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這並無法解決問題的答案,裴葉菱起身準備離開,卻不想,剛起身,就被坐在側前方的榮少頃給握住手,他隻輕輕一拉,毫無防備的她,就這樣自然而然地、如他所願的坐在他的腿上。
他一手握著她的右手,一手很是自然地環過她的腰際,探過她的肩頭,附在耳邊,聞著秀發,輕聲詢問道:“怎麼突然問這個?”
“今天聽了媽媽說起這件事。”對於這點上,她還是實話實說的。而對於他此時此刻這曖昧的舉動,她也並未有掙脫,依偎在他懷中,輕聲細語著,“少頃,我想回去了,回我們的家。”
既然現在已經證實榮少頃就是陸遠修的來世,那待在這裏也沒什麼作用。
她並不是一個殺人如麻的妖精,她不想連累無辜的人。
榮少錦已經安全了,不在她的計劃之內。
就如雲蘿說的,即使他後悔了,即使他以自殺來謝罪,可終究,他還是有想讓她死過。
現在,她想法不一樣了,既然他最後為她而自殺,那現在,就讓他嚐一嚐被最愛的人背叛是怎樣的一種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吧。
她可以留他一命,但是,一定要讓他經曆那種痛。
“現在?”她的話,使得此時的榮少頃,臉上不由自主地揚起。
“天色已晚,明天吧。”
“好。”
感受著他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自己的頸脖處,裴葉菱脖子微微一縮,不著痕跡地拉開與他之間的距離。
大概是她的不抗拒,使得也更加肆無忌憚起來,鬆開她的手,輕輕觸碰著她的臉頰,緊接著將她本側顏相對的腦袋給轉了過來。
她還未來得及反應,他已經俯過來,輕吻住她本要出聲詢問的雙唇。
本想閃躲的裴葉菱,頓感如此曖昧著未必不好,反正這身體也是別人的。
而且,她要想讓他真正的將心放在她的身上,需要做的不是拒人於千裏之外,而是,欲拒還迎。
如此一想,她也慢慢放下了想要抗拒的動作,開始迎合著他。
本準備推開他的手,慢慢轉化成擁著他的頸脖。
隨著她的回應,像是點燃了他心中的一把火似得,榮少頃吻的越發的熱、烈。
忘情之時,他本捧著她臉蛋的手,緩緩往下落,最終停留在她的胸前。
就在他隔著薄紗裙撫摸著她的胸口之時,書房裏突然發出“砰”的一聲,驚擾了此時此刻將所有一切都拋之腦後的兩人。
裴葉菱連忙推開他,尋聲望去,隻見小白兔跳上茶幾,直接將方才榮少頃放在上方的咖啡杯給撞在地方。
看上去像是無意之舉,但她知道,雲蘿在提醒她,不要再犯同一種錯。
好事被打斷的榮少頃,此時心情就顯得很是煩躁,對於這隻兔子更是厭惡至極:“這兔子是不是有病,也不知道避嫌。”
依舊杵在茶幾上的雲蘿,正目不轉睛的盯著他,動了動嘴,以他聽不到的聲音說了句:“你才有病。”
見它一副不知悔改的樣子,榮少頃更是上火:“給我滾到樓下兔子屋去。”
“才不要。”小兔子慢悠悠地轉身,一下跳到地上,隨即大搖大擺的在他前方走過。
“……”對於雲蘿這故意的樣子,裴葉菱都忍不住輕笑出聲。
“菱菱……”看著那隻兔子,榮少頃雖然火大,但是在轉向裴葉菱這邊時,又麵露溫柔,一副寂寞難耐的表情,“我們……回房去。”
本在望著兔子背影的裴葉菱,笑容立馬頓住,看向他,連忙搖頭。
“難道你喜歡在這裏?”
她差點就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說起話來都開始結巴:“不,不不,我……我累了,改天吧。”
說完,她連等他回應也無,立即起身,一溜煙,跑出了書房。
“……”留下他坐在原地,依舊處在方才的柔情蜜意裏。
她這樣……真的太不負責任了。
無緣無故跑過去,挑起他全身熱血沸騰,結果,就這樣跑走。
將他的欲火燃起,卻不負責熄滅,讓他今晚怎麼度過?
他說過,她不願意,就不勉強。
最終,他隻能進入浴室,給自己衝冷水澡。
等到自己心中的那團火逐漸降下來後,他又開始過去坐在辦公桌上,以忙碌還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當處理完手頭上的所有事情後,他這才起身,準備去睡覺。
出了書房,視線不由自主地望向她所住的方向。最終,他還是往有著她的地方走去。
進入房間後,燈光已經熄滅,四周一片安靜,由此可見,她已經睡下了。
伸手往牆邊的開關一按,壁燈打開,漆黑的房間裏發出嫩黃的光,將整個房間襯得那樣溫馨且曖昧。
走至床邊,她所躺的方向,坐在床沿,伸手撫摸著她微亂的發絲。
她似乎在做夢,時而笑,時而哭,最終,輕聲的呢喃著:“遠修……”
她的聲音停頓了下。
而他本在撫弄著她發絲的手,也頓時僵住。
“你愛過我嗎?”她的夢囈繼續著。
然而,榮少頃的一切好心情,就這樣隨著她這段話,給瞬間跌至低穀。
想起方才的景象,她那樣的柔情似水,眼神中含著愛意,還說想要回到他們的家裏。
他們兩個的家。
可是,現在,她睡夢中所說的話,到底是何意思?
從她這段問句上可以聽出,她愛這個叫遠修的人。那麼,他又算什麼?
一直以來,他都以為,她和龍司楚有著曖昧不清的關係,可是,這突如其來的遠修又是誰?
他坐在那裏,注視著她,本想聽她再說些什麼可靠的消息,可是,從這句話過後,她再也沒說出任何一句話。
再次平靜地睡過去。
她臉上那樣的平靜,仿佛一切都沒發生過似得。
但榮少頃知道,她的這句話,今夜注定會是一個不眠之夜。
他想要問,遠修是誰?
他想要問,她的心中到底愛誰?
可終究,他什麼都沒問。
第二天,他依著她的意思,兩個人回到了檀香郡南苑。
本來他因著昨晚兩人之事被小兔子打斷,打算不同意讓這隻兔子跟著他們一起回去的。
可,隨著昨晚她的那句話,他的關注點已經不在這件事上了。
現在,他整顆心思都放在她口中的那個人。
一大早,他就打電話給特助展偉祺:“幫我調查一下遠修這個名字。”
“哪個遠修?”顯然,他這樣突然一句話,展偉祺也是摸不著頭腦啊。
榮少頃沉默片刻,後才出聲:“大概是路漫漫其修遠兮的遠修。”
從這名字上就可以聽出是個男人,而問起到底哪兩個字時,他很是自然地想起了這兩個字。
“好,我馬上去查。”
“盡快給我資料。”
掛下電話,司機剛好來客房裏喊他:“大少爺,一切都準備好了。”
“好,我這就來。”他說完,從沙發上起身,走出這個房間。
下樓,走出來,此時的裴葉菱正在前方走著,因聽到聲響,轉身,望向身後。
她的手中抱著一隻小兔子,身穿淡色係的長裙,長發散落在肩頭,陽光傾灑在她的身上,仿若是渾身散發著光芒。
就好比抱著玉兔的嫦娥仙子似得。
坐上車,他就開始閉幕眼神。
一旁的裴葉菱側頭過去看了好幾次,最終還是問了一聲:“你昨晚沒睡好?”
“你覺得能睡得好?”他閉著雙眼,不答反問。
裴葉菱頓時被他這反拋過來的問題給噤了聲,視線慢慢從他身上移開,最終落在了窗外那呼嘯而過的風景。
他的這句話,讓她不由自主地想起兩人睡前在書房裏的景象。臉蛋不知是陽光照射下,還是怎麼,漸漸紅了起來。
然而,他睡不著的原因並不是這個,而是因為不經意間說出那句話。
遠修,你愛過我嗎?
這句話,信息量太大。
他不得不去想這件事,他的心中很是自然地想起一些可能性。
是她移情別戀?還是從小到大說愛著他的這件事,隻是幌子?
若是移情別戀的話,他知道,這是自己犯的錯,畢竟之間的他,對她不理不睬。
可是,若隻是個幌子的話,那他從今之後就不會再讓她有跟這個叫遠修的人在一起的可能。
到時候,即使強製將她留在他身邊,他也願意。
誰讓是她利用他在先。
在他對她毫無任何好感之時,跑過來說愛他,想要嫁給他。卻在他發覺自己不可救藥的愛上她之後,卻讓他知道,她心裏愛著的其實另有其人。
他不會讓她有情人終成眷屬的,不會的!
在榮家到檀香郡南苑的半路上,榮少頃的手機響起,見是展偉祺,也是驚訝於他的工作效率,劃開接聽鍵,沒有前言也沒有後語,直接一句:“怎麼樣?”
“榮哥,在邴城,並沒有叫遠修的人。”手機裏傳來展偉祺的聲音。
“怎麼可能?”顯然,榮少頃是不相信的。
“但是全國總共有一百多個叫這名字的。”展偉祺的聲音再次響起。
“距離邴城最近的是哪裏?”他想,別的地方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