙自從那天接到沐苒的電話,得知顧展遲要陪同她去B市之後,便意誌消沉,鬱鬱寡歡,之後的幾個月都強迫自己沉溺於工作,沒有再與沐苒聯係。
“陸總,今晚六點有一個商務晚宴,需要您參加。”
內線裏是秘書公式化的不帶感情的聲音。
陸子謙摘下了工作時才會戴的眼鏡,按了按太陽穴,聲音裏滿是疲憊。
“我今天有點累了,晚宴讓副總代我去吧。”
一向以工作狂著稱的秘書都不由心生憐惜,總裁近一個月都在加班,確實太累了,聲音也不由地變得溫柔。
“好的,我馬上去通知副總,總裁您注意休息。”
推掉了晚宴的陸子謙卻沒有早早下班,而是在辦公室忙到九點,才拿起外套走出創想國際。
他不是不累,不是不需要休息,隻是他一旦閑下來放鬆下來,腦海裏總會閃過沐苒的音容笑貌。
陸子謙苦笑著搖搖頭,把亂七八糟的雜念甩開,插上車鑰匙,卻又頓住。
家裏沒有任何人在等著他回家,說是家,更不如說是一幢空房子,冷冷清清,沒有一點人間煙火氣息。
他想了想,踩下油門,徑直驅車去了A市城西,一家名為“岸”的酒吧。
身形高挑,麵容俊俏的男子總是引人注目,更何況是孤身一人,形容落寞的人間極品。
“嘿,帥哥,請我喝杯酒?”
一個身材極好,衣著清涼的女孩子過來搭訕。女孩中分的大、波浪偏向一側,露出一張美豔的臉,塗著大紅色口紅的嘴快要湊到陸子謙臉上。
陸子謙大手緩緩轉動著麵前的酒杯,好看的眉頭皺起,臉上不帶一絲溫度。下巴的線條堅毅冷峻,薄唇輕啟,絲毫不掩厭惡的吐出一個字。
“滾!”
長發美女依舊不死心,檀口輕張,豐滿的胸部快要靠到陸子謙身上。
“出來玩嘛,帥哥別這麼冷淡呀!”
陸子謙抬眼看她,聲音清冷,目光仿佛了淬了冰一般。
“你再碰我一下試試。”
長發美女被看的打了個冷顫,嘴裏呐呐地道。
“不玩就不玩嘛,這麼凶做什麼……”
說罷也不敢再惹陸子謙,撇了撇嘴轉身走了。
看著這樣一個尤、物都碰了壁,酒吧裏的其他人更加不敢輕舉妄動,雖說還有許多女生坐在一旁偷瞄著清俊冷酷的陸子謙,可到底在那樣一個前車之鑒下沒人敢輕舉妄動。
於是再也沒人敢來與陸子謙搭訕,陸子謙樂得清靜,自己一個人坐在吧台前一杯接一杯的喝。
也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喝了多少,直到陸子謙清澈的眼底泛起迷蒙,電話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陸子謙眼睛已看不清看不清手機屏幕上是誰的名字,胡亂地接起來。
“喂?”
對麵是是一個清脆女聲,竹筒倒豆子般劈裏啪啦說了一大串話。
“陸子謙你在哪啊,你怎麼沒有來參加晚宴啊,我等了你一晚上,結果居然隻派了個副總來敷衍了事。”
陸子謙喝的有些多,聽不出來對麵的女聲是誰,不耐煩地捏了捏眉間。
“你誰啊你。”
“你連我都聽不出來啊,真是的。你聲音怎麼了?鼻音這麼重,你感冒了?還是喝酒了?你身邊有朋友嗎?你現在在哪,我去找你。”
陸子謙腦袋裏混混沌沌,隻來得及聽到最後一句。
“我……我在岸……”
“嘟嘟嘟嘟……”
那邊已經掛了電話。
張均雅趕到酒吧時,陸子謙仍是一副不要命的架勢,一杯接著一杯。酒吧紅紅綠綠的燈光映襯之下,陸子謙眼角眉梢都是醉意,使得近來本就消瘦了許多的身形看上去更加單薄。
張均雅過去一把將他拉了起來,皺著眉頭,有些恨鐵不成鋼地拍拍他的臉。
“陸子謙你這是幹嘛,快醒醒。”
陸子謙醉得連眼睛都睜不開,隻是在嘴裏不斷呢喃著。
“苒苒……苒苒……”
張均雅氣的在他後腦勺狠狠拍了一巴掌。
“我不是你的苒苒,你的苒苒和她老公在酒會上秀恩愛呢!你有點出息好不好!不就是失個戀嗎?有什麼大不了?還要死要活的!”
陸子謙哪裏還聽得清她在說什麼,隻是睜著朦朧的醉眼不停念叨著。
“苒苒……酒……”
縱然再生氣,張均雅也不能把陸子謙丟在這裏不管。
張均雅試著拖了拖陸子謙,她不是嬌弱的女孩,可是陸子謙太高,又喝醉了軟成一攤,根本使不上勁。她隻好叫來保安,二人合力將陸子謙搬上了她的車。
張均雅拍了拍陸子謙的臉,試著喚醒他。
“喂!陸子謙?陸子謙?醒醒,你總得告訴我你家住哪裏啊?不然我把你往那裏送,陸子謙?”
可惜陸子謙早已昏睡過去,絲毫不理會她的話。
張均雅無奈,隻好載著爛醉如泥的陸子謙回了自己的家。
可能是一路開著車窗吹著涼風,到家時陸子謙的酒醒了一些,迷迷糊糊蘇醒過來,人卻還是糊塗的。
張均雅僅憑一己之力憋著一口氣跌跌撞撞地把他扶進客房,剛放到床上陸子謙便脫力地倒下。張均雅無奈至極,蹲下身替他脫了鞋子。
陸子謙的話含混不清。
“這是……哪裏?我要……回家……”
張均雅累的要死,沒什麼好氣。
“哎呦,我的祖宗你別折騰了,乖乖等酒醒了,明天早上想回哪回哪去。”
正打算轉身出去,又看見陸子謙銀灰色地西裝還皺巴巴的裹在身上,他不耐地拽了拽領帶,仿佛是睡的並不舒服。
張均雅歎了一口氣,又折回去,替他解開了皮帶,把裹在身上早已皺的不成樣的西裝脫掉,摘掉領帶放在一邊,又解開了襯衫的兩顆扣子。
張均雅直起身來,長出一口氣,陸子謙這下總能消停點了吧。
陸子謙好看的眉頭不安地皺著,因醉酒而泛紅的薄唇看起來誘、惑得讓人想犯罪。
張均雅鬼使神差地俯下身,伸手摸了摸陸子謙的唇,沒想到他突然張開口,將張均雅的手指含在嘴裏,靈活的舌頭掃過指間,連帶著張均雅的心也跟著顫了幾顫。
她像觸電般把手指收回來,呼吸急促地不像樣子,想走開,卻像中了蠱似的定在原地,用目光代替手,一點點描摹陸子謙深邃的五官。
陸子謙的眼睛是好看的桃花眼,眼尾微微上挑,她想到陸子謙微笑的時候眼波流轉就覺得他是個妖孽。
一定是,不然自己的心怎麼沉淪的這麼快。
鼻梁直挺,收的恰到好處的鼻翼更顯得俊朗。可能是因為醉酒,陸子謙的臉龐泛著微紅,嘴唇泛著水光微微張開,像是在等人采擷。
不知怎麼地,張均雅就吻上了陸子謙的唇,本隻打算蜻蜓點水的觸碰,卻因唇下柔軟的不可思議的觸感,讓她越陷越深。
她的手漸漸向下,穿過重重衣物的阻隔,貼上他胸前因醉酒而滾燙的皮膚。
陸子謙換氣的間隙,嘴裏輕輕吐出兩個字。
“苒苒……”
仿佛最輕最淺的喟歎,卻在她心上留下最深最痛的痕跡。
張均雅瞬間清醒,一室旖旎瞬間化為烏有。她看著陸子謙沉沉的睡顏,頓時覺得索然無味,再也沒有剛才的迷醉,一顆心在胸腔裏也逐漸冷下去。
她起身,扯過被子輕輕給他蓋上,自嘲地笑笑,轉身走了出去。
終究還是狠不下心,又接了一盆水,用毛巾沾濕輕輕擦拭陸子謙俊朗的臉,健碩的胸,精瘦的腰。
仿佛是擦幹汗漬的舉措愉悅了夢中的陸子謙,他微微勾起了嘴角,剛才皺的死緊的眉頭漸漸鬆開。咕噥了一句,轉身沉沉睡去。
張均雅低下頭,輕輕說了一句。
“晚安,我的愛人。”
第二天早上,陸子謙從宿醉中醒來,頭疼的快要裂開。他坐起身,按了按還在脹痛的額角,皺著眉頭睜開眼睛,卻看到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外套被脫掉,襯衣也被解開,露出大片精壯的肌肉,突然覺得頭好像更痛了。
推門出去,便看到了正在廚房忙碌的張均雅。
張均雅倒是落落大方地喊他。
“醒了?過來吃早飯。”
陸子謙一個人有半個在恍惚,完全沒了平日裏殺伐果斷的精明,猶豫了半天才遲疑地開口。
“昨晚,我,你,我……”
張均雅轉頭看著結結巴巴的陸子謙,笑的意味深長。
“昨晚你喝的爛醉,我給你打電話你都不知道我是誰,幸好你還記得你自己在哪。我就從酒吧把你接出來了,可你又不肯說你住在哪,我隻好把你帶回我家了。”
她走過來,將一杯牛奶塞在陸子謙手裏。
“好了,別一臉失足少女的表情看著我,咱倆什麼都沒發生,你昨晚睡的是客房,我在自己房間裏睡的。”
看著陸子謙明顯舒了一口氣,張均雅小心地藏起眼角的落寞,一臉揶揄。
“怎麼,就算發生了什麼也是我吃虧好不好,你要不要一副謝天謝地如釋重負的樣子啊。”
“謝謝你。”陸子謙聲音誠懇。
張均雅卻不打算放過他,語帶三分調笑。
“謝我什麼?是不辭辛勞把你從酒吧裏接出來,還是沒有趁你醉酒汙你清白之身啊?”
陸子謙被嗆的俊臉微紅,硬是咬牙切齒吐出一句,“都有!”
張均雅沒有想到他是這樣可愛的反應,被逗得眼角都冒出了淚花。
“哈哈哈……我就算是再饑不擇食,也不會對一個醉的不省人事嘴裏還喊著別的女人名字的男人下手的。”
陸子謙動作一滯,轉眼又神色如常。
張均雅瞥了他一眼,有些心酸,又有些幸災樂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