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醫院？
“你怎麼了，生病了？”唐心悅一時沒反應過來。
鄧嘉苦笑一聲，“不是，隻是做個流產手速罷了。”
神馬？流產手術？
唐心悅正想把幾個關鍵問題的答案問出來，孩子是誰的啊，啥時候發生的啊……以及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啊。
鄧嘉自從跟汪東分手之後就一直好像一個雄性生物絕緣體，結果說懷孕就懷孕了？
……難道是她汪東的？所以她才想要不要這個孩子？
腦內靈光一閃，想到那天聞到魚的味道就作嘔的鄧嘉……所以那個時候其實是……
唐心悅腦內飛過各種亂七八糟的思緒，最後還是說：“流產對身體實在是不好。而且說不定你將來會後悔放棄了這個孩子呢？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如果鄧嘉想說出事情具體的經過的話，早就說了，不會隻扔一個重磅炸彈給她。既然沒有說，還是不問的比較好。
良久，才聽到電話那邊的鄧嘉輕聲嗤笑：“謝謝你勸我。可是我已經決定了。”
唐心悅想了片刻，還是蹙眉問她：“你確定以後不會後悔？雖然現在還小，但是也算是一個生命了。再說這種事情實在說不好，萬一有什麼差錯呢？”
鄧嘉認真地說：“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是這個孩子來的突然。爹不疼娘不愛的，他如果真的來到這個世界上，我才是愧對他。”
唐心悅有心阻止她做這件事，剛想用自己這個並不是很有說服力例子，就被鄧嘉打斷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曦曦很可愛，你跟顧子晏也相處的不錯。但是這都是偶然罷了。正常人怎麼可能接受這樣的事情？”
她又想到言柝那天對她說的那些話，自嘲地一笑：“說不定以為你假孕想要上位呢。你不用說了，你的心意我明白。但是我真的沒辦法生下來。”
唐心悅想了很久很久：“既然你這麼決絕，那我隻能陪你去了。”
鄧嘉笑地虛弱：“那就多謝你了。”
唐心悅心內沉重：“不必。你定了什麼時候？”
“三天後。”
“好。”
於是今天晚飯的時候，唐心悅就一直看曦曦。這麼可愛的孩子，如果自己當時念頭一岔……就沒有了。雖然鄧嘉那麼說了，但是唐心悅還是想，要不要再勸勸。
畢竟孩子是無辜的。
鄧嘉是真的果決。
她很明白。孩子多可愛。
但是不能因為自己的私心就讓可愛的孩子受煎熬。
他的父親不會要他的。他的母親也不那麼歡迎他的到來。鄧、言兩家人更不必說。
說不定當成兩家的汙點也有可能。
顧子晏早就發現今天的唐心悅一直在看曦曦：“你怎麼了？”
唐心悅這才如夢初醒似的回避他的眼神：“沒什麼，我就是覺得，曦曦真可愛。”
曦曦聽到媽媽誇自己，高興的手舞足蹈：“媽媽覺得曦曦可愛嗎？覺得曦曦可愛就多給曦曦做點別的口味的小餅幹吧！”
唐心悅笑得柔和：“好啊。”
顧子晏低下頭去專心吃飯，好像沒有看見母子兩的互動似的。
正在這時他的電話響了，顧子晏一看號碼，就蹙眉起身去接：“喂。”
聲音嚴肅冷峻，電話那頭的助理一哆嗦。他自然知道這是老板的家庭時間，可他也是有急事才打的啊。
“說。”
助理很快恢複了一向的職業化：“趙鈺和顧錦川確實有關係。”
他自然知道兩人有關係，不然怎麼會前腳顧錦川剛給自己下了絆子，後腳趙鈺就緊隨其後托關係插入自己公司管理層。
趙鈺還沒有那個腦子。
顯然是兩人計劃好了的。
“他們兩個正在和HB公司接洽。”
“HB公司？把這家公司的資料給我。”
“是。”
顧子晏看完資料心中冷笑，顧家的子孫真是……為了搶產業無所不用其極。自家的公司說折騰虧就折騰虧。前一陣的事兒還沒過呢，這頭又琢磨上了。
回頭把公司折騰幹淨了，剩個空殼子也不知道誰還肯要。
“找出證據來。回頭一一給老爺子看。讓他好好看看他的好孫子，好兒媳婦兒幹出來的好事。”顧子晏食指微屈在桌上輕輕叩擊，一下下都敲在人心上。
“是。”總裁這是怒了。
第二天的管理層例會上，趙鈺果然發言了。
發言也是嬌嬌弱弱的：“我知道列位都以為我是靠正遠才進來的。事實如此，我無可抵賴。但是我想用成績來證明我自己。麻煩你們看看剛剛下發的資料。”
眾人自然都是看不起她，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女人，要資曆沒資曆要學曆沒學曆的。仗著顧正遠的地位就進了盛天，地位還在他們之上。
雖然說顧正遠的麵子他們不得不看，但是塞進來這麼個玩意兒……
他們都對老老板產生了強烈的懷疑。顧子晏的夫人都還在底下混著辛辛苦苦熬資曆呢。
還說出這麼一番冠冕堂皇的話來，大家都是人精中的人精了，這種小學生參選宣言一樣的東西根本沒人信，所以還是看看她能拿出來個什麼玩意兒吧。
看完資料，大家雖然沒對趙鈺改觀，但是印象也稍微好了一點點。
這家公司確實不錯。值得合作。
老老板也不算太瞎。
顧子晏坐在上首，看下麵諸人的態度變化許久，方才冷聲道：“諸位覺得這個公司不錯？”
大家聽他這個語氣心中一時忐忑，難道小老板不喜歡？是了，這個女人的兒子聽說都十來歲了。那時候……
難怪不喜歡。
可是個人好惡怎麼能夠影響公司決策呢？
有一個被趙鈺收買了的人就站出來問：“我覺得這個方案是可行的，不知道顧總裁是因為什麼原因認為這個方案有不妥的地方呢？”言外之意相當昭彰。
趙鈺心中竊喜，這錢花的果然不虧，這會兒就派上了用場。麵上卻還是一副可可憐憐的樣子：“我知道子晏不喜歡我，可是……”
一下把方向帶跑偏了。
顧錦川翹著腳在一邊看的開心，不失時機地插一兩句：“大哥可不能因為私人情緒而否決一個方案啊？我看著就挺不錯的。”
顧子晏冷笑：“你覺得不錯？”他招手叫來助理分發文件。
“列位手中的才是HB公司真實的情況。希望諸位做出正確的判斷。”
顧錦川一愣，他怎麼知道自己偽造了HB公司的財務情況，還提前做好了準備？
他一看手中的文件就知道大勢已去，如今說什麼都沒用了。隻能先把那個女人撈回來。
他做出一副大驚失色的樣子：“HB公司原來已經是這樣了！還是大哥英明神武！大伯母還是缺乏經驗，才會這麼糊裏糊塗地被人騙了。”
眾人都很讚同。這家公司實在不老實。趙鈺經驗不足，就是被坑騙了也情有可原。
顧子晏明白的很，要把自己這個後母撅下去，還需要一點時間，見眾人一下就被顧錦川帶跑偏，也並沒有著急。
他們兩人一定會有後招。有後招，就會有漏洞。
這樣的人是沒辦法一擊擊潰的。
但是他也不能容忍這樣的人在隊伍裏呆的太久。
顧家老宅。
顧正遠正沉著臉聽父親的訓斥。
“你都一把年紀的人了，抓著那點東西有意思嗎？還弄來這麼個……這麼個玩意兒給子晏添堵？不就是想證明你在顧家在盛天還有一點地位嗎？”
顧正遠雖然獨當一麵許多年，但是麵前的人是自己的父親，他還是急著辯解：“不是，子晏那孩子年輕氣盛，又身居高位。我想讓他有點危機感。“
顧海誌冷笑：：“我看著你長大，這麼多年，你什麼心思我能不明白嗎？就算想給他點危機感，你看看你給公司找的這是什麼人？這能讓他有危機感嗎？”
顧正遠也對趙鈺有所怨懟，急著出頭結果做下這種事情來。不過也是沒有經驗，他也能夠理解。到底還是自己老婆，她丟人丟的還是自己的麵子，在父親麵前還是要維護一二。
“小鈺隻是年輕不懂事，有沒有經驗，過段時日就好了。”
顧海誌氣得打跌：“這種時候你還維護你那個小老婆？你真覺得她是沒有經驗又急著出頭？”
顧正遠一時有些猶疑，但是想到她是自己手邊能夠用上的好棋子，又聽話又乖巧，昨天也拉著自己就這件事情哀哀切切地說了很久，還是道：“她比較蠢鈍，犯錯也是在所難免。暫且原諒她這一回吧。”
顧海誌聞言也無可奈何，隻好擺擺手：“去吧去吧。你說你這……唉，下去吧。”
趙鈺一直戰戰兢兢地等著，昨天雖然聽了錦川說的，好生做了一場戲，但是也不知道顧正遠究竟信了幾分。
這就是緊要關頭了。
就聽到門外傳來顧正遠的腳步聲。忙抱著無雙，作出一副傷心的形容來，倒也有幾分真。
顧正遠一見趙鈺又是這個模樣，覺得心下煩躁，說道：“如今暫且給你一次機會。如果再犯這樣的錯誤，就不要再去公司了。”
趙鈺倒很懂的見好就收的道理，如今自己還能繼續呆在公司裏，不愁之後沒有辦法把顧子晏搞下來。
那個位子，隻能是她兒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