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不願意把貨主劉老板夫婦等一行和那些貴重的貨物白白送給海盜!然而,大敵當前,而且船主又是海盜的合謀,那些水手自然敢怒不敢言,隻好硬著頭皮一一照辦,把大蓬船往回開。海盜的老巢——“雞籠島”在桃花島東北麵,原來的航向是向長江口從民島的,因此,就得往回開去。
不一日,大蓬船開到“雞籠島”的北麵的簡易碼頭邊停泊下來。
那些被貨主劉老板和他的保鏢打死打傷和打敗的海盜們,被“水上飄”撒回到海岸邊上的大陸安置,在大蓬船回“雞籠島”隻有“水上飄”本人、絡腮胡子、黑大個和八個海盜小頭目等。
他令八個海盜小頭目和十六個水手把一十二箱的貴重貨物從船艙裏扛出,抬到“雞籠島”去。
“水上飄”親自押著貨主劉老板夫婦、美丫環和三個青衣保鏢。
這個“雞籠島”名不經傳,而且很小,小到地圖上壓根兒尋覓不著。它因島形頗似一隻關雞的竹籠子,故而被當地漁夫稱之為“雞籠島”。
自古“雞籠島”荒無人煙,後來被捕魚的漁夫發現,逐約夥來此島搭廠居住。然而,也非永久長住,乃為漁汛季節性暫居地。漁汛季節一過,他們又卷鋪蓋走人。之後,又被海盜占為根據地和老巢。
島礁危崖,奇形怪狀,多淺洞,少植被,有幾塊蘆葦叢、刺灌木,是倦鳥與海鷗的棲息地。奇雲詭霧,終年籠罩,變得極為神秘詭異。
上島連一條羊腸小道都沒有,腳下都是狼牙犬齒的礁岩,不是光滑溜腳,就是根本難以插足。你一不留神,就會掉落崖下那洶湧滾滾的浪濤裏,常人難以行走。然而,他們都非常人可比,因此也沒有多為艱難。
前頭帶路的是絡腮胡子和黑大個,然後,是抬籠箱的水手和海盜,船主餘老板跟在抬籠箱的與貨主劉老板一行中間,“水上飄”押後。
眾人轉過一個山岬,往東一拐,就進入一個較大的嶴地。
嶴地與整個島相比,略為平坦。在略為平坦的嶴地四周的岩上,依崖建了不少房舍,或在淺洞外搭了蘆廠。
這就是海盜的老巢大本營、所謂的根據地。
他們從上麵步到下麵,都集中在嶴地中間的一塊地坪上。
“好了,放下!”絡腮胡子叫海盜和水手將籠箱入下。他自己“噌噌噌”地跑到“水上飄”麵前。
美丫頭抬眼看去,這絡腮胡子低頭哈腰地向“水上飄”耳語什麼。
“這樣吧!……”“水上飄”聽了絡腮胡子的話後,他臉色凝重,舉目掃視一下眾人,裝腔作勢地清了清喉嚨,熬有介事地說道,“把籠箱抬入房子裏,派四位弟兄看守;別外四名弟兄與四個水手回到大船上管理船隻,把劉老板與他的三個保鏢關到一間房子裏去!……”
絡腮胡子踮起腳尖在“水上漂”耳畔輕語,聽不清他說些什麼輕薄的話,惹得他“哈哈”地開懷大笑。
“哈哈哈……今晚就算了吧!對了!你派人用一間上好的房間,叫絕色美女們單獨去休息!”“水上飄”說著,拿眼去看豔夫人與那漂亮丫環,不過,道貌岸然的他的目光也不算邪,也不算色,但停留的時光比較長,尤其是停在豔麗夫人的豐滿的酥胸上。
“嘿嘿,今晚嘛,也好叫夫人淨淨身子。你等好生寬待她們,決不可怠慢了!知道吧?今天老子累了,一切等明天再作定奪!嘿嘿。”水上漂收回目光,得意地笑道,心裏正在想美事。
夫人知道他邪邪的眼光逗留在她身體上,在欣賞自己。於是,她就*首弄姿起來,把腦袋和胸脯抬得高高的,臉上綻開了迷人的笑意容,眼睛一眨一眨地故意挑逗性對他眨著。但她沒對他放眼電,對付這種凡夫俗子犯不著如此費勁,貴婦暗道。
夫人這種姿態甭提有多麼的妖嬈和性感了。也幸虧這當兒,他一邊隻顧自己說話一邊將目光轉移到那蛋漂亮得如不食煙火的丫環身上去了,不然的話,也許做出非禮的舉動也未可知。
“知道了!老板!”絡腮胡子絕對服從地答道。
“就照此辦理,不得有誤!”“水上飄”霸氣地說道。
“放心吧,老板!保證把事情辦得漂漂亮亮的!”絡腮胡子誇下海口。
“好!絡腮胡子,事後老子重重有賞!”說罷,“水上漂”拉了一把還在愣愣地看著那漂亮丫環的船主餘板,“走吧!老餘,怎麼啦?看中那絕色美女丫環了?放心,有你的份,等我開了苞,也讓你也嚐嚐新鮮!有難同擋,有福也同享不是!嘿嘿。”
“那老板我呢?”絡腮胡子突然莫明其妙地問“水上飄”。
“什麼?你說!”“水上飄”向坡上的房舍走去,見手下問,倏地轉身喝道。
“美丫環的美色!”
“你他娘的,你想都甭想!那還輪到你?從前劫來的這麼多黃花閨女和年輕的漂亮的漁嫂,那回沒有你的份?你還想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你別癡心妄想!”
“嘿嘿,可那是不一樣的,她們不能與她相提並論!”絡腮胡子猥瑣地笑。
“什麼不能相提並論?他娘的!”
“她們在地下,她在天上!天壤之別!”
“正因為如此,老子就不會讓給你沾邊!這是千載難逢的啊!哈哈哈。”
美丫環聞之,也不見氣,心道,這些狗男人都一個德性,何必跟他們斤斤計較?再者,他們是秋後的螞蚱蹦達不了多長時間。她臉上隻露冷冷笑意……
入夜,月色昏暗,星光微亮,時不時地響起轟隆隆的浪聲,偶爾掠過一陣風聲。
此時,“雞籠島”上顯得死一般地寂靜。
美丫環與夫人對視了一眼,夫人點點腦袋。
她們於是悄悄地站起身,躡手躡腳地向門口摸去。美丫環貼著臉往門外望,但見門外有兩個佩著腰刀的海盜站在門外,他們變得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
美丫環偷偷地一樂。
美丫環打門縫裏向門外嘬嘴吹了一口氣,幾乎同時打開了門。她在前,夫人在後,就步了出去。
那兩個海盜見她們大模大樣地走了出去,欲想阻止,但隻覺得頭暈目眩,渾身泛力,眼巴巴地望著她們,嘴巴都動了動,卻是無聲無息的什麼都沒有說出,眼皮沉重得如灌了鉛,漸漸地合上了,身子也軟綿綿地倒下去,猶如電影裏的慢鏡頭。
“咕咚”一聲,他們倒在門外的地上,因為,剛才全被美丫環的氣吹著了。
這兩個家夥幾乎是一模一樣,絲毫不差。
她們出了這間房子,站在開闊的崖邊,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寒顫。這個名不見傳的荒島雖然地處亞熱帶,但夜裏卻顯得特別寒冷。她們縮了縮脖子,相視開心地一笑。
“雞籠島”海盜老巢的房舍一字形排開,此時此刻,顯得模糊不堪,唯有一間房間裏亮著燈光,其餘的房間都是黑燈瞎火的。
美丫環對夫人用纖指向那燈亮著的房間點了點,夫人意會,立即點了點腦袋。於是,她們一塊向那兒摸了過去。
這間房子不是別人的房子,正是“水上飄”的居處。他約了船主餘老板與絡腮胡子海盜、黑大個在他的房間慢斟細酌地飲酒。
酒過三巡,他們臉龐都顯得有些酡紅。不過,這不是酒飲的,這些酒還不能達到讓他們臉紅的程度,而是他們都一個個顯得興奮異常。
“……我一看見他們大批人馬浩浩蕩蕩開到碼頭,我就預感,我們要發大財了!”
他們正在興致勃勃地談論海上搶劫這件事,船主餘老板自負地說道,“不要說那轎那馬那穿著的氣勢,光說那十二隻沉甸甸籠箱,就把我鎮住了!嘿嘿。”
“哦,哈哈。餘老板,你是老江湖了!”“水上飄”誇了他一句。
“那裏!”餘老板謙遜地一笑,接道,“所以,我故意跟黑大個吵,叫他給你這位兄弟與您報訊!……您想呐,我船上平白無故走掉一個人,早不走、晚不走,在貨主貨物運抵碼頭上才走!因此,我跟他裝做吵翻了!嘿嘿。”
“哦,哈哈。好計謀!你聰明極頂!”“水上飄”站起身來,伸出大手掌在他的肩膀上拍拍,豪爽地笑道,“來!我敬你,餘老板!我先幹為敬,你隨意!”
“我也敬你,餘老板!我幹了,您也隨意吧!”絡腮胡子海盜也站了起來,舉著海碗說道,然後把一大碗的酒一飲而盡。
“謝謝,謝謝!我也幹了!”餘老板硬著頭皮連幹了兩大碗。但他也是海量,顯得非常正常,一丁點沒有醉意。
“你怎麼知道是貴重物品?不是普通東西?”“水上飄”舉起袖子,抹了兩把嘴唇,坐下後大大咧咧地問道。
“為了證實我的判斷,我在酒裏下了蒙汗藥,不過是少量的,讓他們打一個盹。趁機我偷了鑰匙,偷看籠箱的貨物。果然證實我的判斷是正確的!”
“原來是這樣!”這話不僅絡腮胡子海盜驚訝,而且在窗外的夫人在心裏也是一驚。
驚奇的夫人瞟了美丫環一眼,想看看她有何反應。但,丫環漂亮的臉蛋上異常平靜,還顯得出一副料事如神早知道的模樣。她衝夫人微微一笑,然後伸出雙手相握,弄出“咯咯咯”聲音。
“外麵有情況!”絡腮胡子低語一聲,如影隨形,快步出了房門。但是,門外空空如也,一切顯得十分平靜。
然而,他回到房子屁股尚未坐下,那種聲音又響了起來,他又飛步出門,又是什麼也未見。如此三番把“水上飄”和船主餘老板也弄得惶恐不安,毛骨悚然……
次日早晨,當太陽普照在“雞籠島”上的時候,寂靜的島比以往還要寂靜。海盜小頭目“癩頭魚”一睜開眼睛,陽光早已灑滿室內,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一軲轆爬了起來,跳下床榻,拉門出去。
出了門以後,他也覺得今天顯得異常安靜,大步流星地向“水上飄”的房子走去。
可是,“水上飄”已不在房間裏,床上橫七豎八躺著船主餘老板、絡腮胡子和黑大個。“癩頭魚”怎麼推都推不醒他們仨,一拭鼻息知道他們已經全死亡了。但他們臉上毫無痛苦的表情,顯得非常的安祥。一種不祥之感襲上心頭,他跑著出去,直奔佇藏室,踹了進去。我的娘呀,十二隻籠箱還放在那裏,不僅眾籠箱還在,而且第隻籠箱的鎖還好好地掛著,還好!
“癩頭魚”找來一把漁斧,把鎖籠箱上的鎖全部劈開,然後打開一瞧!一瞧之下,不僅令他驚訝萬分,而且使他啼笑皆非。
籠箱裏裝得不是什麼金銀財寶珍珠瑪瑙,是一十二箱的白石塊啊!怪不得顯得死沉、死沉的,他心裏大呼上當啦!!然後,他掉頭直奔山後的密室。但見密室的門洞開著,裏麵密關著的二十幾個供他們英亂的漁姑和漁嫂不翼而飛。
“癩頭魚”朝“雞籠島”邊的簡陋的碼頭狂奔而去。那條大蓬船也在他視線裏消失,他走近一看,二幾個他兄弟們亂七八糟地躺在碼頭上。
他心裏很是擔憂,他們會不會也如老大房間裏的絡腮胡子與船主等一樣的長眠了?他伸手去拭鼻息,氣流如常,他們隻不過是昏迷不省。
但更為奇怪的是,他們都撇開著懷,他扒開一看,但見他們肚子上都如此寫著:“多行不義必自斃”
“癩頭魚”向著大蓬船駛去的方向納頭便拜了三下,拜罷又道:“老天是有眼睛的啊!!”他聲淚俱下地痛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