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修祺抱著渾身濕透已經暈過去的李梓文跑回房間。
“爸爸,媽媽!媽媽她沒事吧?”言言跑得氣喘籲籲地進了房間。
張修祺將李梓文放在床上,回頭吩咐女傭將言言帶走,又讓女傭去通知家庭醫生過來,然後衝進衛生間準備給李梓文放水洗澡。
張修祺小心地將渾身冰冷的李梓文放進溫暖的浴缸中,想讓李梓文稍微感覺溫暖一些。
張修祺細心地為李梓文洗完澡換上幹淨的衣服,見李梓文還沒醒來,心中煩躁。但又怕李梓文頭發沒幹不舒服,找出吹風機耐心的為李梓文吹頭發。
李梓文頭發很柔軟,張修祺摸著她的頭發才微微平靜一點。張修祺將頭埋到李梓文的肩窩,狠狠地吸了口氣,她的味道總能讓他心安。
張修祺輕柔地將李梓文放進被子裏,為她蓋好被子。愣愣地坐在李梓文床邊,看著昏睡的李梓文,有些失神。
暖暖的陽光透過窗戶輕柔地灑在李梓文蒼白的臉上,一陣微風拂過,窗簾隨風飄動。張修祺小心地理了理李梓文額前的碎發,看著她緊閉的雙眼,緊緊抓住她的手。
張修祺盯著臉色蒼白的李梓文,心裏不住地自責,握住李梓文的手,喃喃道:“都是我沒保護好你,都怪我,都怪我……”張修祺心煩意亂地將頭埋到自己手裏,深吸幾口氣試圖讓自己冷靜一些。
房門被小心地打開了一個小縫,言言小心地探出頭,看到李梓文還在床上沒有醒來。頓時紅了眼睛,邁著小短腿跑到床邊,使勁搖了搖李梓文的肩膀,一直喊著媽媽。
張修祺拉住言言,耐著性子對言言解釋:“言言乖,媽媽沒事,媽媽是累了,在休息。言言乖乖的,不要去打擾媽媽,好不好?”
言言吸了吸鼻子,帶著哭腔衝著張修祺喊:“爸爸騙我!我那麼用勁地搖媽媽,媽媽都不起來,媽媽肯定又不要我了!”張修祺看著言言眼睛通紅,越說越委屈,隱隱有要大哭的樣子有些無奈,摸摸言言的頭:“言言這麼乖,媽媽怎麼會不要言言呢?”言言聽了這話,稍稍平靜了一些,一邊吸著鼻子,一邊目不轉睛地盯著李梓文。
張修祺看言言這樣,微微歎了口氣,摸了摸言言的頭。輕輕地給李梓文撚好被角,等著家庭醫生過來。
一個套著件白大褂的男人背著個醫藥箱匆匆忙忙地推開了房門,張修祺看醫生來了,連忙帶著言言退開一些,空出位置,讓醫生給李梓文檢查。
醫生看著渾身濕透的張修祺愣了愣,但馬上回過神手腳俐落地拿出聽診器開始為李梓文診斷。
張修祺看著醫生漸漸凝重的臉色,皺了皺眉,蹲下對言言說:“言言乖,出去玩好不好?”言言看了看張修祺布滿紅血絲的眼睛和略帶疲憊的臉色,又看看正在為李梓文診斷的醫生沉著臉,最終還是乖乖地點了點。張修祺微微一笑,叫來女傭把言言送了出去。
張修祺剛想開口詢問李梓文怎麼樣了,就看到言言突然又跑回來。言言跑到床邊親了一下李梓文,然後又走到張修祺身邊。
言言伸出小手拉了拉張修祺的衣角,帶著濃濃的哭腔對張修祺說:“爸爸你別讓媽媽走了,言言不想再沒有媽媽了。”
張修祺心裏一痛,捏了捏言言的小臉,柔聲安慰著言言:“言言放心,媽媽不會再離開了,爸爸不會讓媽媽再離開我們了。”言言聞言,點點頭,又不舍地看了眼躺在床上的李梓文,才慢慢地跟著女傭離開。
張修祺看言言走遠,稍稍收回目光。看到醫生還在為李梓文診斷,又不由得皺緊了眉頭。他本想開口詢問,但又怕打擾到醫生,隻站在一旁耐心地等著。
醫生一時間有些詫異,這個平常最沒有耐心、最凶的總裁會安安靜靜地站在一旁等他診斷。旋即回過神,又仔細診斷一番,才放下聽診器。
張修祺一看醫生放下聽診器就急忙問:“醫生,她怎麼了?”醫生歎了口氣,搖搖頭說:“她這病非常古怪,身體其他的都很正常,隻是脈搏跳動的頻率與常人不同。”
張修祺聽到這話,用力地抓住醫生:“她為什麼會這樣?”醫生被張修祺抓住不得動彈,臉色有些難看,快速地說:“我懷疑是李小姐被注射了一種特殊藥物,至於藥物是什麼,我現在還不能確定。”
張修祺聽到李梓文被注射了藥物臉色一黑,旋即放開醫生:“我要你盡全力去治她,盡快搞清楚她被注射了什麼藥,配出解藥。”
醫生揉了揉剛才被張修祺抓疼了的地方,有些為難地說:“這種症狀很難弄清是什麼藥,就算弄清楚了,配解藥也需要很長時間,我怕李小姐撐不到那個時候。”
張修祺聞言一愣,腦子裏麵有些混亂,全是醫生所說的她撐不到那時候。醫生看著張修祺愣在那裏不說話,小心翼翼地說:“先生,我先給李小姐抽血。”張修祺這才回過神來,看著醫生給李梓文抽完血。
“先生,我將血液樣本帶回去好好研究,爭取盡快找出李小姐被注射的藥品,配出解藥。現在我先給李小姐打一點營養液。”醫生將血液樣本收好,又拿出一袋營養液。張修祺盯著昏睡的李梓文,沉默著點點頭。
醫生熟練地給李梓文插好吊針,看著有些憔悴的張修祺說:“先生也好好休息一下吧。李小姐等會就會醒的,等李小姐醒來盡量讓李小姐開心些,心情愉悅對身體也有好處。”
張修祺依舊沒有說話,隻是點頭。醫生看了看張修祺,歎了口氣,背上醫藥箱走出了房間。
張修祺輕輕地走到李梓文床邊,看著李梓文柔弱的樣子,心裏一陣抽痛。他緩緩俯身,在李梓文額頭上輕輕一吻,溫柔地說:“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了。”說完,張修祺為李梓文蓋好被子,走出了房門。
書房內,張修祺站在窗前麵色陰沉。一群保鏢走進來,看著張修祺渾身濕透有些詫異。
張修祺聽見動靜,但並未轉身,語氣冰冷:“我要你們去找周萍,到現在還是音訊全無,你們是不是過得太舒服了,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了?”
保鏢們低下頭,一個保鏢站出來說道:“屬下們不敢,我們一直在盡力搜尋周萍,但是一直沒有音訊,這是我們辦事不力,請先生責罰。”
張修祺緩緩轉過身子,看著保鏢們說:“我養你們不是讓你們來吃閑飯的,你們再這樣沒有任何效率的話,就直接滾蛋吧,我張修祺不養廢人。”保鏢聞言沒人敢作聲,都低著頭。
張修祺走向保鏢,冷冷地說:“我再給你們七天時間,如果七天後我還見不到周萍的人和她的解藥,全部給我滾蛋!”“是!”保鏢齊聲應道。
張修祺依舊冷著一張臉走出書房,走進臥室,想了想又走進衛生間。打開水,將冷水潑到自己臉上,想讓自己盡量清醒一點。
張修祺緩緩走到李梓文床前坐了下來,呆呆地看著她,完全沒有剛剛在書房的樣子。看到李梓文的吊針打完了,才回過神,仔細地將針拔出來。
李梓文緩緩睜開眼睛,就看到張修祺趴在床邊睡著的樣子。看著自己身上幹爽的衣服,又看到張修祺衣服還隻是半幹,旋即一愣,心裏一暖。
李梓文怕他著涼,輕輕地推了一下張修祺,聲音有些沙啞地說:“修祺,醒醒,快去換身衣服。”
張修祺猛地睜開眼,抓住李梓文的手:“梓文,你剛才叫我什麼?”李梓文一愣,紅了紅臉,想要掙開張修祺抓住她的手,但張修祺抓得太緊,李梓文隻好無奈地說:“放手!你弄疼我了!”
張修祺這才放開李梓文的手,但還是盯著李梓文說:“你剛剛叫我什麼?”李梓文混了他一眼:“沒什麼!要你趕緊去換身衣服!等會著涼了又要讓我照顧你!”張修祺不理會李梓文說:“我沒事,你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李梓文見他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微微有些生氣:“你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是想幹嘛?到時候你生病了,誰來照顧言言?”
張修祺還是執著地問李梓文:“你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李梓文見他並不理會自己,沒好氣道:“沒有!就是掉進水裏,能有什麼事!”
張修祺聞言才稍稍放心了些,想起之前李梓文那麼關心他的話,笑著摸了摸李梓文的頭:“你這麼關心我,是離不開我了吧。”
李梓文打開張修祺的手,嘴硬道:“張先生想的可真多啊。我哪有關心你,我是怕言言沒人照顧!”張修祺看李梓文別扭的樣子不由得覺得好笑,順著她的話說:“是是是,你沒有關心我沒有關心我。那我先去洗個澡換個衣服?”
李梓文點點頭,裝作有些嫌棄他的樣子推了推張修祺:“快去快去。”張修祺失笑著搖搖頭,俯身到李梓文耳邊,輕聲道:“真是口是心非啊,不要太想我哦。”說完親了一下李梓文的耳垂,想衛生間走去。
李梓文渾身一抖,臉紅的不成樣子,還是對著張修祺的背影喊:“誰口是心非啊!我想你去死啊!”張修祺聽到背後傳來的怒吼,輕輕發笑,喃喃道:“你沒事就好,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