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們經曆的一切都是虛幻,那麼……君辰灝,又是怎麼回事?”
幻櫻的聲線也漸漸的拉大,看著另一邊君司風那瞬間呆滯了的眼神,身子都不禁顫抖了起來,眼中閃過的,竟是一道憤怒之色!
為什麼,她差點拚出性命才保住的孩子,居然會被他歸為虛幻?
為什麼,記憶中的姨母,直到消失之前還無比思念的刻骨情感,居然會被他歸為虛幻?
君司風啊君司風,你到底是溫和多情,還是狠心無情?
幻櫻的心頭,忽然冒出了熊熊的怒火,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才是真!
“灝兒……對,灝兒!”
君司風忽然站起了身,一臉狼狽的模樣,讓伏魔者也不禁震懾了起來,喃喃道:“皇上……你這又是何苦?”
“告訴我,這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為什麼,我的記憶好像徹底亂了,時間在我的腦中刻上了錯亂的印記,五年了,灝兒五歲了,可是為什麼,我的記憶卻好像被掏空了一段一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君司風痛苦的抱著頭,這樣的淩亂,簡直讓他就像要抓狂了一般!
到底什麼是真,什麼又是假?要是虛幻的,為何灝兒又是真正的存在?
“君司風。”幻櫻的美眸之中,驀地閃過了一抹哀戚之色:“讓你恢複記憶,難道就是為了看你一蹶不振的麼?你要的答案,我給不了你,你知道麼?你們的遭遇,根本就是世間少有的,若是你想要知道真相,就要好好振作起來,努力的將人間的問題給解決了!”
“人間……的問題?”君司風喃喃的念道:“我……我……可以麼?”
“隻要你相信。”幻櫻閉上雙眼,感受著周圍那忽然凝滯下來了的空氣,隻聽見君司風略顯沉重的呼吸之聲,幻櫻的臉色這才慢慢的平複了下來:
“我會助你,因為,你的身上,肩負的,是人間所有人的性命!”
“可是我……到底該怎麼做?”君司風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看著幻櫻那嚴肅的臉,再也沒有辦法沉浸在悲傷之中。
“隻有你,才能找到剩下的幾道元力精元。”幻櫻隻是冷冷的看著君司風:
“或者,你已經見過了他們。”
“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見過你所說的什麼元力?”他隻是喃喃道,臉上的那抹迷惘的情緒,讓伏魔者卻是一個激靈:
“皇上,五年之前,您不是跟汐鑠上過天境山,那會兒,我曾經看到過天上的五芒星都忽然爆發過!是不是您跟汐鑠,真的找到了上古的遺跡?!”
“天境山……”
君司風看了看幻櫻跟伏魔者,思緒卻是慢慢的飄忽到了五年之前,那場驚心動魄的地震,還有……
天雷?不對,他們好像在那個山穀,一起看到了很多……
“對了,汐鑠說過,封印。”君司風慢慢的平複起了情緒,經曆過的點點滴滴,也都在記憶之中慢慢湧現著……
“是什麼樣的封印?!”
幻櫻的神色忽然激動了起來:“天境山……那又是什麼地方,伏魔後人,我要去看看,帶路!”
“不用去了。”
君司風的眸子忽然平靜了下來:“那個封印……已經被我跟汐鑠解開,我不知道你說的那個元力精魂是什麼東西,我隻知道,汐鑠曾經告訴我,那個封印裏的,好像是上古的魂魄碎片。”
“那就對了。”一點一滴的線索,終於在幻櫻的腦中慢慢的成了形狀,“是不是,跟上麵的那些顏色,都是一一對應的?”
舉起手中的五彩葫蘆,隻見君司風一招手,它變慢慢的到了君司風的手中。
“沒錯,就是……這些顏色。”
君司風深吸了一口氣,伴著那刻骨的記憶,汐鑠的身影卻在他的腦中越來越清晰,那樣的痛楚,離開之前絕望的眼神……
無一不刺痛著君司風那無比糾結的心……
“拿著它吧。”
幻櫻隻是淡淡的開口:“隻有你,才能找到其他的同伴,不過或許,他們其實就在我們身邊,隻是跟你一樣,被人的身體給屏蔽了視線……”
“您的意思是,其他的那些精魂,也是都投胎轉世了麼?”伏魔者不住的揣測,難道上古那些消失了的神祗,真的是跟君司風一樣,都是墮入了輪回之道?
“很有可能。”幻櫻隻是淡淡的開口,眼中卻是閃過一抹難以形容的深邃:“看起來,接下來我們得加快步子,因為帝尊剛才對我說過,要是等那個家夥練成了初階的魔功,恐怕人間的一劫,便是再也躲不過了……”
“難道我們現在不能直接去破了國師的魔功麼?”伏魔者捏了捏拳頭,怪不得先前看國師的那張臉,就覺得能刺激到他伏魔者的鮮血,原來,自己的第六感真的是不錯。
“不,前一陣子,它的半個魔體,已經被我元氣大損,估計它馬上就會轉移自己的陣地,除非自己現身,否則,魔尊的法力,足夠可以隱匿自己的身體了。”
“那……”
“不要著急,我上次感受到,魔尊雖然已經找到了宿體,可是,在魔功大成之前,是不會跟國師簽訂契約的,隻要契約不成,我們便還有機會,等到魔功第五成的時候,他們必須會采取一些行動,到時候……就是我們的機會。”
“行動?”君司風的眉頭一挑:“幻櫻,其實你說的那些,我還不是很明白,但是國師……真的像你說的這麼可怕麼?國師的功力,我記得並不在我之上。”
“這不是功力不功力的問題。”幻櫻隻是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知道魔最喜歡人的什麼嗎?就是那顆心,越是陰暗,越是邪佞的心髒,就越是魔狩獵的對象,想必國師的那顆心,就是魔物最喜歡的獵物,隻有跟魔尊的思想完全契合了的身體,才能被成功的召喚出被黑暗之淵的魔之真身。”
“原來是這樣!”伏魔者看了看幻櫻,這才繼續開口道:“那麼,國師現在還是國師嗎?”
“根據我上一次跟它交手的情況來看,魔功應該還沒到三成,所以,我們還有時間,但是你們要注意,一共是七成的魔功,隻要上了第五成,就必然會出現,血光之災。”
“那要不要——”
“啊——不好了,不好了!”
才剛剛轉過身,門外忽然傳出了撕心裂肺的呼喊!
幻櫻一個箭步的衝到門口,對著伏魔者便是比了一個手勢,伏魔者便將君司風擋在了原地,這才看著幻櫻走了出門……
些許昏暗的天空,讓幻櫻的神色也是一緊。
“怎麼回事?”抓過了一個匆匆奔跑著的小太監,幻櫻這才冷然的開口。
“死,死人了……”小太監的眼中滿是驚悚,看著幻櫻的臉上一片霧霾,心頭的恐怖之感卻是更濃。
“帶我去看看,”
幻櫻的心頭忽的咯噔了一下,恐怕這一場,又是不小的變數。
“姑娘,您真的要去看麼?”小太監恐怖叨叨的看著幻櫻,“你個姑娘家的,那種場麵看著不好……”
“不要廢話,帶我去就是了!”幻櫻一個嚴厲,便將小太監的聲音給堵了回去,而後便是麻溜溜的將人帶到了事故現場。
周圍一圈人,已經嚇得麵如土色,圍成了一圈瑟瑟發抖。
“你們,是什麼時候發現屍體的?”幻櫻先是掃視了周圍一圈,馬上淡淡道。
“就是,剛,剛才,園丁那邊在鬆土,結果,他,他就在……”一個膽子算是比較大的小宮女,結結巴巴的開口道,可身子卻是抖得異常厲害。
“園丁?”幻櫻又轉過頭,看著另一邊,靠在一棵大樹之前已經麵如土色的中年男人。
算了,幻櫻隻是搖搖頭,而後一臉鬱卒的開始查看著那具挖出的屍體,可是稍稍檢查了一下,幻櫻的眉頭就開始不停的打結。
真是說什麼不靈來什麼。眼前的這個人,看模樣,應該是宮中值夜班的侍衛,全身的皮膚都還完好,可是骨架卻已經空了!看樣子,他就是典型的被魔給吸幹了精元……”
難道她的預估,已經錯了麼?可是上一次的魔功程度,的確還不到三層,否則,她是不可能這麼簡單就將那隻魔給擊退的。
“姑娘,這……這……該怎麼收拾?”周圍那些瑟瑟發抖的人當中,隻有幾個還敢跟幻櫻搭話的。
“你們都給我聽著。”幻櫻隻是冷冷的開口:“從今天起,但凡是皇宮境內,晚上都給我安分點待在房間裏,不然後果自負。”
“啊,好好。”有個看上去職位比較高的太監,馬上便是忙不迭的開口道。
“叫仵作跟刑部的人過來處理,若有擴散謠言者,殺無赦。”
“是!”
周圍的那些宮人,皆是被幻櫻那淩厲的氣勢給完全震懾,馬上便忙不迭的四散而去……
看起來,這個皇宮,已經開始不太平了……帝尊,您到底要我怎麼做呢?若是真的遇到那隻魔,我勝算的幾率,又有多少呢?
幻櫻悄悄的抬起頭,而後一臉鬱卒的看著有些陰霾的天空。
“為什麼……不去看看那個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