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拋餌拉鉤

是晚,天氣十分惡劣,雲層低下,天空一片烏黑。俗話說,風高放火,月黑殺人,天暗做賊。此時,兩個身穿玄衣的人,從清修庵翻牆進天井裏。他們然後貓著腰如同老鼠一般地躥到大殿下門外。他們在大殿門外稍作停留,然後其中一家夥掏出一根鐵絲條,三下二下就把掛在大殿大門外的鎖給捅開了。另外一家夥又賊頭賊腦地向大殿外望了望。那個捅鎖的家夥捅開鎖以後,把捅開後的鎖單獨掛在一邊,又把鐵絲條放回兜裏。

另外一家夥向捅鎖的家夥點了點頭。於是,捅鎖的家夥又摸出一袋子東西,提起灑在大殿的大門上,然後收回了袋子。

另外一家夥又向四周賊頭賊腦地張望一陣子,向那個灑東西的家夥點了點。那家夥悄無聲息地輕輕地推開那兩扇門扉,然後抬腿走了進去。另外一家夥又朝身後張望,顯得極其小心謹慎,然後也跟了進去。

但他還是不忘把門扇關上。

動作之快,匪夷所思。他們前後不到幾分種,輕巧得如同沒有出現過一般,仿佛是兩隻夜貓子輕巧。

大殿裏漆黑得一塌糊塗,伸手不見五指,睹物不清,壓根兒什麼東西也看不見。既便如此,於他們而言,也是難不倒的。

他們慢慢地向大殿裏的功德箱,輕車熟路的。剛才捅大門的家夥轉到功德箱後麵,他老鬼似地摸到了功德箱的鎖。摸到之後,那家夥的臉頰牽動了一下,他大概在得意地笑吧。

他又掏出先前的鐵絲條捅開了功德箱的鎖,並後門也打開了,由此同時,他的同夥也摸到身邊。

那家夥順便拿出一隻褡褳,把白天那兩個年青“商人”捐的樂助款一網打盡,全都裝入這隻貪婪的褡褳中去了……

“你弄完了嗎?”那開鎖的家夥輕而顫地問道。

“弄完了。”另一家夥提起沉旬旬的褡褳有些顫音地答道。

“走!”

開鎖的家夥把那把打開的鎖“吧答”一聲鎖上了。他們又躬著身貓著向大殿外偷偷地摸出去,開鎖的家夥打開了門,讓提著銅錢和銀子的家夥先走出門,然後自己輕一跳到門檻外,然後把門關上。

“我們發財了,嘻嘻……”他一邊關門上鎖,一邊說著偷偷地樂。

“嘻嘻……我們發財了!”另一家夥也是滿心喜悅,一邊向四周偵察。

“好啦吧?”

“好啦!”

兩個賊骨頭剛欲轉身離開時,兩隻麻袋鋪天蓋地罩了下來,把他們罩個正著,不由分說有人背了他們就走……

兩個賊骨頭腦袋天昏地暗地捂在麻袋裏麵,嘴裏嘰哩呱啦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下身在麻袋外麵被人扛在肩膀上,用兩條腿拚死命地掙紮踢蹬。

兩個賊骨頭是被在大殿外潛伏和等待多時的劉青青逮個正著,用兩隻大麻袋裝著一直往清修庵的西廂走去。

實際上,西廂房留給香客們住的,劉青青等在西廂房時早就準備了一間審訊室,當然是秘密備下,自然是不能讓小尼姑得知,更不能讓老尼姑知曉。

劉青青和趙哲哲背著兩麻袋的賊人飛也似地走了進來,不約而同地舉起來擲在地上。

等候在審訊室裏陳鬆鬆和李磊磊跨上幾步,立馬分別拉下兩個麻袋。兩個賊骨頭掙紮著癱在地上,慢慢地坐起來,眯縫著眼睛瞅著室內疊影四起的四個年青而俊美的小後生,加上剛才被麻袋裝了被人扛到這兒來,仿佛依稀,在做了一場美夢過後的惡夢。

“青哥,你瞧!果然是那個白晝踩點的家夥!”趙哲哲上前一步,揪著他們的頭發細細地一看喜喜地說道。

“不錯。”劉青青上來辨認一下說道,“這你領導有方,設計高明,安排合理!”

“那裏,那裏。”趙哲哲當然應該謙虛下的,此是他第一次當負責人的頭一次取得小勝利,但他內心卻是十分的激動,心裏一高興身體毖毖顫抖,仿佛畏冷一般,“這這都都是兄弟們齊心協力努力下的結果!”

這時候陳鬆鬆和李磊磊在賊人們身上搜索,陳鬆鬆一把奪下還攥在手裏的髒物,李磊磊解開褡褳裏,兩人都看見了裏麵的銅錢和碎銀。

“哇,全是我們投下去的耶!撒下的誘餌起作了呀!”陳鬆鬆和李磊磊都如此說。

“對呀。你們不撒這麼厚重禮物,他們是請不動,就是你們有這麼多錢財,他們才肯光顧。”趙哲哲用喜悅的心情打趣說,“既然我們捐給寺院就要一如既往呀,麻煩你們把它還回去吧!”

趙哲哲彎腰撿起剛才他們搜查搜出來一根鐵絲條,遞給陳鬆鬆說道;“這是賊們的萬能鑰匙,要原封不動不留痕跡放好樂助款!你們可使用一下!”

“是,是!”陳鬆鬆和李磊磊立即似軍人答應一聲,轉身向審訊室外走去。

當陳鬆鬆與李磊磊一支煙工夫返回時,劉青青和趙哲哲把兩賊人按在凳子上坐下審問。劉青青擔任主審,而趙哲哲隻擔任記錄。

“你們報上姓名來!”

“我叫張益。”張益道。

“我叫李爾。”李爾道。

張益和李爾一開始還屬於老實型的,他們不費吹灰之力地讓他們道出自己的姓名、性別、年齡、民族、籍貫和職業,可是……

“張益、李爾,你們到清修庵作案盜竊第幾次了?”劉青青眼光尖銳地盯著他們賊眉鼠眼的臉上問道。

“捕快先生,年紀輕輕好身手哇,叫我張益佩服得緊!”張益小心翼翼地從凳子爬起來,嬉皮笑臉地說道,“可是,捕快先生,我們還是第一次。”說著,蹺起一根食指。

“對的,張哥說的沒錯。”李爾卻坐著沒動,眼光和骨子裏有些小覷他們的意思,嚴肅地說道,“隻是第一次來清修庵做三隻手。我們也是善男信女,經常來清修庵燒香拜菩薩的,長期以來清修庵那有什麼大的樂助,今日一見,這麼多的錢財就動了貪念,相約來到做了一次賊。我們不知道這是你們設的圈套,不,是你們開的玩笑。哈哈。”李爾說完又幹笑兩下。

李爾這家夥可去做辯護律師了,說得劉青青還不能一時接上什麼話了。這番說詞乍聽起來還真是有一些道理,但騙不了趙哲哲的火眼金睛。

“對!對!是這樣,是這樣。”張益顯得很誠肯的樣子哈著腰說道,“捕頭兄弟,你們就放了咱們吧,今後一定改,再不做這種盜竊的事了,好吧!”

“你先坐下!”趙哲哲抬起頭,盯了他們一眼,威而不凶地說道,“李爾,你有種!你說得比唱還聽!第一次?騙三小孩呐?我看你們是老賊骨頭了。”他嗖地一下站起來,拿過陳鬆鬆還在把玩的鐵絲條,舉起來說道,“這是什麼?這是開鎖倒櫃的萬能鑰匙。一般的老賊骨頭還沒本事使用這種東西呢。”

劉青青等很佩服地看著趙哲哲坐到自己的位子上。

“你們老實交待!清修庵你們偷過幾次,除了偷功德箱的樂助,還偷了清修庵的什麼東西?”劉青青第一次顯得嚴厲起來,他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們嚴肅問道。

“大人,真的,真的是第一次呀!”張益指天發誓,“要是說假話,天劈五雷轟!”

“你們就是打死我們,我們也是第一次啊!”李爾也是惡狠狠地說道。

“李爾,你說得太好啦,打死你們。”趙哲哲冷冷發笑,說道,“是啊,你們這些老麻雀,老賊骨頭,老江湖,善言相勸怎麼肯招呢?”

“對!怎麼肯招呢?!”陳鬆鬆和李磊磊來勁了,摩拳擦掌,蠢蠢欲動。

“來呀!”

“在!”

“給我吊起來狠狠地打!”趙哲哲是動了真格的,猛然一拍案子說道。

可是,張益和李爾顯得死豬不怕燙,一點不膽怯,而且臉上還露出冷漠的神情,一副你能把老子怎麼樣的模樣。

這個把這兩毛燥小夥子惹毛了,他們也使出二三分的力氣,一對一地“劈哩啪啦”抽打起來。

他們打起來可不是一般人可同日而語的,他們可是神力呀。

張益和李爾被抽打得呲牙咧嘴疼得受不了,可是他們還是不想說些什麼,隻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並喊冤叫屈:“大人,我是冤枉的呀。”

“大人,我也是冤枉的呀!”

“煮熟鴨子還要嘴硬?兄弟們加把勁!”

陳鬆鬆與李磊磊一聽趙哲哲發號施命,越發打得猛烈和厲害,把張益和李爾打得皮開肉綻。

“啊、啊,啊!我招、我招,我招還不行嘛?”張益呻吟著說道。

“啊呀、啊呀,我也招了吧!”李爾大口大口喘氣,冷汗直流。

“不打不招,放下來吧!”趙哲哲得意地啞然一笑。

不過,等把他們倆放下以後,張益和李爾狡黠地對視一下。

“冤枉呀,我隻偷過一次呀。”張益又熬有介事地說。

“是啊,我也是冤枉的啊!”李爾愁眉苦臉似乎一副被冤枉的模樣。

“兄弟們麻煩你們再給我收拾、收拾他們。這賊骨頭不但硬而且還很韌呢。”趙哲哲哭笑不得,苦笑著說道。

“二哥呀,加把勁呀!”李磊磊調侃著說道。

“好嘞,沒問題。”陳鬆鬆道。

……

“我招、我招!”

“我也招,我也招!”

“小鬆、小磊,就這樣吊著讓他們招吧!”趙哲哲這次是學乖了。

“好勒,沒問題!”陳鬆鬆和李磊磊答道。

“可是,我真的是被冤枉的呀。”張益盯著李爾看,並使了一個顏色。

“是啊,真是被冤枉呀!”李爾應聲蟲似的叫喚。

“真是活得耐煩了。”一向溫和的劉青青也動了肝火了,“兄弟們,你們放開腳手打吧,一直打到他們開口招了為止,出了問題我頂著!”

可是真的把張益和李爾打得腦袋一歪昏死過去,劉青青忙了神不知所措,眼睛看著還是若無其事的趙哲哲。

趙哲哲一邊“沒事沒事”地說著,一邊從座位上坐起來走到他們麵前。他伸出手來在張益和李爾的鼻子前拭了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