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傍晚,集體宿舍。
不過,這不是一個普通集體宿舍,裏麵是經過精致裝修,琳琅滿目,相當的豪華,南北家仫,應有盡有。
對鏡梳理,趙哲哲對著鏡子正在臭美。他對對前麵,照照背後,拉拉衣領,撕撕裳角,把自己打扮得衣冠楚楚,一表人才。
趙哲哲這家夥全然不顧李磊磊、劉青青與陳鬆鬆在議論和嘀咕他著什麼。
李磊磊是因為昨晚歪打正著蒙混過關而高興異常,大快朵頤。
劉青青和陳鬆鬆不知是嫉妒他,還是羨慕他,分別以冷笑和怪笑出現在他們的臉龐上。
“怎麼樣?我夠衣冠楚楚、英俊瀟灑了吧?”趙哲哲知道他們都不懷什麼好意在笑話他,當作渾然不知,故意這麼問他們。
“想不倒小兄弟還是個花花公子!”吳飄飄由衷地譏諷道。
“大哥說我是花花公子,我就是花花公子!花花公子有什麼不好?”趙哲哲長得眉清目秀,一表人才,臉上的笑容變出怪異,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接著,趙哲哲擱下銅鏡,然後就邁著方步,不慌不忙地步出集體宿舍。
趙哲哲走到門口時,目光在雕龍描鳳的回廊和偌大的院子上望來看去。
此刻,杜家的兩個貼身丫環花兒與梅兒,提了一壺水從廚房出來,她們低了腦袋,一邊慢慢地走,一邊有說有笑,打趙哲哲麵前的地方走來。
“嗨!花兒,梅兒,兩位如花似玉的姐姐,你們過來下好嗎?”
趙哲哲用極其溫柔和禮貌的口氣招手說道。他早就留意過杜府丫環,一個叫花兒,一個叫梅兒,長得都像水淋淋的花朵骨,十分的漂亮。
“哲爺,你有什麼事?”花兒與梅兒見趙哲哲叫,頓時停下腳步來,勿勿走過去問他。
“請你們替我傳話行嗎?說趙老爺我馬上要入洞房了,好叫夫人早有準備!”趙哲哲顯得落落大方說,雖然入洞房不是見不得人的事,是光明正大的,但也沒必要說得聲如宏鍾,顯然想讓全世界的人滿院子人都聽到,顯得非常稀罕一副樣子。
“是,老爺。”花兒與梅兒這兩位丫環嫣然一笑,同時說道。
“唔,你們不僅人長得嫵媚,辦事也很機靈。真不愧為杜府的丫環。你們去吧!”趙哲哲滿臉高興地笑,甜言蜜語哄著她們,這家夥顯得八麵玲瓏,他還瀟灑地揮了揮手。
趙哲哲把信息帶給杜看兒後,獨自在閑庭上信步,看上去好不怡然自得。
在張燈結彩的洞房。
“什麼?”杜看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揚起殘月般的眉毛略顯吃驚。
“趙老爺是這麼說的。是吧,梅兒?”花兒道。
“是的。夫人,趙老爺是這麼說的。”梅兒說道。
“知道了。”杜看兒淡然說道,外表顯得不露喜色,其實,內心她比誰都高興。暗道,這個趙相公,年紀輕輕,卻與前三位截然不同,今晚是哪台好戲?
“你們下去吧!”杜看兒過了一會兒,才淺笑著對花兒與梅兒說。
“是!夫人。”花兒與梅兒見夫人顯出高興的笑臉,也就微笑著下去了。
重新化妝,杜看兒又把自己描眉抹唇地打扮了一番。左顧右盼,在鏡子裏打量自己,然後,抻了抻自己的霓裳,並端莊坐好。
無巧不巧,她端坐好之後,趙哲哲落落大方地挺胸寬步地來了。
“哈哈,姐!”趙哲哲爽朗一笑,聲音宏亮地說道。
“你怎麼叫我姐呢?”杜看兒趕緊將蓋頭巾蓋上,為叫她姐而感到詫異。
“你年紀比我大嘛,我當然要叫姐了!”趙哲哲這家夥嬉皮笑臉,振振有詞。
“那也相差無幾呀。奴最多癡長你一二而已。”
“那也是,也是你大嘛。你現在別演了。姐,時間不早著呢!”趙哲哲走上前想把她頭蓋拿掉。
“早什麼?不早了。相公,我還是要叫你相公的好。你隨你怎麼叫,都可以,隻要你叫得出口。”杜看兒通情達理地說,然後嫵媚而迷人地對他笑笑。
這讓趙哲哲一時看呆了,這妞他奶奶真是狐媚和妖冶沒話可說,是上等的姿色啊!這個尤物,嘖嘖!這隻不過瞬間的感歎,然後他說道:“姐,我要先出去一下的。”
趙哲哲顯出很為難的樣子,皺皺眉頭、歪歪嘴巴。
“相公,你這是怎麼啦?”
“姐,我是最怕兄弟們笑話我!”
“笑話你什麼?”
“在白天,他們笑話我說,總是待著太陽快快下山。說我迫不及待地想入洞房,與姐什麼什麼的等等,啊呀,難聽死了!醜話真是不堪入耳呀。”
“這有什麼呀?沒事。你還怕這個?”
“這我在兄弟們麵前多沒麵子呀。”趙哲哲說話聲漸漸地低落下去。
“相公,要麼你先出去,等會再來?”
“謝謝姐!”趙哲哲說道,猛又在她的香腮上吻一下,這個樣子顯得浪漫極了。
“嘿嘿……”杜看兒心裏笑著,美滋滋的快樂極了,當她從蓋頭巾下麵看時,趙哲哲早就一陣風似地旋出洞房了。
……
“小兄弟,你怎麼出來了?”當趙哲哲悠然自得地回到集體宿舍時,劉青青奇怪地問道。
“你不是叫那個東西早作好準備麼?怎麼還磨磨蹭蹭地不去?”李磊磊也是大惑不解。
“沒事、沒事!讓她慢慢地等吧。”趙哲哲神秘兮兮地說,又不懷善意地接道,“我要殺殺她•威,祛祛她的騷¥氣。我可不是好惹的!”
說著,他蹺了蹺在拇指,坐在那兒,晃了晃二郎腿,一副唯我獨尊的樣子。
“你葫蘆裏買的是什麼藥呀?有你這樣瞎胡鬧的嗎?”*誼百日恩,陳鬆鬆多多少少帶著一些憐香惜玉之情,心情複雜地說。這麼折磨他的心上人可是太不地道了,這小子怎麼能這樣搞?他姥姥的。
“你小子鬼點子多,但也不要聰明反被聰明誤,把戲給搞砸了!!到時候老子饒不了你!”吳飄飄微笑一下,刹那間又露出憤狠的模樣說道。
“大哥,這你把心放回肚子裏去吧!我自有分寸。莫惱莫惱!”趙哲哲搔搔腦袋,幹脆倒在床鋪上,爽性就閉目養神。
過了三更時分,他還是不想走的意思,眾弟兄就催促他過去入洞房了。
趙哲哲在集體宿舍養精蓄銳地睡了一覺,揉著惺忪的眼睛拖拖拉拉地去了。
杜看兒再有愛心、信心和耐心也經不起趙哲哲這樣的拖拖拉拉和磨磨蹭蹭的摧殘呀。
“相公,你這是怎麼啦?黃鶴一去不複回,讓奴奴急死了,心髒都發病了!!”杜看兒語氣裏充斥怨氣。
“都怪他們,都怨他們!”趙哲哲將責任一股腦兒推給了他那幫弟兄,“拉著我問這問那,扯東扯西。”
“不會吧?他們怎麼能拖你的後腿!”杜看兒的怨氣頓時消了,但他仍有所懷疑,“今晚,你新婚燕爾,他們巴不得讓你早點圓房、幸福!怎麼能拉著你七拉八扯,說著閑話,不讓你脫身呢?真是的,他們按的是什麼心啊?”
俗話說,寧拆一座廟,不拆一樁婚。
“是啊。”趙哲哲眨巴眨巴眼說,“尤其是那個陳鬆鬆,我也不知他有什麼存心、什麼企圖?總拉著我東拉西撕,說個沒完沒了。想想吧,姐好像是他一個人的娘子,企圖獨霸、獨吞。我要早點入洞房,他就犯紅眼病,他就吃醋,他就氣不打一處來,他就……”
“行了,行了。你別再說下去了。”杜看兒打斷他的話,笑笑,心想,已有三位相公入過她的洞房,讓她快樂和滿足的就是陳鬆鬆相公!因此,說陳鬆鬆壞話她心裏自然不高興,陳鬆鬆吃醋和阻撓她房事,是愛她的表現,這是合情合理,也是人之常情嘛。
“是!我聽姐的。”
“好,相公,良辰一刻值千金,歇了吧!”杜看兒顯然極為羞澀,但聽得出她已經少有耐煩心了。
“好!好!噔噔、噔!噔噔、噔……”趙哲哲裝出一種挺高興樣子,在嘴裏奏著節奏強烈的曲子,用手揭去杜看兒的蓋頭巾,“哇噻!我的新娘子耶,真是傾城傾城之貌、閉花羞月之容,美麗狐媚極了!”
說著,趙哲哲緩緩地張開了雙臂。但是,不待趙哲哲完全張開雙臂,杜看兒已經撲入他的懷抱,把他摟得緊緊的。
趙哲哲本來企圖做做樣子,不料她捷足先登,他不得不假戲真做,也將她摟得死死的,密不透風。
當然,情竇初開的趙哲哲不是柳下惠,抱著溫熱柔軟的異性的身子,並有女人特有的香氣撲鼻,他身體漸漸起異常的變化,最源始的欲望衝動了……
這時候,我被仙兒姐姐這樣的摟抱,嘻嘻嘻,畢竟這妖女是殘花敗柳嘛。
“丫環!”趙哲哲大喊一聲,並把杜看兒一把推開了。
“老爺!你有何吩咐?”花兒推門而入,看到她從他懷裏起來,頓時臉羞紅了。
杜看兒無論如何練達與落落大方,被這鬧騰,臉色頓時緋紅,羞愧難擋。她舉起手來捋捋從鬃邊耷拉下的幾縷青絲。
“拿酒來!還要有精美的糕點,時新的水果,豐盛的菜肴!”趙哲哲朗聲地指使道。
“是,老爺。”
“相公,你想幹什麼呀?”杜看兒臉色紅澀,明眸閃爍,不知道他要幹什麼。
“姐,您息怒。良辰一刻值千金,動作要迅速,這是走第二道程序,喝交懷酒嘛!”趙哲哲淺淺一笑,一本正經地說。
“是啊,奴奴怎就沒想到?”杜看兒一愣,臉上逐顯笑容,嗬嗬笑道。
“姐,您吃菜,吃菜!”喝過交懷酒,又酒過三巡,趙哲哲一邊喝酒一邊吃菜,同時熱情勸杜看兒吃。
瞧他那副餓死鬼投胎狼吞虎咽的模樣,仿佛幾天幾夜沒吃沒喝了。當然,這是趙哲哲裝出來的,不過,他的晚餐沒有吃飽也是實情。他早就有所準備,故意不吃飽,留了一手。
“哎哎,吃菜、吃菜。”杜看兒雖然晚餐是吃飽了,但經過這麼長時間,不說不知道,也是肚饑。
“哎喲、哎呀。”趙哲哲突然放下手舉的酒杯,彎下腰去捧住了肚子,一副萬千分難受的樣子。
“相公,你這是怎麼啦?”杜看兒花容失色,望著他負痛的樣子,立即心痛起來。
“肚子難受,啊呀,嘰嘰咕嚕地叫著。”趙哲哲的身體彎得更厲害了。
“這是怎麼搞的嗎?”杜看兒柳眉倒豎,震怒了,我不怪他,是下人把菜做壞了,我饒不了他們!
“姐,請你息怒。你不要責怪下人,這不是做的菜不好,是我肚子質量不好、有問題!”
“肚子有什麼問題?”杜看兒立馬露出嫵媚的笑容。
“我也說不清楚,反正是肚……子……有……問……題。啊喲、啊喲。”趙哲哲彎著腰站起來說道,“姐,我要……!我馬上去趟茅廁。你可要等我呀。”
“哎、哎,你去吧!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你可一定要等我呀。”趙哲哲捂著肚子,一再強調地貓著腰離開了洞房。
趙哲哲沒有去茅廁而是徑直走到集體宿舍,而且肚子一點兒不成問題。
“怎麼又逃回來了。”大家都睡得迷迷糊糊的樣子,劉青青問道。
趙哲哲嘿嘿地笑,他隻是不說話。
“她怎麼能讓你出來呢?”李磊磊更是好奇得不得了。
“嘿嘿,三哥,天機不可泄露。”趙哲哲得意地說。
“小兄弟,你又耍什麼花招了。”吳飄飄嫣然一笑,慢條斯理地說問。
“沒有、沒有。”趙哲哲仿佛顯得非常謙遜。
“你這個壞家夥,在吳大哥麵前還要隱瞞!”陳鬆鬆乘機挖苦他。
“是不是,裝作肚子疼,想要拉肚子,借故上廁所而跑到這兒來了。”吳飄飄不緊不慢地說。
“是是是。”趙哲哲一連說了幾個是,驚訝的眼瞪得如銅鈴,佩服得五體投地,“大哥,你怎麼知道?真神人也。”
“這麼一點雕蟲小技,我都猜不出來,怎麼當你們的兄長跟首長?”吳飄飄“嗬嗬”笑了,不無沾沾自喜。
“是是。吳大哥英明偉大,您料機如神,小弟我佩服、佩服。”趙哲哲感天動地說道。
看看時間躲得差不多了,他又拖拖拉拉地走去了。
“哎呀、哎呀,姐,我還想……,你等我,不見不散!我再去趟茅廁。”趙哲哲瞧見杜看兒色色的眼眶溢著一泓秋水盼著他,於是,又逃命似的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