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琬瑜倏地大驚,剛想掙紮著想掙脫那人的大手,便被一道戲謔之聲給僵在了原處:
“下手這麼狠啊,這是要謀殺親夫麼?”
聲音問問潤潤,一下子便像是一泓清泉一般,深深的浸潤了君琬瑜的心中。
“你!”她又氣又急,馬上大力的掙脫出那人的懷抱:“一回來就這麼整我!”
“這不是,想給你一個驚喜嘛。”一身白衣的司徒浩哲,在射入窗口的陽光下,笑得好像會發光一般!
“哼,什麼驚喜,我看驚是驚到了,喜呢一點都沒有。”君琬瑜強忍住想側目看他的衝動,硬生生的將頭甩向一邊。
“我的公主,你就忍心這麼對我麼,好不容易,我才從那個快要窒息掉的江南回來,你居然就這麼對我。”司徒浩哲一臉的感慨,頓了一頓之後,可憐巴巴的繼續道:
“也不知道我為了見你,幾乎都一夜沒睡,披星戴月的回來,可是啊,唉……我還是走吧。”
說罷,司徒浩哲有些沮喪,慢慢的作勢走到了門邊……
“喂,本公主準你走了嗎?!”
剛要觸碰到門栓,君琬瑜淩厲的聲音便響徹房間,讓司徒浩哲嘴角不住的揚起一道弧度,可是轉過身,卻是落寞了一下道:
“唉,明顯公主一點都不歡迎我的樣子,我還是走吧。”
“真是的!”君琬瑜三步並作兩步的上前,一把就抓住司徒浩哲的衣袖,將他扯到桌邊,強行把他按了下去,“坐下!”
而後,開始仔細看了看他的神色,果真是因為趕路的原因,司徒浩哲的眼中還布了些血絲,臉色也有些憔悴。
“真是的,我又不會跑,你這麼著急著回來做什麼?都不好好休息!”君琬瑜埋怨道,一手卻是撫上了司徒浩哲有些憔悴的臉。
“還不是為了快點來見你麼?”司徒浩哲幽幽怨的眼神,一下子擊中了君琬瑜的心口,她不禁喃喃道:“傻瓜。”
“沒想到,我一回來啊,就聽見了你竟然要打斷我的腿,這是想要謀殺親夫?”司徒浩哲眼中忽然亮閃閃,好笑的看著君琬瑜那刹那間就紅透了的臉。
“你居然還敢偷聽我說話!”君琬瑜一臉的憤懣,可是看著司徒浩哲含笑的眸子,卻是怎麼都發作不起來。
“要是你真的這麼不放心,來吧。”司徒浩哲抿嘴一笑:“腿就在這,給你打怎麼樣?”
“不要取笑我了再!”君琬瑜直接跺腳,可是隨後眼中卻是閃過一抹焦急,“浩哲,你回來的正好,我想跟你說……”
“說你想我。”他忽然站起身,一把便將日思夜想的人兒抱入懷中,呼吸著她身上恬靜的香氣,心中也漸漸沉靜了下來。
從來都沒有任何人,能帶給他這麼安心的感覺,仿佛隻要抱著她,就抱著全世界一般……
“浩哲……”
君琬瑜的眼中忽然有些濕潤,他真的是被累壞了吧,江南的水患,光是從出發到現在,就已經三個月,他一定是吃了很多苦。
“不要說話,讓我抱一會……”司徒浩哲輕輕的撫了撫她的後腦,而後便是閉上了眼睛。
四周的空氣,恬淡而安靜,仿佛連外麵的鳥兒,都不忍心出聲打破此刻的溫馨。
良久之後。
“浩哲,去床上躺一會可好?”君琬瑜有些不舍道。
從來都沒見過他這麼累的樣子。
“不是還要去找皇上麼?”忽而,司徒浩哲雙眼睜開,眼中似乎有著隱隱的光芒在閃爍。
“你知道了?”君琬瑜吃驚的開口,可是轉念一想……
“傻瓜,你能動用的人中,有幾個不是我熟知的?放心,我會把皇上找回來的。”
司徒浩哲微微一笑,輕輕拍了拍君琬瑜的胳膊道。
“你要小心點,還有,準備去哪裏找?”君琬瑜皺眉。
“我先去一趟國師府再說吧。”司徒浩哲淡淡開口,卻讓君琬瑜心中滿是不適:
“非要去找國師?”
“眼下,伏魔者不在這裏,隻怕也隻有國師了,放心,我已經對外宣稱,皇上帶著太子殿下天境山狩獵,一定能很快的那把他們帶回來的。”
司徒浩哲認真的看著君琬瑜的雙眼,憐愛的撫了撫她額角的碎發:“等到皇上這次回宮,我就……跟他開口我們的事情,好麼?”
君琬瑜眼中一亮!
等了這麼多年,終於等到了這麼一個承諾,頓時讓她的心頭都被喜悅給滿是包圍!
“恩……”已經沒法用語言來形容自己的開心,君琬瑜隻能連連點頭,而後目送他走了出去。
“皇兄,你到底在哪裏呢?”
……
另一邊。
“姐姐!”剛回來的第二天,幻櫻已經被某個咋咋呼呼的丫頭給弄的不勝其煩,以至於剛想紮針的手,在聽到碧那大分貝的嗓門之時,竟是顫抖了一下!
“又怎麼了。”索性放下了手邊的銀針,幻櫻無奈的看著眼前匆匆忙忙跑來的女孩子,可是……
“你這是去難民營巡回了一圈麼?”幻櫻簡直是頭疼欲裂,原本一個水靈靈的丫頭,可是非要整天去研究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然後每天都能有辦法把自己弄的蓬頭垢麵髒兮兮。
看了就叫她跟凝都頭大如鬥。
“不是的,姐姐!”碧整張小臉都已經被熏得黑黑,可是隻有大大的眼睛在閃閃的發著光,“我還不是為了救你帶回來的那個大的!他的傷勢實在是太難搞了,我就想自己去開啟幻冥陣法,可是——”
“失敗了。”幻櫻揉揉眉心,簡直懷疑這丫頭平時到底把心思用在哪裏了。
“姐姐……人家不是故意的嘛,不過人家很負責的!那個爆炸反噬,我都是自己擋了,要不然那個人早就先飛了!”
碧瞪大眼睛,極其無辜的看著眼前扶額的幻櫻,眼見她已經越聽越黑線,趕緊再補充了一句:“啊,姐姐,那人我真的救不了了,你看你還是親自去看吧,哈哈我還約了小黃給它生蛋的,先走一步啦!”
“砰!”的一聲,忍無可忍的,幻櫻竟是扣起了右手食指,一個不小的能量球就直衝碧的背影而去,可是無奈那丫頭跑的太快,反而把大門給砸出了一個圓圓的大洞!
“噗。”忽而,聽到動靜從裏屋走出來的另一位美女,卻是莞爾的一笑:“姐姐,恐怕也隻有她,才能讓你露出這麼豐富的表情呢。”
“是麼?”幻櫻的牙齒直接打架,而後深吸一口氣,這才拿起了手邊的銀針,繼續給君辰灝小小的身子紮針……
“姐姐,這孩子傷的真的很難治麼?”凝幾乎從來沒見過幻櫻手中有滯留兩天的凡人。
“不知道。”幻櫻凝神於手指之上,臉上卻是無比的凝重:“畢竟妖毒對凡人來說,實在是捉摸不透,每個凡人的體質都是不同的,可能對這些毒素產生不一樣的反應,所以不能輕易下判斷,研究一下再說。”
“噗,碧這丫頭,又在專心的研究那些動物了。”
要是讓幻櫻又看到她整天蹲在雞窩之前,給各種母雞(剛才的小黃就是其中一隻)研究稀奇古怪的“催蛋術”,估計幻櫻整個人都要不好了。
“那那個男人,姐姐的治愈率又有多少?”凝小心翼翼的開口。
“那個男人身上沒有毒素,而且他的體質實在是太過特殊,相信用不了幾天,他就會醒的,要不是那死丫頭去多管閑事,估計他現在早就能活蹦亂跳了。”
“哢嚓”一聲,幻櫻一提到那丫頭的“豐功偉績”,手上的銀針竟然都被她硬生生的掐斷了!
凝卻是再度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不得不再次佩服這個碧丫頭的本事了。
可是偏偏,姐姐雖然每次都對她很嚴厲,可是明顯的,寵溺也是更甚。
“娘……娘……”
床上的小小人兒,忽然喃喃的出聲,好像是做了個很可怕的噩夢一般。
“姐姐,他在說什麼?”凝有些不解的問。
“娘。”幻櫻眼珠一轉,“在人界,是母親的意思。”
“啊?”凝不禁垂下頭,“看樣子挺可憐的。”
“不要離開我們,娘……”帶著哭腔的聲音傳入幻櫻的心口,看著他那滿臉淚痕的小臉,不知道為什麼——
“姐姐,你怎麼了?”
隨著凝的一聲驚呼,幻櫻這才後知後覺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頓時也微驚了起來。
居然……是冰冰涼涼的一片。
她這是哭了麼?
多少年多少年,她都已經幾乎忘記了,流淚是什麼感覺。
可是今天,卻被一個小小的孩子,莫名其妙的勾出了淚水。
“姐姐,你沒事吧?”凝趕緊拿出絹帕,輕輕的給幻櫻抹了一把臉,而後看著幻櫻別扭的瞥過臉,不禁會心的一笑:
“姐姐,我先去看看碧。”
於是乎,她體貼的為幻櫻關上房門。
“娘,為什麼你要離開我……灝兒好想你,好想你……”
似乎要抓什麼東西似的,被包得嚴嚴實實的手掌忽然一陣亂揮,不知怎麼的,幻櫻居然第一時間衝了上前,條件反射的握住了孩子小小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