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一夕長談

胡麗青問二遍後,想等待那麵廂的回答,可是那麵廂卻顯得鴉雀無聲,隻聞見自己卟卟地心跳,剛才的聲音倏然消失了,一種詭秘的毛骨悚然感襲上心頭。

“麻痹的,你們不出聲,老娘不會不當你們不存在的!”胡麗青咬牙切齒道,頓時惡向膽邊生,恨從心上起,手腳並用,向隔壁轟去。

轟!轟!轟!

一聲排山倒海的巨向,披頭散發、垂著舌頭和胸口滴血的三個女鬼,麵目猙獰,臉色灰綠,端坐陰宅的白骨上,驚跳起身,見到穿越而來的冰清玉潔的胡麗青,便張牙舞爪地撲了過去。

胡麗青可不是吃素的,她乃千年之狐妖也,狐妖之名也不是浪得的,臉上突顯冷色,冷哼一聲,迎了上去,霎時幻化出“九陰白骨爪”,乒乓乒乓一陣散打,把三個女鬼打得落花流水。

下一分鍾,胡麗青已經把三個女鬼製住了。胸口流血的一個被她踩在腳下,披頭散發的一個被她揪住了頭發,垂著長舌的一個被她捏住了胸口。

“狐仙饒命啊!狐仙饒命啊!狐仙饒命啊!”三個女鬼伏地求饒。

“你們,一個吊死鬼、一個投河鬼、一個自刎鬼是吧?都給老娘聽好了!”胡麗青已經坐在吊死鬼搬來孝敬她的令人毛骨悚然的骷髏上,蹺起二朗腿,惡狠狠地說道:“你們,立即、馬上給老娘滾蛋,滾出這座陰宅!老娘不欲與你們這些烏煙瘴氣的惡鬼相居為鄰!”

“不能呀,大仙,不能啊!”吊死鬼垂著三尺長的舌頭,伏地磕頭道。

“唔——”胡麗青瞪起杏眼絕不滿意地盯著她們。

“真的不能呀,大仙,真的不能!”投河鬼披頭散發滴著汙水,也伏在她麵前磕頭求情。

“唔——”胡麗青越發地不滿起來,狠狠地盯著投河鬼。

“大仙,真的不能讓我們走呀,大娘(吊死鬼)、二娘(投河鬼)說得對呀!您不能趕我們走的。”胸口血肉糊塗的自刎鬼,三娘,跑過來也跪在胡麗青麵前,搗頭如蒜。

我靠!她們對老娘還是表現得十分虔誠,可是,真的假的,是不是虛假的還是真誠的?老娘要弄弄清楚。

“大娘,二娘、三娘,你們起來吧!”胡麗青夜朗自大,悠哉優哉地晃了晃二郎腿,現在她仿佛是她們三個女鬼的老大了,厭惡地揮揮手說。

“謝過狐大仙!”鬼大娘、鬼二娘、鬼三娘不約而同地說道,都不同程度揉了揉腿膝。然後,規規矩矩站在胡麗青兩旁。

“好了啦,別在老娘麵前晃來晃去!坐下說話吧。”胡麗青又揮了揮手,顯出厭煩的神情,又如寬宏大量。

“哎哎哎,謝謝大仙,謝謝大仙!……”鬼大娘、鬼二娘和鬼三娘,誠皇誠恐,受寵若驚,屁顛顛地跑去,都拿起幾根白骨,擺放在胡麗青麵前的地上,席骨而坐。她們擺出各種各樣的姿勢,裝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兒。

此時,墳墓內陰森森,黑黝黝,冷嗖嗖,萬分嚇人恐怖,不過,在胡麗青看來這兒稱不上漆黑一團伸手不見五指,還算是亮堂。因為,一是她已經習慣的洞穴之內的生活,二來是在這兒已經點了鬼燈、鬼火——屍骨的磷光——亮著白色的帶著綠光的火焰。

“剛才你們都說什麼來著,不能讓你們走!你們這是什麼意思?這兒是你們的家麼?你們怎麼可以在這兒居住呢?啊?不能!這是杜小姐的壽穴,她百年之後要用的,你們倒好先搶來了。你們做人做得太壞吧,做鬼也這麼缺德!如此下去你們永世不得超生!”胡麗青臉龐露浮陰冷的笑意,不痛不癢地批評著這三個女鬼。

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驀然,鬼大娘、鬼二娘和鬼三娘掩著麵,衰衰地哭天抹地哭泣起來,哭得傷心已絕,淚人一個。

“哼哼哼……大娘的命好苦啊!”

“哼哼哼……二娘的命好苦啊!”

“哼哼哼……三娘的命好苦啊!”

鬼大娘、鬼二娘和鬼三娘一邊哭泣,一邊這麼哭訴著。

“停、停、停!”胡麗青被她們突如其來的哭泣,弄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弄得莫明其妙,可是開始叫停是柔和的,一看還是沒停不下來,就大光其火,大吼起來,“傍!停!停!……嚎什麼喪,你們家誰死了,哭得如此驚心動魄,如此傷心已絕?什麼命苦?苦什麼呀?”

“我們孤魂野鬼一個,四處漂泊,怎麼能夠不命苦?”

“我們死了連口棺材、墳墓都沒有,今天到這兒,明天到那兒,到處流浪,怎麼能不命苦?”

“我們生時日子過得不舒暢,死也過得不痛快,怎麼能夠不命苦?”

鬼大娘、鬼二娘和鬼三娘見胡麗青震怒了,倏地大吃了一怔,頓時停止了哭泣,抹了一把眼淚,怔怔地望著胡麗青嫵媚漂亮的臉孔,然後先後地訴說起來。

同時天涯冷落人,兔死狐悲,胡麗青憐惜之心頓時油然而生,是啊,孤魂野鬼,也是流浪鬼、苦命鬼,但是她們的身世如何,不得而知,待弄清了她的身世,然後要不要寄予同情,再作定奪。

“好吧,老娘想聽一聽你們的身世!”胡麗青臉情慢慢浮露絲絲的笑意,緩慢地說道。

“大仙,我……”

“大仙,我……”

“大仙,我……”

“好了啦!鬼大娘,鬼二娘,鬼三娘,你們都不要爭了,不要爭先恐後,一個一個地來!還是從鬼大娘先說,然後是鬼二娘,最後是鬼三娘。”胡麗青臉色一滯,不悅道。

“唉,好的,我先說吧!”鬼大娘抹了傷心的眼淚說道,“從小我家裏貧窮,可我發育得很好,童年就長成一個可愛的蘿莉,十二三歲上,我的胸脯在寬大飄蕩的衫下,挺挺的可好看了,就拿私塾先生說的,‘小荷才露尖尖角,便有蜻蜓立上頭’。一個風高月黑的晚上,私塾先生乘我爹娘熟睡之際,打後窗摸到我床上,拉下我的褲子,把我給開了苞。我好痛呀,我想喊叫,嘴卻被私塾先生捂得死死的,不讓我出聲,後來就越做越舒服了。打那之後,我就一發不可收拾,除了私塾先生隔三差五來與我私通外,我每天在窗口搔手弄首,招蜂引蝶,勾上不少大叔、大爺。世上無有不透風的牆,一弄二弄,讓我爹娘發現。他們把我乘早給我尋了一個婆家,15歲的我就被嫁了出去。

“新婚之夜,老公把我按倒在茶幾上幹那事,完了拿燈往我身上一照,見我跨下不見紅,發現酥峰也有些鬆弛,就知道我這女子是一個早已經被男人弄爛的婊子,一張休書休了我。

“回到娘家,我哭了三天三夜,活著毫無臉麵,聊無生趣,一條麻繩甩過棟梁,我縊身自盡了……”

“狗雜種!這有什麼呀,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怎麼就不可以多要幾個男人呢?女人那東西弄弄不會壞,撒尿更通暢嘛。你也可以的,十三歲就讓教書先生討了便宜,真可憐。好了,別難過了。鬼二娘,你接著說!”胡麗青兔死狐悲地,大言不慚地說,大大咧咧揮揮手。

“我比大娘命更苦呀。黃花閨女的時候,我是一個守婦道的姑娘,大門不邁二門不出,不是什麼大家閨秀,也畢竟是小家碧玉。我嫁給一商人。嫁給一個商人做老婆也是不幸的,男人長期在外,老少回家。我漸漸地耐不得寂寞,跟府上的做長工小夥子好上了。這小子長得不錯,眉青目秀,身板結實,一有機會我們晚上就在一起,他給我解了寂寞,給了我許多快樂,過得如夫妻一般,恩恩愛愛,如膠似漆。

“但是,好景不長,一天晚上,我們又在一起鬼混,突然聽到一陣‘汪汪’狗叫。我們便覺有異常響動,頓感大事不妙,剛要起床,有人破門而入,一群人闖了進來,為首的卻是我那假裝出外經商的男人,他們把我們捉奸在床,五花大繃地困綁起來。接著,當著全村人的麵把我們在大槐樹下示眾出醜,然後把我們分別裝入一隻籠子,投入河水裏淹死了。”

“這種男人比大娘的男人更壞,自己出入柳港和妓院,偷雞嫖娼,女人為了解寂寞,有了一個情人好像就犯了彌天大罪!非要處死不可!二娘你比大娘更慘,但你悲壯啊!”胡麗青一抹同性的眼淚,等鬼二娘嘴一停就點評道。

“該論到你了,鬼三娘。……叫你講,你就慢吞吞的,不叫你講,就要爭先恐後,真是的。”

“唉,說來話長,可也該長話短說。我簡直就是現代版的風騷女子潘金蓮。小女子頗有姿色,你看我現在做鬼了臉容也姣美的。我小名叫姣姣,原是賣給大戶人家的小爺做小妾的,大戶要調戲我,我就告知主婆。大戶懷恨於心,倒賠嫁妝送給一個屠夫做老婆。這個死鬼比武大郎還要醜的朱大,真是一個醜八怪,五大三粗,滿臉橫肉,見了就惡心或是夜裏做惡夢。

“平時,他去殺豬賣肉,我在家裏空虛無聊,一來二去,被一個西門慶式人物浪蕩公子勾搭上了。一天在家裏床上幹那事,被那豬頭三回家拿殺豬刀時撞見,差一點被他給殺豬一般地殺了。後來為了麻痹他,假裝哭天抹淚,說再也不敢了,設法與他和好,在他的酒裏下毒毒死了他。他的兄弟朱二郎不幹了,暗裏調查清我是因為有奸情才毒死他哥哥的,在他哥哥‘六七’時,在我胸脯上連捅了三殺豬刀,嗚嗚……”鬼三娘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

“活該!活該!”胡麗青不但不同情鬼三娘,反而還拿話譏笑她,“最不應該同情的就是你!你下什麼毒藥呀非要毒死這豬頭三不可,明裏敷衍他,暗裏繼續風流好了嗎?傻瓜、笨蛋、蠢豬!”

“狐大仙,你看,我和鬼二娘、鬼三娘是不是值得同情,我們都身為女性。”鬼大娘可憐兮兮地向胡麗青乞情道。

“哦,值得,值得,你們委實值得同情的。”胡麗青一愣,立即臉上浮出皮笑肉不笑的笑容說,暗道,麻痹的,難道非要犧牲老娘的環境去同情你們嗎?那老娘我也太傻了,嗬嗬,她暗暗苦笑,是不是我有兩全其美的辦法,讓我想想!

胡麗青靈機一動,霎時熔光煥發,狡黠地笑道:“鬼大娘,鬼二娘,鬼三娘,你們是不是還想風光、風光,風流、風流?”

“想想,當然想啊!”鬼大娘、鬼二娘和鬼三娘突然來了精神,搶著回答。

“那你們為什麼不去弄三個嫵媚妖冶的女子?借屍還陽,也風光、風光一番!”胡麗青帶有煸動的語氣笑道。

“唉——我們那有你這麼高強的手段和這麼好的機緣呀。你一借杜看兒之身就是二年,尋歡作樂,夜夜笙哥。若不是吳飄飄的搗亂,你現在不知可以跟多少年青小夥顛鸞倒鳳,風流快活呢。”鬼大娘一聲長歎,自慚形愧,自愧不如地說。

“放你娘的大狗屁!你們借屍還陽的手段都沒有?”胡麗青揚起了臉不宵地說。麻痹的,你們不提吳飄飄還好,一提吳飄飄老娘氣就不打一處來!

“有的,當然有。可是,那有年輕的女屍可借!要借也是那些老掉牙的老婆婆,那有什麼用,還不如做鬼,做鬼還可以跟男鬼風流——我們沒機會呀。”鬼二娘代表三鬼叫苦連天。

“還以為你們都是笨死的哩。快把附耳過來,老娘告訴該如何做!”胡麗青臉上露出刻毒的一笑,嗬嗬,真是一箭雙雕,吳飄飄老娘要你好看!

親,有些不給力,繼續給力呀,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