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孟德守大駭,不禁有一點毛骨悚然。這天中午除了有幾絲風之外,還是個大晴天,陽光燦爛,風景嫵媚。地上明光光的甚至連一絲陰影都不存在,怎麼會有鬼魅出來作祟?
孟德守膽子頓時就大起來。他不急於去追,而是停下腳步,饒有興趣對飯藍子觀察起來。
是不是是誰在給他開玩笑、搞惡作劇?孟德守想道,誰有這麼大的能耐,讓他的飯藍子無脛而走、不翼而飛?
是不是,會不會,有人用一條繩子拴在藍甩上,牽著它跑呢?
孟德守停下腳步時,那隻飯藍子也不走了,照樣停在那兒紋絲不動。
孟德守蹲下身去,細細地觀察起來,遠遠地圍著它轉過來、轉過去,轉了好幾圈。
一般少年人者是很聰明的,他們的眼睛是雪亮雪亮的,任何有形的線或者是繩,對孟德守來而言,都難逃他的火眼金睛。
可是,這隻飯藍子就像是被一條無形的繩子牽著。叫它跑,它就跑,叫它停,它就停。
孟德守猛地撲了上去抓飯藍子,在他剛要到手的一瞬間,那飯藍子先是往上提升,提升到一定程度後又向前跑了。TMD!跑得倒比免子還快。
孟德守腦袋都迅速膨脹起來,砰砰砰心口狂跳,臉上冷汗直冒,身子不寒而粟。真是大白天活見鬼了。
孟德守崩潰了,想放棄追趕飯藍子,暗道,餓一餐就餓一餐吧,沒什麼大不了的!
孟德守突然想,咳,真是報應呀,剛剛把老先生玩弄了,現在自己遭報應了。難道?他不敢往下想了,難道老先生什麼都知道了,他是一個深藏不露的世外高人?怪物?
對不起呀,先生!我不應搞惡作劇戲弄於您。您教訓我孟德守是完全徹底應該的,您想餓了一頓,我也毫無怨言。您不是常言:“孔子曰:‘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嘛?”
然後,常言道,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少年人正是噌噌地長身子的節骨眼上,孟德守豈能理外。
此時,孟德守饑腸轆轆,餓得眼冒金花,難過得一佛出世二佛涅磐,快要昏厥過去。
孟德守不吃這頓飯簡直比死還難受。
老先生,我知錯了,我向您老人家道歉,您放過我好不好?
說完,孟德守一伸手就去抓飯藍,疾手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
可是,孟德守快,飯藍也快,他出手快,飯藍子跑得更快。
少年人的狂勁湧上來了,孟德守非要抓住它不可了。
孟德守奮起直追,以一百米衝刺的迅速跑去。
可是飯藍子的逃跑的迅速也不菲,它雖然沒長腿腳,可它逃跑的方式是跳躍式的。
“嘭嗒、嘭嗒、嘭嗒”,這隻飯藍子像個怪物沿著村小徑向前跳去,它跳的樣子雖然有些醜陋不雅,但它跳得快極了。
不過,它的跳的速度以孟德守而定的,也就是說,孟德守追得快,它也隨著快,孟德守追得慢,它也跳得慢。
這隻飯藍子仿佛就是一架被遙控的玩具車。
追了一段很長的路,快要出村子了。氣喘籲籲,孟德守委實是追不動了,孟德守雙手撐住雙膝,呼吸緊奏,腦袋朝前,簡直要趴下。
如果飯藍子這當兒跳得無影無蹤,也許孟德守會放棄,可是,飯藍子很懂人性,有頭腦,有思想,會思維,此時此刻也停在村路口了。
休息片刻,孟德守又欲去追飯藍子,但他多了一個心眼,他沒急於跑著去追,而是走上前去的,反正你快它也快,你慢它也慢。
見他走著向自己趕來,狡猾的飯藍子也慢吞吞地跳了起來,跳得很滑稽也很有趣,讓人簡直要笑破肚皮。
孟德守心想,別讓老子瞧出破綻、覓中機會,老子會來一個突然襲擊。
果不其然,機會終於出現了。前方倏地出現一條橫亙的山溪,孟德守罵道TMD,這下子你往哪裏跳?!
孟德守以一百米的衝刺迅速倏地往前衝去……
狡詐的飯藍子沒有因此而裹足不前,而是在山溪的邊沿緩慢地往上空升起來。當飯藍子升起來時,孟德守最大的可能是隨著慣性丟到急流下瀉的山溪下去,那就有身傷人亡的危險。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這千均一發之際,斜刺裏閃出一個人來,驚鴻一掠擋了孟德守一下。
孟德守刹那間摔倒在道上,四叉八仰的,隻差一點兒就要跌落到滾滾的溪流下去了。
孟德守以驚人的毅力掙紮爬起來,可想而知,他的全部心意都落在飯藍子身上,當他看見到一個人時,他沒因那人猛撞他而惱羞成怒,甚至連抱怨都沒有。
孟德守雙手支在地上,眼睛瞪得大大的如銅鈴,嘴巴張開若“0”字,驚訝地喜孜孜望著那人。
那人是一個十七八歲少女,身條頎長,酥胸豐滿、挺拔,渾身富有曲線美,臀部豐而不龐,臉型既不如瓜子臉也似鵝蛋臉,光滑白嫩。
就這樣,孟德守趴著,目不轉睛凝視著美如天仙的吳飄飄,忘了跌痛,也忘了饑餓,隻是為了看美女、賞美色。
吳飄飄友善地伸出手臂和芊手,見孟德守癡呆了,她又響了一聲“喏!”,聲音無比的細潤。
孟德守訕然一笑,如夢囈醒來,也伸出手去讓她握,輕輕地隻一下就被她拉了起來。孟德守感覺吳飄飄手細嫩絲滑,同時又溫暖。
孟德守心弦波動,他真想撲倒的她溫馨的懷抱,就像倒在媽媽的溫柔懷抱一樣,可是,仿佛讀懂他心事的吳飄飄卻讓他規規矩矩地站好了。
孟德守不禁眼一亮,他望見那飯藍子,雖然美色可餐,但裹腹尤為重要。看著可以伸手抓得著的飯藍子等他去抓時,又向上升。
孟德守縱跳起抓還是夠不著,又縱跳起來,比前一次跳得更高,可仍然夠不著,他一連試了三四次,還是抓不著。
把眼睛瞟向了吳飄飄,那眼神明顯地是向她求助。孟德守的那種無助那種無奈的眼神,吳飄飄嫣然一笑,心知肚明。
“姐姐,你給我!”孟德守跳起來爭奪她手裏的藍子。
“不給!不給!”吳飄飄嘻笑著。
“你給我!你給我!”孟德守顯得更急了。
“不給!就是不給!”吳飄飄是想逗他。
“這飯藍子是我的,你憑啥不給我!!”孟德守責問吳飄飄。
“是你的?那好,本姑娘把它給放了。”說著,吳飄飄真的一鬆手,籃子又升上天去。
心氣高傲的孟德守又如從前那般去捉,當然仍然是徒勞無益。他的淚水蓄滿了眼眶,猶如決堤的壩,即將洪流滾滾。
“我念書,我容易嘛,我早出晚歸,我中午帶飯。”孟德守抹著淚水,莫明其妙地說道。
吳飄飄沒有因此而憫天憐人,而是提出要求:“幫你抓飯籃子可以,但你要答應本姑娘一個條件?”
“一個條件?”孟德守滿含著眼淚,倔強地說道,“你如果要我上九天攬月下五洋捉鱉,我也能答應你嗎?”
“沒那麼嚴重!”
“那你說吧,我答應你。”
“等你吃完了飯再告訴你。”吳飄飄將抓來的飯籃子交給孟德守,嫣然笑道。
“真的嗎?”孟德守一把拿過久違的飯籃子,恐怕得而複失,“你不怕我吃飽喝足,一走了之?”
“不怕!”不等孟德守問為什麼,吳飄飄馬上接道,“一是你不管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能,二我知道你不會,因為你是一個頂地立地的男子漢!”吳飄飄摸摸他腦袋,如同姐姐嗬護親弟弟一般,“吃吧!餓得不行了吧,小弟?”
“嗯、嗯。”孟德守點點腦袋,揭開籃蓋子,拿出飯菜和碗筷,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吳飄飄就坐在他身邊,默默地看著他風卷殘雲的。
“姐姐,你有什麼條件說吧!”孟德守吞下最後一口飯,還在嘴裏嚼著就說道。
“當時,本姑娘的兄弟們把你當小偷抓起來時,你說他們都捕些小魚小蝦。那大魚大蝦,你知道……”
“知道!”不待吳飄飄把話說完整,孟德守說,“給!你拿著!”
“什麼?”吳飄飄驚訝了,瞪著明眸看著他。
“大魚大蝦的黑名單!”孟德守輕描淡寫的說,“我早就料到你們會派人來找我的。因為你們不是等閑之輩,你們破的是大案要案。可是,我不曾想到,找我的是您——大美女姐姐!”
“是嘛,是嘛。”吳飄飄臉上樂開了鮮花,她有兩重快樂,一是這麼快就達到此行的目的,二是被一個小少年誇張。
“姐姐,我能提一個條件嗎?不,是一要求。”孟德守一臉壞笑地說。
“有什麼要求,你說說看!”吳飄飄笑道,依然如故地沉浸在喜悅之中。
“我能親你一下嘛?”孟德守莊重地說。
“親我?”吳飄飄詫異地看著這個小精靈鬼的少年,小小少年懂得什麼感情?還處於朦朧狀態,不能如此放縱他,斷然地說道,“不行!”
“啊,就一個,就一次!親一下嘛,你怎麼這麼小器。別這麼小氣好啦?”孟德撒癡撒嬌地懇求著說。
“不行,不行,小小屁孩子懂什麼?……下次吧?”吳飄飄嬌嗔地瞪了他一眼,為了暫時打消他的雜念,隨口說道,不過,倏地嘴腮上濕了。
嗤!孟德守以鬼魅似的速度衝上去,不偏不倚地在吳飄飄臉蛋上吻了一下……然後,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