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曉玉去了趟醫院。
“曉餘,你有沒有和行之想過,領養一個孩子?”
這幾天她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合適的。
唐曉餘一怔,“姐,你怎麼突然提這個?”
“我……就是隨便一提。”
現在還沒有找到合適的,等到找到合適的她再告訴曉餘吧。
唐曉玉回到酒吧,被領班的拉去參加一個宴會。
“林姐,我來這裏真的不合適,你看,我什麼都沒有準備。”
林姐弄了弄剛做好的頭發,看了眼素麵朝天的唐曉玉,牛仔褲,白板鞋,簡單的毛呢大衣,就是要找這樣普通的人才好。這樣才能反襯出她的美啊。
聽說今晚是穆大少的生日宴,她都是托了關係才弄到這邀請函的。
“曉玉,你別擔心,就當過來陪陪我,我一個人去參加怪僵的。”
林姐往唐曉玉的臉再看了一眼,其實唐曉玉長得還是有那麼幾分的姿色,隻是化得淡,故意將自己壓了下去,她還記得以前她在酒吧驚豔全場的情形。
她隻不過是沒有用心化妝了罷。
還好,唐曉玉應該沒有意識到這個宴會的重要性。
唐曉玉腳邁進大廳的時候,發現穆氏幾個大字,想要走已經來不及了。
“曉玉,你來了?我之前給你打電話,你怎麼沒有回我?”
葉輕秋笑臉盈盈走了過來。
“我忙去了,沒有看到,不好意思。”
唐曉玉視線往後一掃,觸及到一處的眸光,緊張的垂了垂眸。
“曉玉?你今天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唐曉玉掩飾,“我沒事。”
林姐暗自驚訝,這位小姐是誰?看得出來身份不一般。
“小妹,在和誰說話?妹夫到處找你。”
穆深沉沉的嗓音從兩人的身後傳過來。
唐曉玉的手幾乎抖了一下。
“輕秋,我去趟洗手間,你們先聊啊!”
“誒!曉玉你別慌啊……”
穆深臉色一緊,落在那抹匆匆逃離的背影。
林姐一看,這女的是穆深的妹?
她怎麼不知道原來唐曉玉還認識這麼個大人物?
林姐卻不敢貿然和她攀談,隻好默默走開了。
“哥,你是不是和曉玉吵架了?你們兩個怪怪的。”
穆深抿了一口紅酒,淡淡嗯了一聲。
腦子裏是那天唐曉玉絕情跟他分手的畫麵。
接下來的好幾天,他一直在等她的電話,甚至就到了今天他的生日,他還是沒有等到她的一丁點回音,哪怕是一個標點符號。
這女人居然真的狠下心!
看見他馬上就跑,又那麼不待見他?
穆深心裏又多了幾分氣。
“我先過去了,妹夫在那邊等你,你快過去!”
“你去哪兒?”
“招待客人。”
葉輕秋暗笑,招待客人往洗手間走?
哥這心口不一的毛病什麼時候改一改?
“嘩嘩嘩……”
唐曉玉掬了一捧水,冷水刺激著肌膚,狂跳不止的心終於消停了那麼一點。
她也說不清楚,她為什麼見了他,就迫不及待地躲。
是她心虛嗎?
不。
她和他都已經分手,她心虛什麼?
穆深和她,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穆家她也不想去淌這淌渾水。
想明白之後,唐曉玉收拾了下,從洗手間出來。
“見著我就躲,我是鬼?”
唐曉玉裝作沒有聽見,腳步不停,往前繼續走。
穆深臉色沉了沉,這女人真是不知好歹。
“唐曉玉!”
她的腳步聲沒有絲毫停頓。
穆深暗自罵自己,還是忍不住追上去,一拽她胳膊,“我叫你,你聽不見是不是?”
胳膊處生生刺痛,他的手勁兒是有多大?
唐曉玉疼得抽了口氣,仰起頭,神色淡定,“是。”
“請你鬆開手,穆少。”
一聲穆少,讓穆深的略微怔了怔。
他有些自嘲似的開口,“跟我開始裝不認識了?我記得你不是這麼矯情的女人。”
唐曉玉笑了,她也不想裝矯情,可是要是不裝,穆深就會一直纏著她不放,她隻是很討厭這樣的藕斷絲連。
反正她是鐵了心的,她也沒有幻想過自己有一天和他在一起。
壓力麵前,她選擇屈服,保護自己,也是保護他人?
難道這樣不好嗎?
隻是……她或許算漏了一層,穆深比她想象中的要專情和執著。
她真不該知道這是一件好事還是壞事。
“那穆少現在不就知道了?我就是這麼矯情的女人。對了,穆少,分手費你是不是忘了給?我那一晚可不是白白陪你睡的。”
穆深皺了眉,“唐曉玉,在我麵前,你不要給我裝!”
她知道她這樣已經惹得他不高興了。
可她以前可不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她討厭過去的自己,連他……不也是討厭過去的自己麼?
唐曉玉不禁冷笑。
“穆少,我沒有裝,我們都已經分手了,我還用得著裝?我就是這樣一個物質的人。”
穆深狠狠抽了一口氣,按住她肩膀往牆角一推,“唐曉玉,你再這樣跟我說話你信不信我動真格?你要真的是這麼一個人,我就不會跟你上床,你要真的是這麼一個人,我妹妹也不可能會原諒你,你要是真的這麼一個人,你也不可能在易靖庭的眼皮子底下活到今天!”
往事種種,總是會刺傷她想要悔過的心。
她現在回首往事,那些汙濁的回憶,連她自己都覺得肮髒。
“是嗎?原來穆少這麼看得起我?”
他垂眸,看見她仍舊是那副不平不淡的樣子。
一陣的氣血上湧。
穆深大掌一扣她的後腦勺,唐曉玉喘不過氣,手使勁推開他!
“接一次吻,一千!”
唐曉玉向他攤開手。
穆深英俊的臉幾乎鐵青如石。
“唐曉玉!你他媽就是要在我麵前作賤自己是不是?!”
一句話從她頭頂劈開!
作賤……
唐曉玉垂了垂眸,視線落在自己的一雙手,她的這雙手,曾去摸過多少男人?
連她也不知道。
她隻知道她需要很多很多的錢,沒有錢,她就活不下去,曉餘也活不下去,曉餘的眼睛就永遠都不會治好。
從她有記憶開始,她就和曉餘待在孤兒院了。
這個世界上,沒有了親人什麼都沒了意思。
曉餘的眼睛已經治好了,也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幸福,她還有什麼不滿足。
她本身就是個罪孽重的人,她不應該再去奢求什麼。
“連你也覺得作賤?對啊,我以前真的就是這個樣子,連你也看不下去了是不是?穆深。”
最後的兩個字,她想,是自己最後一次這樣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