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輕染的聲音輕輕的，像是小貓似的，哪裏有被占便宜的委屈，就連這個申訴都弱弱的。
不是她不夠堅定為自己叫屈，而是厲夜擎充分的拿捏住她的弱點啊。
厲夜擎在聽到這個質問後就連表情都沒變，就是劍眉微微一挑，充分說明自己的臉皮比城牆在厚一點。
他眼尾慵懶一揚：“這個啊……”
夜輕染瞳眸微睜，啊？難道不是他嗎？
不然他這麼淡定？一點心虛都沒有？
她看著厲夜擎星辰似的藍鑽眼底輕輕一挑，然後低沉吩咐道：“讓她上來。”
本來夜輕染都以為已經下樓的莫爾不知道從哪裏突然又出現了，簡直就像是左曄似的隨時聽候命令，隨時從天而降。
莫爾恭敬點頭：“是。”
沒一會兒，莫爾就帶上來了一個小傭人，小傭人歡快活潑的立刻開口道：“是我，是我幫你換的衣服，夜小姐，這件冰絲睡袍也是我在您的衣帽間裏幫你挑的。”
夜輕染有點懵懵的，原來還真的不是厲夜擎嗎？
她以為這樣的事情沒有任何懷疑就是厲夜擎幹的。
小傭人還眨巴眨巴眼睛看著她，一臉無辜，夜輕染尷尬的咳了咳，隻能順著話道：“哦，謝，謝謝你。”
“不客氣，這是我該做的。”小傭人明顯很小，嗓音都脆脆的。
莫爾立刻識趣的道：“那麼，我們先退下。”
來得快的小傭人和莫爾管家又快速的離開了，夜輕染留在原地還不在狀態。
倒是厲夜擎還一臉風輕雲淡的看她：“你還有什麼要問的？”
夜輕染心口跳的砰然，她當然還有很多要問的啊，比如他為什麼把她父親接過來，為什麼這麼精心的幫她父親治療，還有為什麼這樣的照顧她，給她一個這麼好的環境。
可是這些夜輕染都到了喉嚨反而覺得很難問出，她隻能低低的道：“你給我這些……我現在確實需要，不過我會盡快還給你，不，最快。”
在需要照料和良好用藥的父親麵前，她沒辦法矯情，更沒辦法鼓起勇氣在她麵前義正言辭的說我不接受你的恩惠。
她自己怎樣辛苦都好，但是父親不能因為她影響康複。
厲夜擎居高臨下的看著身材嬌小的夜輕染，她說著這話時，甚至帶著幾分小心和忐忑，兩隻嫩白的小手指攪在一起，指尖都透露著她的不安。
她一定很不習慣吧，這樣的她，跟平時的她真的相差太多，她年紀小，但是向來自傲和倔強，因為現實而低頭，可想而知她的別扭和不適應。
厲夜擎靜默的看了她幾秒，然後忽然挑唇一笑。
夜輕染微微錯愕的抬眸，因為聽到這個笑容裏，帶著幾分輕蔑。
厲夜擎跟她對視著，藍瞳裏帶著幾分玩味：“夜小姐，你好像忘記了提一件事情？”
夜輕染瞳眸睜著，呼吸頓了頓。
厲夜擎卻邪氣俯身，故意靠近她的耳朵，讓自己呼吸的熱氣輕佻的吹拂在她的耳根：“你好像忘記了……我要睡你的事情。”
轟的一下，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夜輕染耳朵裏一炸。
她瞪大眼睛，震愕的看著已經移開的厲夜擎。
厲夜擎嘴角笑意還是玩味勾起：“你似乎忘了，你是答應了我，因為救盛晨羽，所以給我一晚。”
“……”
“你也答應了我，接下來一切我來安排，現在，這就是我的安排。”
“……”
厲夜擎唇邊的笑十分痞氣，甚至帶著一種欠揍的狂妄：“現在，這就是我的安排。”
他懶洋洋的繼續道：“這個地方是我讓你呆著的地方，但可不是你的家，別誤會，你父親也是因為你過來他沒人照顧所以正好接過來，至於用藥和陌寒，也都是順便。”
他長指邪氣的勾起夜輕染垂在臉頰的一縷發絲肆意摩挲：“至於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要睡你！”
夜輕染臉蛋都微微白了白。
厲夜擎慢條斯理的歎口氣：“但是，你太瘦了，又瘦又小像是柴火棍，我第一次睡你時就覺得觸感極差。”
他口是心非的陳述。
夜輕染卻瞳眸不斷的縮著，壓根不知道自己該聽的重點是哪一句。
他說她觸感極差？
不，不對，他說做這一切都是為了睡她！
這才是重點。
厲夜擎從上到下的打量她，眼瞳和口氣裏都帶著痞氣：“但是也勉勉強強能下咽，但是我還是想把你養得我想要的觸感和口感時在享用。”
夜輕染完全無法接一個字。
觸感和……口感？享用？
這麼流氓的話，到底他是怎麼才能說的這麼臉不紅氣不喘。
厲夜擎還貌似好心的總結：“所以，就這麼定了，先維持現狀，等你什麼時候養得白白胖胖了，我會在讓你在兌現睡你的承諾。”
夜輕染呼吸都忘了，到這會兒胸口岔氣了才咳出聲。
她臉蛋都漲紅了，一邊咳著，一邊小手指伸出來顫抖著指著他：“你……你……”
厲夜擎十分淡定的承接她的指控：“嗯……說對了，我從來都不是什麼好人，你明白這個道理也不晚。”
說完之後，某個男人就慵懶轉身，慢條斯理的朝著臥室走了。
夜輕染一邊狼狽的咳嗽著，一邊想著他剛剛說過的話就氣不打一處來。
虧她還全程小心翼翼的跟他說話，虧她還以為他厲夜擎是個大恩人，虧她還自責和愧疚的想著怎麼報答他！
全都是P！
她就不該這麼把這個臭男人想的那麼好！
這一切就全部都要睡她是嗎？
這男人就這麼精蟲竄腦了是嗎？
還把她養的白白胖胖，誰要白白胖胖像小豬仔一樣？！
越想夜輕染就越憤怒，對著厲夜擎那個背影就吼：“厲夜擎，你就是個粉蛋！”
太生氣了，話都說禿嚕了！
夜輕染調整呼吸，吼著繼續糾正：“是混蛋！是色狼！你就是利用我的軟肋所以才提起這個過分的要求！你太奸詐了！果然無奸不商！聽到沒有，你就是大奸商！”
少女唧唧喳喳的怒罵回蕩在走廊裏，被罵的男人卻頭都沒回，繼續雲淡風輕的走著。
隻有他的唇邊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弧度。
很好。
這樣很好，不需要自責，不需要小心翼翼，不需要低人一等。
他厲夜擎不需要這些東西。
他要的是她完全可以在這裏自如的生活，不需要覺得愧疚，隻做她自己，做夜輕染。
這樣，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