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打呼嚕隻能讓他所在的位置暴露,那樣的話可是不能活到這麼久的。
等到裏屋的聲音徹徹底底的消失後,楊鋒這才終於又睜開了眼睛。
外麵的星光剛好照在他的臉上,朦朧的並沒讓他覺得刺眼反而是覺得無比柔和。
“真是一個明亮的晚上,隻不過不知道能這樣多久。”
他坐了起來,輕輕的將身上鋪蓋的被子疊端正了放到桌子上才走到了院子裏。
這個院子也並不大,反而還顯得有些小,可是在洗衣服的時候也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真是一個苦命的人。”楊鋒搖著頭,聲音中總是包含著無盡的歎息:“為什麼好人總是沒有好報?”
“以為好人不長命,壞人活百年。”
外麵有一個人的聲音,原本應該警惕的他卻笑了出來,淡淡的說道:“你還是找過來了。”
“楊大俠身上的氣質與眾不同,想要找到的話實在是相比於沙灘上找珍珠一樣。”郝磊推開了那小小的院門走了進來,看著他說道:“原本我以為楊大俠是去什麼地方快活了,可是沒想到您竟然在這個地方。”
“這個地方怎麼了,難不成我配不上?”
“不是您配不上,而是這個地方配不上。”
“難道這個地方就配得上仙客來的掌櫃的郝磊的身份?”
一語道破他的身份,郝磊的眼瞳也是急劇縮小,隻有那不可相信的懷疑。
“況且,那好地方的掌櫃的家財萬貫應該不會缺少侍女的,為什麼偏偏要來這種煙花柳巷?”
“我是擔心胭脂俗粉不能被楊大俠所瞧上眼。”
“這裏的不是胭脂俗粉?”楊鋒笑的讓人心寒,每個看到他的人就絕對不會再想去看第二眼:“這個地方本就是世俗之氣最盛的地方,莫不是你想要我來這個地方磨掉了我的劍氣讓我從此一蹶不振?”
“不不不,當然不是!”聽他如此說自己,郝磊也是趕忙解釋道:“其實在下隻是有一個不情之請。”
“說。”
“我已從江湖上聽說有人重金懸賞我的人頭,所以……”
“你就想讓我來保護你。”
“不……並不能算是保護,隻不過是在下想跟在楊大俠身邊一段時間,那些潑皮賴戶也一定不敢靠近的。”
“這樣與我保護你有什麼不同的說法?”楊鋒打了一個哈切,又繼續說道:“他們拿出了怎麼樣的重金?派誰過來了?”
“是江湖上失傳已久的天涯劍。”
天涯劍?
他皺起了眉頭,思索著自己是不是聽過這個名字。
“派來的人是一個也已經從江湖上消失了好久的人,被稱作劍魔。”
“劍魔?真是有意思。”
人已經走了,楊鋒還在這裏。
他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走,但還是讓郝磊先走了。
這種生活對他來說是很享受的,可是卻不知道究竟還能不能再持續多久。
天上的星星閃著,一亮一亮的讓他覺得有一種很夢幻的感覺。
“剛才那個人是誰?”
“他就是你口中帶我來這個地方的人。”楊鋒淡淡的說著,沒有回頭:“他又過來了,不知道他究竟想的是什麼。”
“他有很多仇人嗎?”
楊鋒揚起了頭,說道:“我的仇人也不少,多到我都已經記不清了。”
“他們找不到這裏的,沒人會知道的。”林飛兒從屋裏麵走了出來,不斷的歎著氣說道:“我知道你不屬於這個世界,如果你真的忍不住……”
“我不會忍不住的,就算我忍不住的話也不會是這個時候走。”
她不再說話,轉身又回到了屋子裏麵。
院子中又隻剩下了楊鋒一個人,隻有他這一個孤獨的人。
孤獨的月亮,孤獨的酒杯。
他很想再喝醉一次可是卻知道自己不能這樣做。
既然郝磊已經找到了這裏,那就說明自己的行蹤很可能也已經泄露了,如果再繼續在這裏待下去還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再過來。
月光剛好照在他手中的酒杯上,透過這薄薄的杯壁,裏麵的酒液變得更加透徹了。
“人,活著是為了什麼?”
沒人能回答他這句話,因為幾乎每個人在心中都有一種自己所理解的道理。
夜已經深了,但楊鋒卻還是沒有睡覺。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如果真的如郝磊所說的,有不知多少人想要殺了他的話,那他現在想必也不會是怎麼安全的。
手裏的酒杯還是滿的,他看了一眼還是喝幹了。
因為他知道餘下的這段時間之中,還不知道會不會有時間能讓他如此從容的喝酒了。
第二天的時候,林飛兒就看不到楊鋒去了什麼地方,隻是在桌子上看到了那些早已經被洗滌幹淨的衣服整整齊齊的放著。
“他會去什麼地方?難道又有人過來了嗎?”
她昨晚已經熟睡,自然是不會知道他是什麼時候走的。
“不知道什麼時候還能再見麵。”林飛兒歎著氣,又走進裏屋去收拾床褥。
可就在她剛剛摸到被子的時候就聽到有人走進了院子,而且聲音還並不小。
林飛兒慢慢的走了出去,看到一個手中拿著劍的人直勾勾的盯著她看。
被人看並不是第一次了,可是被這樣一個怪異的男人盯著看還是有些不自然的。
難不成這個人是一個啞巴?
她在心中暗自想到,隨後又記起了什麼似的說道:“衣服已經洗好了,不知道你有沒有帶來信條?”
這個所謂的信條就是每個人過來洗衣服時林飛兒會給他們的一種憑證,省的到時候來取的時候出現什麼不必要的糾紛。
可是這個男人卻還隻是這樣的盯著她看,甚至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
“昨晚來的那個人去哪了?”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速度很快,快的幾乎讓人聽不清他到底說了些什麼。
“什麼人?”林飛兒又怎麼會沒有聽到昨晚楊鋒與那個人所說的話?可是現在不僅僅是為了自己的安全,更是為了楊鋒的安全隻好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人,昨晚我早早的就睡下了。”
“不要狡辯,我在晚上的時候已經瞧到你了。”
“你什麼時候瞧見的!”
“就在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