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書生的手段果真了得!
就在他把真夜明珠丟在貴夫人身上撿起還給她一瞬間工夫內,他便將另一隻手裏的假珠換走了夜明珠。
然而,這一切卻逃不過美丫環的“火眼金睛”。
美丫環正要踮起腳尖衝上去要捉住書生時,卻不料斜刺裏閃出一個人來,擋住了她的視線和她的去路。
千鈞一發之際,美丫環立即伸出手,掌向前一推,不過,被她一推的那個人還在虛空飛,她就跳上去一把抓住了書生的手腕,並把他拉起來。
那個擋了美丫環被她推了一掌在空中飛出一裏地掉在地上的人,蹬了蹬雙腿和雙目,極快氣絕身亡。
“你這是幹什麼?……”書生嬉皮笑臉地望著她那漂亮得如不食人間煙火的臉蛋一連問了三遍,若無其事地。
“不要廢話,快把那顆夜明珠拿出來!”美丫環非常隨和而心平氣和地說。
“丫頭,你真會玩笑。你也看見的,我不是還給了你們的夫人?”書生手被捉著卻認同被握著,沒有想馬上掙脫出來,因為這樣被一個絕色美女柔柔地握著,不要太舒服死了!
“那顆已被你調包,是一顆假珠!”美丫環說話的同時,眼睛看向貴夫人,意思說夫人您拿出來看看!
“我打死你這偷珠賊!我打死你這偷珠賊!”貴夫人摸出剛放進去的“夜明珠”,一瞧果真是假珠,就握緊拳頭擂打那書生。
剛才非常衝動的書生下麵那東西如泄氣皮球癟了下去,性趣全無。
“夫人,稍安勿躁。‘妙手書生’你自己拿出來呢?還是我們給你搜身!”美女就是美女,這麼急重的事說出來的仍然是這麼溫柔。
“您剛才叫我什麼?妙手書生?誰是妙手書生?你說我嗎?你搞錯了!我不是,我也沒見過他!雖然是同行,但我隻聞其名未見其人!今天,我栽在你一個弱不禁風的女流之輩手裏,這是我命運不好!我認栽了!”
“你不是?”見他誠懇地點點頭,美丫環說道,“也許吧!那你快點把夜明珠拿出來!!”
“那您放手!”書生瞥瞥自己把她握著的手說道。
“難道隻有一隻?!”美丫環冷然地笑道,笑容雖然冷卻是冷得很美。
“我被人扒了!!”書生用另一隻沒有被握著的手去摸自己的身體時,顯得大驚失色,言這句話時,他的口齒還比較清晰,臉色也比較正常,但過一會兒他漸漸地顯出青色來了,卻越來越青,很快地變成紫黑,並越來越黑,口齒不清地說了一句:“妙手書生……”
“咕咚”一聲栽倒於地,書生是從美丫環的手裏滑落下去的。
貴夫人與丫環蹲身下去瞧,但見那書生七孔流血,一命烏呼了。
美丫環的手去拭仰麵倒在地上的書上的鼻子,又從頭至腳仔細地看了一遍,她的眼睛仿佛是放大鏡,在身上這麼照了一遍。
“夫人,您不要去碰他,他身上有劇毒!”當貴夫人想去搜書生的身時,丫環去勸阻她。
“沒事!”貴夫人說道。
“不用去搜他了!”美丫環說道。
“為什麼?”貴夫人疑惑。
“他身上確沒有夜明珠!”美丫環指出道。
“那這顆珠呢?”
“讓‘妙手書生’偷了!”
“也沒見過他現身!奇了怪了!”
“這麼容易見著也不叫‘妙手書生’”美丫環嘴雖未閑著,身更沒閑,她身體轉來轉去地在觀看四周。倏地,她撮口又打了一個呼哨。
不一會兒,四個轎夫都從山腰上衝了上來。三個轎夫都是赤手空拳的,隻有大轎夫背上扛著一個人。
“老大你身上背了什麼人呀!”美丫環奇怪地說道。
“噢,是這個家夥!”大轎夫答道。
“怎麼回事?”美丫環又問。
“我正好與夫人逛著時,這家夥把我撞倒山坡下去了。後來一想,這家夥是想引開我,好讓他師傅接近夫人!剛在我在尋找他時,在那個楓林裏看到的,我也不知道他怎麼突然死了!所以我就把他給背回來!”
“這家夥是我打死的,但我也不知是怎麼回事,他在關鍵的時候好狗不擋道地擋我的道,我隻輕輕推了他一掌,想不到卻死了。”美丫環輕描淡寫地說道,好像死了的不是一個人,而是死了一個鴨或雞。
“妙手書生抓倒了沒有?”大轎夫關切地問道,“這是怎麼回事,他怎麼也死了!?”放下一個死人,又見到一個死人。
“他不是真的‘妙手書生’,他被‘妙手書生’害死了。但他倒要謝謝他,沒有他,他還不能得手!”美丫環正氣凜然地說道,“‘妙手書生’尚未跑遠,要快要迅速,立即展開大搜捕!!”
“是!”四個轎夫異口同聲地喊道。
貴夫人對於剛才丟了一顆雞蛋大的價值連城的夜明珠一點都不著急,笑嘻嘻地問美丫環:“我也參加行動嗎?”
“行啊!你這燥貨。多一人多一份力!”美丫環臉色嫣然,突又肅然地說道:“這次大搜捕不同於以往,這兒是旅遊區,也不是在夜晚,多動動腦子啊?!”
貴夫人被丫環說她是ZH也不見氣,還“嘻嘻嘻”笑著跑在大轎夫的身後。
大轎夫剛要邁步行動,見她跟著停下來,不樂意地說:“你,跟著我幹啥嘛?”
“嘻嘻嘻,我不跟你,你叫我跟誰去?”貴夫人眉開眼笑地對著大轎夫,小鳥依人地揚揚眉毛、撇撇嘴巴,“這次,我保證不要你背我,會很乖的噢!”
“好吧!但你不要再給我惹麻煩了!走!”大轎夫輕聲低語地對她說。
“這個嘛沒問題,我會的!哎、哎!”貴夫人屁顛屁顛地跟大轎夫走,如影隨形。
望著貴夫人與四個轎夫漸漸遠去,美丫環還窩在原來的地方。
她琢磨來琢磨去,就是琢磨著剛才的來龍去脈。這“妙手書生”是怎麼靠近貴夫人與書生的?她剛才除了被這個家夥擋了一下之外,(擋我者死!)連眼睛都未眨一下地盯在那裏,就連一隻蒼蠅和蚊子飛來,她都能看見。問題就出在被擋了下之後,與她捉他之手這段時間,那也隻不過不到一分鍾,就在這短暫的時間裏那“妙手書生”就得手了,又在她的眼皮底下溜之大吉。唉,她不敢往下想了,光想有什麼用?還是找些蛛絲馬跡的吧。
在貴夫人坐過的石長凳後麵進行仔細地觀察。突然,她有所發現了,原來“妙手書生”是潛伏在那裏的——長石凳後麵的楓樹林裏,他躲在那兒侗機下手!因為這兒是可以隱蔽的,樹木遮擋她的視線的。
果然,長石凳後麵的樹林裏有重物壓過的痕跡,有倒伏的枯草。
那“妙手書生”得手以後會往哪兒跑?是向上還是向下?大約可能是向下跑,這種可能性比較大些。為啥呢?因為,下山以後比較容易跳脫。小隱隱於野,大隱隱於市嘛!美丫環又開始琢磨起來。
她邊琢磨邊又動手察看地麵,果然,這家夥是往山下麵跑去的。順著模糊不清的痕跡,她追蹤下去。
痕跡越發地模糊不清了,幾乎是消失殆盡了,她是由猜測帶揣摩跑下去的。
倏地,她從樹林裏拐上了道。這是一條上山和下山的道。她沒有馬上走上這條道,而佇立著聳了聳瑤鼻,向空氣中嗅了嗅。
人都是有氣味的,每個人都有特殊的氣味。剛才,她一半也是聞著味尋下來的,但這氣味也有這兒消失殆盡,煙消雲散。可想而知,這兒人多味雜。這不,又有三三二二的遊人走來了,也有二二三三的遊人往上走。
她開始注意遊人和在這兒不旅遊的閑雜人等觀察起來。尤其著重注意起下去的遊客,她的目力所涉在五裏之內。
此時,正是一整天裏遊覽的高峰期,今天又是一個初冬裏的小陽春,天氣格外的好,秋高氣爽,晴空萬裏,陽光豔照,遊人分外的稠密,可以說遊人如織。
她舒開了眉頭,微微一笑,格外的嫵媚與迷人。
仿佛依稀,在讓著遊人走,其實,她在觀察下山的遊人。
驀然,她發現一個非常奇怪的現象。有這麼一個人,他既不算上山也不算下山。他身著襤褸,年紀偌大,左邊瘸了腿,在背上靠右上方隆起一口“鑼鍋”,“鑼鍋”不大,如一隻碗般大,一口小“鑼鍋”,快到右肩膀了;這可能是因為他左腿瘸了,為保持平衡,走路時竭力使用右邊腿和身體所造成的。
老怪物手裏拿著竹棍和破缽,遊人下來時,他迎著往上走,遊人上來時,他瘸了腿往下走,伸手向他們乞討。
他走路像是駛船顛簸來顛簸去,一步不快,一步不慢,都是邁著同樣的步伐。
他見了她顛簸著走了上去,那張向外爬牙的嘴,也不笑也不嚴肅,走到她麵前伸出肮髒兮兮的手。她不假思索給他幾錢重的一塊銀子。
也不說什麼答謝之類的閑話,老怪物車轉身,還是邁著這麼慢吞吞步伐地走了。
大思不言謝,何況這區區幾錢塊銀,美丫環笑笑,更不計較這老怪物老乞丐謝與不謝的禮貌。
待那老怪物走開以後,她開始邊往下走,邊觀察遊人和景區的閑雜人等。
然後,她觀察來觀察去,都沒有可疑的對象,不知不覺,來到半山腰上,她爽性就往涼亭步去。
她又看見那老怪物一邊討乞一邊走了下來,但他走得挺慢,因為他一邊還要討乞。
此時,大批遊人走累了需要休息,因此,走到涼亭邊來歇腳。
美丫環人亭亭玉立地佇立,把腦袋轉來轉去觀察,突然又見老怪物。她突然覺得似曾相識,但在何時何地,她卻無論也想不起來了。
哦,她倏地笑了,笑得嫣然,嫵媚而迷人,原來是這麼回事。怎麼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