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哈哈大笑起來,他到前麵去關了店鋪,然後收拾了一下,炒起幾個小菜,請傅子文喝酒。
“你們之間就在於,你根本不了解她,所以你才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想要什麼,哪個表情是悲傷,哪個表情是痛苦,那個表情是你已經碰到她的底線了。”三叔說。
“那我怎麼樣去了解她?”傅子文問道。
“哦,那就得靠你自己悟了。”三叔給傅子文倒滿了一杯二鍋頭。
傅子文仰頭飲下了那杯白酒,白酒和水看上去還是有些區別的,掛杯的情況也不一樣,喝完,傅子文皺著眉眼半天才:“哈……”
搖了搖頭,神傷的望著手裏的杯子,伸給三叔說:“再給一杯。”
三叔如言倒滿,傅子文又是仰頭飲完了:“再給一杯。”
三叔沒有說話,依舊如言倒滿,傅子文三杯落肚,人已經有些恍惚了。
這時候三叔才開始說話:“這二鍋頭啊,沒有伏特加那麼烈性子,但卻也綿柔中帶著剛烈,看似清水一杯,柔若無骨,實際上卻也剛烈似火,喝到肚子裏便如火燒一般,你如果不懂她的性子,像現在這樣隨意的亂喝,自然就會難受了,頭暈眼花心跳加速,肚子裏還燒得難過。”
傅子文似乎聽得有些明白,可又不太懂,他現在心疼得難過,需要酒精來幫他忘卻:“再給一杯。”
“你這樣飲酒,三杯已經是極限了,不要再喝了,好好睡一覺,再好的酒也需要消化的時間,睡醒了,你再來喝吧。”
三叔說完便到前廳去了。
傅子文頭暈得像是坐在了雲霄飛車上,躺在床上整個房間都在轉,全身泛力,心跳得像民快要蹦出來了一樣。
但他卻怎麼也睡不著,腦子清醒得不行,躺在床上,眼睛直勾勾的望著前方。
“你真的這麼狠得下心呢。”這時候眼淚也隨之而來,他痛苦的哭著,這些淚,仿佛是從心底深處湧出來的,帶著無盡的哀傷。
“尹靜茹,你怎麼這麼狠,這麼狠!”傅子文從來沒有這麼弱小過,原來人的一生可再大的權力也左右不了人心,再多的金錢也買不來真心相愛。
他此時便是一個無能為力的失敗者,又有多少人像他一樣,有權有錢卻在感情上是一個實打實的失敗者。
“我真的這麼差勁嗎?差勁到你寧願死也不願意跟我?”傅子文覺得生無可戀了。
心頭憋得難受,那樣的不痛快讓他瘋狂極了。
這時候外麵跑來極度的吵雜聲,似乎有幾個人在找三叔的麻煩。
“這個,我們今天歇業,想要吃的話明天請早吧。”三叔說道。
“老不死的!”一個滿臉橫肉的人拎起三叔的領子說,“我女朋友現在就要吃,你最好給我趕緊弄出來,不然我把你扔到鍋裏炸了!”
“老板,這光天化日的,這樣可是要招來警察的。”三叔無奈的笑著。
“警察?我怕麼?”他這樣一說,他後麵的馬仔們便哈哈大笑了起來。
“我們爺,可是警察局長的兒子,警察局就是咱們家開的!!”一個瘦高個子嘲笑著說。
就在大家正囂張跋扈的在這裏鬧騰的時候,那滿臉橫肉的人突然間被打倒在了地上。
一時間靜悄悄的,隻有一個女人的尖叫聲拉得長長的。
傅子文才沒有給這些人反應過來的機會,穿梭在這些人中間,三下兩下全部給幹倒了,借著酒勁,又因為心裏那份狂怒。
這些人個個都被打得很慘。
“去,叫你爸過來!!”傅子文瞪了一眼地上那個滿臉滿肉的“爺”。
那人怒道:“小子,你等著,等我爸來了,一起收拾你!!”
那人便打了電話。
“你姓什麼!!”
“跟你爸說,就說傅子文請他來這裏一趟。”
不一會兒,一輛黑色的轎車便停在了臭豆腐店的門口,出來的那個人,頭發黑白相間,梳著大背頭,發際線有點高,跟剛剛那位“爺”一樣,滿臉的橫肉,他雙手背在後麵,看著傅子文。
“你就是傅子文……”眼光向下打的時候看到了傅子文的樣子:“傅總!”
立刻這局長整個臉都不好了,誰不知道洪興的後台就是傅子文,他們的背景千絲萬縷的,錯宗複雜,他一個小小的警察局長,怎麼惹得起。
其實洪興不過是為許多上層當過保鏢,至於其他的根本沒有什麼牽扯,但此時,傅子文要的就是扯大旗做虎皮的效果。
“怎麼?想當李剛?你兒子剛剛可是說了,警察局是你家開的,我一會兒把這支錄音交到報社的朋友那兒去,不知道這一塊小石頭能不能激起千層浪啊。”傅子文冷冷的看著這局長。
“不是,傅總,犬子不懂事,你大人有大量原諒了吧。”
“原諒?那今天這攤子損壞了誰負責?”傅子文閉著眼睛說。
“我……我……傅總換新,精裝修,保證三天內完工。”
傅子文心頭罵了無數次的娘,樹大有枯枝說得就是這些個鳥人。
“不用你管了,拍下錢走吧。”傅子文淡淡的說。
那局長趕緊拍下錢離開了。
傅子文淡淡的笑著打電話道:“王助理,我一會兒發個音頻醬料給你,你把這個東西匿名發到它該去的地方。”
對方應了一句好,便走了。
傅子文翻著手上這些錢,冷笑著說:“三叔,這些髒東西你要嗎?”
“子文,我一個老實做生意的人,要這些東西做什麼?一眠不過七尺但求好夢,一日不過三餐隻願安心。”
傅子文默默的吟著剛剛三叔那句話,多少人不懂這句話的意思,華廈千幢,不過那七尺之眠,但仍舊還有人人蠅營狗苟的去鑽營這些東西。
像剛剛那個局長,傅子文也相信他,從一開始是一個想要鋤暴安良的好人,隻是太多誘惑蒙了心智,還養出這樣的兒子,最終招禍的還是他自己。
歎了一口氣,不再想了,打了一架,心頭爽多了,突然間困意上來,轉身到房間裏睡去了。
他最後一絲的想法是就此斷了情愛的念頭,回到以前的生活了。
這一覺醒來,他居然沒有頭痛,整個人也爽氣了許多,看到三叔的攤子已經開了,許多人在外麵排隊,他的夥計也上工了,便走過去看著:“我來幫幫忙吧。”
平時三叔一定不會讓的,但今天卻說:“好啊。”
傅子文便穿上店服,戴上被套站在檔口開始幫人家裝呼的,愛吃這些小食的人大多都是女孩子,突然間來了一個這麼大的帥哥在這裏招攬生意,原配就生意暴棚的豆腐店,這個時候就更加的水瀉不通了。
三叔這時候一頭黑線的看著外麵那比平時壯觀十倍的隊伍,還有那些眼冒星星的小姑娘。
所有人都心潮澎湃的擠在這裏,有幾個女孩子為了掙位子還打起來了。
平時要賣到下午才能賣完的臭豆腐,三個小時就賣完了。
後麵沒買到的有些人還哭了。
傅子文則用溫厚的聲音說道:“好了,今天賣完了,明天要早點來喲。”
一聽那些女孩子都跟打了雞血一樣,後麵沒買到豆腐的也沒有再鬧了,能聽到帥哥這麼渾厚的聲音,明天早上兩點起床也不為過了。
帥哥這種東西本來就是稀缺動物,當然天價難求,於是傅子文在這裏工作了半個月,這裏聚的人越來越多。
整個美食街被帶動得繁榮無比。
甚至於到現在其他的街上很難見到一兩個姑娘,見到的也都手裏捧著各類美食街買回來的小吃。
“好了,子文,你也該回去了吧。”三叔說。
“三叔,我來了,你這生意這麼好,你就讓我回去嗎?”傅子文說。
“當然,你現在吃得香睡得著了,還不回去留在這裏幹嘛?”
確實傅子文這段時間睡眠和飲食都變得特別的好,再沒有任何的問題了。
“你不怕我一回去又變回原來的樣子?”傅子文就是賴著不想走,在這裏每天都很累,但心卻不累,能夠好好睡一覺,吃東西也特別的香。
“你不屬於這裏,趕緊回到你自己的生活裏去,這裏偶爾來一次也就可以了,你不忘記三叔,三叔挺高興的。”
“行吧,我明天回去。”傅子文收拾了一下自己,然後回到床上去了。
第二天天沒亮他便偷偷從後街走了,因為前街已經站滿了等著開店的女孩子。
回到家裏,傅子青便站在門口等他:“怎麼出去這麼久才回來,害人家擔心你。”
“哦,有事。”傅子文懶得解釋,他現在不想應付任何人。
這樣的回答,傅子青當然不開心了:“說好了請我吃飯的,到現在才回來呢。”
“明天吧,我很累了。”傅子文淡淡的說。
傅子青感覺傅子文有些異樣,卻說不出來哪裏不對勁,突然間聞到他身上的味道:“天哪,你身上什麼味兒啊,比廁所還臭。”
傅子青捂著臭子說道。
傅子文這些天都在臭豆腐店裏麵工作,身上自然是浸透了這個味道,傅子青在深山裏長大的,哪裏習慣得了呢。
然而傅子文因為這些天都在工作所以已經非常習慣了,原本他也不討厭這個味道。
突然間想到尹靜茹當時拿著臭豆腐那股享受的小模樣,不由的微微笑了起來,如果是她,一聞就能知道自己上哪兒去了吧,說不定還會吵著要一起去呢。
想著想著搖了搖頭,微笑著徑直上樓去了,完全沒有理會傅子青。
傅子青氣憤的看著他的背影,這一身的味道,絕對不是在公司忙的,直覺告訴傅子青,他這一走絕對與尹靜茹有關係。
就這樣把她扔在這裏,她站在門口等了他那麼久,他卻跑了幾個月不回來,一回來一身的臭氣。
尹靜茹是掉糞坑裏了嗎?
傅子青氣憤的跺腳,但也於事無補,她一定要知道傅子文這段時間去了哪裏,尹靜茹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