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吳飄飄就到杜看兒房子去探視,卻赴了一個空。
“你見過杜小姐嗎?”
“沒有!”
“你看到過杜小姐嗎?”
“沒有……沒有!”
吳飄飄問了丫環與老媽子等下人,可都一問三不知,“你姥姥的!”這可把吳飄飄肺都氣炸了。
這麼多的下人連一個病人都看不住,吳飄飄真想給下人尤其是花兒與梅兒這兩個貼身丫環一頓暴菊花,你姥姥的!是不是雙峰和沼澤“狐媚”啦?
不過,她轉而一忖,這個怪脾氣的是不是去幽會她表哥了?應該不會!吳飄飄很快給否定。
倏地,吳飄飄兀自笑了,這狗崽子的,原來饞癆蟲爬出來了!!
思罷,吳飄飄徑直向杜府的大廚房走去。
臨近廚房,吳飄飄由快步變成躡手躡腳。她在窗戶上朝裏一望,隻見廚子和她的下手們正在忙碌著剁肉、剖魚和擇菜。忽地人影閃了閃,一筐芋艿被下人抬了進來。
吳飄飄明眸不禁一亮:狗崽子果然在裏麵打牙祭!我進去正好抓一個現形,你姥姥的,把我仙兒姐姐的話當成耳邊風了不是?
可她走入大廚房時,哪有杜看兒杜小姐的鬼影子?吳飄飄摔了摔腦袋,顯得失望極了,本姑娘也有走眼的時候?她對自己說。
冰雪聰明如吳飄飄者卻思不出她去何處,著實有點窩火。
這當兒,吳飄飄無意間抬起了腦袋,霎時看見天空低低地飄浮著是雲非雲的霧氣,繚繞在山坡上的林子上方。
這不是炊煙是什麼?你姥姥的,給本姑娘躲起謎藏來了!吳飄飄不露聲色地一笑,縱身一跳,淩空飛向那兒。
在樹林子邊的一塊很小的空地上,有一個明豔麗的身子在地上埋鍋生火。
此時,她用吹火杖對著灶下“呼呼”地吹著。
灶洞內火柴哄哄地向,燃得火勢旺旺的,灰藍色的火焰還把她的臉蛋烤得紅蘋果似的,紅樸樸的,鮮豔嬌嫩。
這是哪家的姑娘在這荒郊野嶺搞野炊?
“卟”地一聲,聲音很輕,可以說是微不足道,但在這種空曠的地野卻是非同凡響,非常響亮,甚至可以說聲如宏鍾。
那姑娘突著渾圓的美臀,驀然轉過臉兒,向後一望。
“噗嗤”一聲,吳飄飄看清楚這張熟悉的臉兒,果然如她所料就是她,於是低聲罵道:狗崽子,真是你!
剛才,也是她故意弄出聲音的,吳飄飄扔出去一塊坷垃,她這是投石問路。
你道是誰?聰明的看官當然猜到是杜看兒了。
不錯!端的是她。
杜看兒賊眉賊眼地向四周望了望,沒看到什麼情況出現,也未有什麼人出現。大概是鍋裏的東西烤熟了,她站起身來,探身向前,慢慢地把鍋揭開。
一會兒,那股熱汽騰騰的煙霧把她頭部甚至身子都彌漫起來,一會兒,又擴撒開來,漸漸地現出了她那漂亮清秀的麵目。
杜看兒眯縫著眼向鍋裏張望,那副貪婪模樣委實太猥瑣了。
杜看兒手探進鍋裏,須臾,抓出一團黑呼呼模樣的東西。
這團東西指定炙得非常厲害!吳飄飄暗道,看見她把這東西打這隻手換到那隻手,又從那隻手換到這隻手,這樣換來換去,顛來顛去,並用嘴“呼、呼”地吹著。
如此弄了一會兒,杜看兒又把外表黑糊的皮剝去。一層皮揭開,須臾裏麵顯出雪白、雪白的東西,那東西上麵散出一股濃鬱的香氣。
那股香氣嫋嫋地擴散,咳!真是香飄千裏啊!
伏在土坎上,隻有幾步之遙的吳飄飄,早已聞到這股透人的香氣。身同感受,她覺得好香啊,也情不自禁地嘟起嘴巴和褶起鼻子,大聞特聞起來。
哇!好香、好香啊,吳飄飄暗暗叫道。
杜看兒把這東西剝去了皮,剝到到三分之二時,拿到瑤鼻前使勁地嗅了嗅,突然塞入嘴裏……
“狗崽子,你姥姥的,原來在偏辟的冷山嶴偷吃芋頭!”吳飄飄這句話原來打算在肚子裏說的,豈料這烤芋頭有這麼誘人的香氣,其味道一定勝過所有的山珍海味,因此由慕生妒,由妒生恨,由恨而說,由心裏說變成高聲喊叫。
這一說不打緊,冷不丁把杜看兒嚇得直打哆嗦,“咕咚”一聲,這東西囫圇吞棗地吞下去。
說畢此話,吳飄飄眼睛拉直,眼球仿佛要從眼眶裏跳出。
杜看兒當年的慘劇又將重演了,烤芋頭噎在喉嚨裏,上又上不來,下又下不去。但見,她慢慢慢慢慢慢地軟倒下去。
說時遲,那時快,吳飄飄一個箭步如飛地躥了上去……在她背脊上拍了拍,又把她抱在懷裏,在她的酥胸上揉了揉。
隔著薄薄幾層衣服,吳飄飄強烈地感覺杜小姐的酥胸很富有彈性,顯得好柔軟,又挺又飽滿,一個無與侖比的“雙峰”,心想,自己雖然也算得是大號的了,可是與其相比,自愧不如,甘拜下風。
她雖然不是胡麗青卻當了胡麗青的替身,這嬌軀被男人使用長久時間,被多少男人摸過、吃過、吻過、壓過和進過,添敷出多少風流韻事,連她的兄弟們都分享著了。
唉——!
吳飄飄碎思片想,不禁喟然一歎。她覺得奇怪,本姑娘歎什麼氣呀。本姑娘也思紅塵的話,什麼樣的男子得不到呀,不是吹牛,都可網羅天下!呸!不要臉,吳飄飄暗暗地啐了自己一口,兀自一笑。
“仙兒姐姐,對不起呀,又要給姐姐替麻煩了!”杜看兒舒適躺在吳飄飄懷裏,仿佛嬰兒躺在伴其生長的搖籃裏。
“不麻煩,一點不麻煩!”吳飄飄嗬嗬而笑,“你這個狗崽子,姐姐喜歡。”吳飄飄蹺起大拇指接道:“姐姐看到了自己當年的影子。姐姐童年時代,也經常跑到家後山嶴的樹林裏去爬樹、鑽山洞,也與你一們喜歡搞野炊。不過,不是芋頭而是番著,也不是用鍋燒烤,而是用燒下來火炭煨,叫煨番著。啊呀!那個才叫香啊!真是饞死人了!”
“真的。”
“真的,你沒有吃過?”
“沒有,隻吃過烤芋頭。從前沒有機會跑出來。我也沒那個膽量,從前我見到陌生人就感到害怕,還敢出頭露麵啊?”
“也是,我倒是忘了這件事了。你眼下舒服了嘛?”吳飄飄倏地想起來了,“你還想吃烤芋頭吧?”
“仙兒姐姐,我還能吃嘛,這樣不礙事吧?”
“能吃呀,不礙事了。”吳飄飄以姐姐的姿勢笑道,“我剛才已為你把過脈了,你身體完全徹底複元了。恭喜你呀!”
杜看兒驚喜:“真的?”
吳飄飄喜道:“真的,沒騙你。”
“太好啦!”杜看兒騰地打吳飄飄的懷裏跳起來,這也是一種心理調節劑,如果從前思想有顧慮的話,現在可一身輕鬆啊。她在地上打了幾個虎跳和翻了幾個筋鬥,又猛地撲到吳飄飄身上,掛住她的脖子親了幾下,圍著她跑圈圈,“咯咯咯……我又可以吃芋頭了!我又可以吃芋頭了!”
“好啦、好啦。瘋丫頭!”吳飄飄也被她瘋勁引得高興了,威嚇她,“你不想吃芋頭,我把它扔掉了?”
“別扔,別扔!我要吃,我吃,我吃!嘻嘻……”杜看兒跑了回來,跑到簡陋的灶鍋邊,“仙兒姐姐,仙兒姐姐,你也過來呀!”
“好哇,好哇。”吳飄飄笑道,“你不叫我也要吃的。來,讓我來嚐嚐。這芋頭香是夠香的,香噴噴的,香飄千裏,不知味道如何?”
“既香又可口。”杜看兒又自信又自傲。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眼見為實,不如嘴裏嚐嚐。”吳飄飄兀自笑道,“杜小姐,你說是不是呀?”
“仙兒姐姐,你說對,說得很對。姐是什麼人物?姐是響*的人物,說出來千真萬確,一句頂一萬句,誰不信服。”杜看兒開心地笑,這種話裏或多或少帶有阿諛奉承的味道。
“什麼時候也學會了拍馬屁呀?”吳飄飄還是嫵媚地笑。
“沒有呀,這全都是肺腑之言。”杜看兒開心地笑。
“廢話少說。你倒底吃不吃呀?”
“吃、吃。”杜看兒從鍋裏拿出一隻頂大的芋頭遞給吳飄飄,“給,仙兒姐姐!”
吳飄飄伸出芊芊之手接過來,剝開皮聞了聞:“唔,好香,果然好醇香呀!”舍不得吃似地再聞一遍,然後寒到嘴裏咬了一大口,接著就有滋有味地嚼了起來。
“是吧,是吧,沒騙您吧。好吃吧、好吃吧?”杜看兒望著她吃,自己也忍不住剝開皮吃了起來。
“唔、唔,好吃,好吃,果真好吃。”
這樣你看我吃,我看你吃,你一口我一口,你一隻我一隻,狼吞虎咽,風卷殘雲,一下把鍋裏的芋頭一掃光了。
“還有嗎?還有嗎?”吳飄飄咽下最後一口芋艿,貪婪地問道。
“沒有了,沒有了。”杜看兒也咽下最末一口芋艿,遺憾地說道。
“怎麼辦呐?我還沒過癮呢。”吳飄飄攤攤手聳聳肩膀,眨眨眼,裝出一種極為不爽的樣子。
“你看這全怪我,全都怪我。”杜看兒鬱悶了,紅彤彤的臉蛋上仿佛有雨水,可是不到幾秒鍾,又轉為多雲,轉為晴天,“仙兒姐姐,不如把剩下的再烤一鍋,好不好?”
“原來你在打埋伏。還有呀,你咋的不早說呢?”吳飄飄臉顯嫣然地逗她,“想打發我走之後,一人吃獨食不是?”
“沒有,沒有,不是,不是。”急得杜看兒把瓜子臉*得緋紅緋紅,矢口否認,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看得吳飄飄心瓣尖有些疼痛,不忍再去逗他,同時也覺得她天真可愛,唉,算了放她一馬吧,得饒人時須饒人,於是說:“好啦,好啦,姐是跟你開玩笑的,逗你呐!”
吳飄飄又咯咯一笑:“不過,芋艿不能再烤!。”
杜看兒揚起了彎彎的細眉道:“為什麼?”
吳飄飄道:“我們改烤為煨!”
杜看兒不解:“煨芋艿能行麼?”
吳飄飄笑道:“既然番著能煨,舉一反三,以此類推,芋艿為啥就不能煨?”
杜看兒喜道:“仙兒姐姐真聰明。”
她們倆把一隻一隻芋艿埋到炭火堆裏,然後圍在火堆邊坐待芋頭熟透,一時間無話可說,隻是靜默看著一閃一閃的火光。
驀然,杜看兒輕輕地,傷心地啜泣起來……
“妹妹,你怎麼啦?”憑吳飄飄怎麼問死也不說,吳飄飄借機說道,“那我走啦!”
“別!仙兒姐姐!”杜看兒停泣,抹把淚說道,“胡麗青借了我兩年身體,我的身體都被許多臭男人沾汙、糟蹋了是不是?您如實告訴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