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騰蛇吞尾
如果有一天你發現自己引以為傲的記憶是虛幻的，又或者，你發現你存在的痕跡消失在一場大火中。那世界上是否真的曾有過一個你？或者，那個讓人是你嗎？
曼殊對於軒墨肯定的回答，驚訝的不斷後退著。直到整個後背緊貼著床壁，無路可退才張開嚇得發青的小口：“軒墨，這……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魂夢千年原本的作用是觀看這個人的前世今生，然後片段式的展現其中一些場景。因為知之不全，所以每個使用過魂夢千年的人都會鬧出很多誤會和笑話。但是在這裏，魂夢千年的能力受到限製，隻能夠觀看記憶中某段時間的片段。剛才我跟你選擇的便是你被蒹葭推進時空裂縫的那段時間。”
“那會不會是你選擇的時候出現錯誤，你選成了我穿越前的記憶？”
“不會，首先我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其次，我在選擇的時候還加了一點，你所遺忘的那一部分。我想這樣還出錯的可能性真的很小了。”軒墨歎了口氣，曼殊身上全是迷啊。來曆、身份、記憶、經曆，全部都讓他想要挖掘出真正的答案。
“那我到底是生活在現代穿越到這裏呢，還是我原本就在這個世界，因為蒹葭的原因，才到現代去生活了那麼多年？”
“我覺得你應該是原本就生活在這個時空的人，被上古薩滿巫師詛咒之後變成了縛鬼，然後因果轉移之術的結果之下，你出現在了蒹葭的眼中。”
“等等，什麼是因果轉移之術？”
“因果轉移就是說，對你下詛咒的那個巫師通過與你有因果的人或其他種族，將你封印在那人的眼中。這也能夠解釋你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蒹葭眼中。因為你曾經與蒹葭擁有因果關係。”
“難怪我第一次見到蒹葭就覺得好熟悉。你繼續剛才的推論，我出現在蒹葭眼中時可就已經擁有了現代生活的記憶。”聽見軒墨已經有了結論，曼殊那種茫然恐懼的感覺減輕了很多。
“既然你在現代生活過，還研究過佛教，我想你一定知道有一種現象叫做，騰蛇吞尾。”
“騰蛇吞尾？”曼殊仔細想了想，似乎當初收集佛教資料的時候，看見過這個東西，“在古埃及，蛇蛻皮後舍棄舊的身體得到新生，這是‘誕生與死的結合’，以表現他們的宇宙觀念‘永恒和不朽’，意味著沒有開始也沒有結束、結束就是開始、開始就是結束，時間永遠持續輪回著。”
“對，一即是全、全即是一。”軒墨坐到床邊，緩慢的收撿著剛剛給曼殊使用魂夢千年留下的陣法，“你的記憶就是一次騰蛇吞尾。我想你的記憶斷斷續續應該也和這個有關。有一個人在操縱著你的記憶，那個人很有可能就是那個對你下詛咒的人。他在詛咒你的時候，同時在你的記憶中植入了很多你之後回到現代要經曆的事，這樣你就會猜測你出現在蒹葭眼中是穿越時空的原因。讓人發現不了他的因果轉移之術。這個人很厲害，竟然能直接穿越時空抽出你未來的記憶提前植入。”
“可是當蒹葭送我到現代的時候，我不是應該隻是一隻縛鬼嗎？”
軒墨看著曼殊低頭使勁思考的模樣，低聲一笑，這丫頭自從擁有身體後，一直穿著古代人的衣衫，梳著精致的雲髻霧鬟，現在低著頭，青絲灑下，鋪散成優美的弧線。就憑眼前這樣一幅美景，軒墨相信曼殊一定是生活在古代的女子，“你的確是以縛鬼的身份去的現代，但是你很巧合的附身在了那名女子身上。”
“縛鬼不是隻能被封印在某個地方嗎？解除一個封印後會立刻封印在最近的一些事物上，怎麼能夠附身？”
“所以說才是巧合啊，你穿越時空裂縫的時候蒹葭並沒有完全魂飛魄散，所以你在她眼中的封印並沒有立即解除。當你正好來到現代的時候，那名女孩正餓暈。靈魂微弱，而你在那最巧合的一刻解除了封印，所以就直接第二次封印在了那女孩的靈魂之中。這樣就能解釋你為什麼會擁有身體，但是記憶卻不是很全麵。因為很多時候，那個女孩的靈魂在主宰一切。”
“還有，當我真正的穿越過來的時候，記憶難道就不會混亂，從而發現那個詛咒之人想隱藏的問題嗎？”
“如果沒有魂夢千年，你能想起那些事嗎？”
一句話就將曼殊的疑惑打去，在遇上墨燼齋的幾人之前的幾百年，她都沒有想起過那些事。看來那人早就想好了這些問題。自己到底惹上了怎樣的一個仇人？難道是蒹葭口中那些無所不能的神？
“變天了。”彥墨毫不顧忌的走進了軒墨和曼殊所在的房間。說完這三個字，看了一眼正曖昧的挨在一起的兩人，又補充了一句，“吃豆腐，不要臉。”然後很平靜的，像是從未進來過一樣離去。
“撲克人，我詛咒你！”雖然彥墨的話不多，但是軒墨和他一起這麼多年，怎麼會不知道他的意思。他什麼時候吃曼殊豆腐了？僅僅是挨得比較近而已。
曼殊聽見彥墨的話，忽然覺得自己和軒墨不知不覺間靠的這麼近，還是在一張床上，白皙勝雪的肌膚上染上一抹可疑的紅暈：“彥墨說變天了是什麼意思？我們出去看看吧。”
“好，我們這就出去。”
兩人收拾好一切，走出房間，沒想到彥墨竟然沒有離去，正等在門口，看見軒墨：“魂夢千年，五十年！”
“你個吸血鬼！”因為理虧，軒墨雖然想要反駁，卻站不住腳，隻能哼哼兩聲，反正已經要當幾千年的免費勞動力了，也不在乎再多這麼幾十年。
“奴隸命！”
“撲克人，你還沒玩沒了了啊？”
曼殊跟著不斷鬥嘴的兩人走出墨燼齋，濃鬱的脂粉味一瞬間讓曼殊噴嚏不斷。原來是‘醉玲瓏’胭脂店的老板娘玲瓏來了，但是彥墨為什麼要說變天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