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易靖庭開車,葉輕秋和他一起回到翡翠城。
“小心點。”
易靖庭護住她的頭,兩人依偎在一起。
外麵的風有些大,易靖庭理了理葉輕秋的領口。
“快冬至了,還穿這麼少?”
“少?再穿我就要裹成個粽子了!”
“我不會嫌棄你難看。”
葉輕秋瞪一眼,“哼!”
易靖庭忍住笑,攬著她的腰,往裏麵走。
“老爺,您都在這裏等了一夜了,還是上去歇著吧,先生和夫人回來了,我再來通知您也好啊,您這把身子骨,可禁不起這樣折騰。”
易振天杵著一根拐杖,眉頭隱約皺緊,“沒事,昨天是靖庭的生日,我今天本應該過來陪陪他。”
雲姨和於叔對視了一眼,唉,勸也勸不動。
父子倆都是一根筋的人。
轉眼見過了五年,易先生還是沒有原諒易老爺,唉。
說到底還是因為當年的事情。
也難怪,易先生那麼寵夫人,平時都舍不得讓她受一點委屈,更不要說當初差一點孩子都掉了。
這氣也是氣得夠久,一鬧僵,就是五年,最近才稍微好一點。
不容易啊。
雲姨轉過身下樓,門口兩抹身影。
笑著道:“易先生,夫人,你們回來了?”
易靖庭淡淡嗯了一聲,幫葉輕秋脫下大衣,雲姨趕緊走過去接。
“去準備早飯。”
秋兒吃不慣酒店的早飯,而且在家裏一向吃慣了清淡,外麵的不太符合她的口味。
雲姨看著易靖庭為葉輕秋忙著忙那,又是拿包,放鞋的。
心裏暗笑。
兩口子倒是一如既往地曬狗糧。
雲姨笑著道:“夫人,要去把小少爺和小姐叫起來吃早飯嗎?”
葉輕秋垂頭看了看時間,“現在還早,等會兒八點的時候再去叫他們起床吃飯。”
“好。”
葉輕秋想了想,“等等,雲姨,昨晚上兩個孩子睡覺乖不乖?有沒有鬧騰?”
“沒有,兩個孩子很乖,他們知道夫人你和先生在外麵度蜜月,巴不得呢,還說要一個妹妹。”
葉輕秋聽了,頓時臉有些紅。
雲姨驀地閉了嘴,咳,哎喲,她這張老嘴怎麼就說漏了?
其實明眼人一看都知道兩夫妻為什麼昨晚上沒有回來。
人家小兩口度個二人世界也很正常。
葉輕秋摸了摸臉,熱。
在沙發坐下。
易靖庭換了一身衣服從樓上下來。
黑色的薄羊絨針織衫,一條筆直的黑色修腿褲,利落的短發,整個人清爽英俊不少。
果然男人不一樣啊。
男人三十歲還是一枝花,易靖庭都三十好幾了,她看他不僅是一枝花,還是一枝暗黑色的罌粟,透著濃烈低調的豔麗。
很容易招蜂引蝶!
葉輕秋抬手就摸了摸自己的臉,拿出鏡子照了照。
雖然吧,她才二十多,但是等到她到易靖庭的年紀,說不定就人老珠黃了。
想想都覺得好可怕。
“想什麼呢?”
易靖庭愜意的摟著她的腰,垂頭嗅著她發間的清香,忍不住吻了一口。
葉輕秋輕輕推了推他,“易靖庭,你看我臉上有沒有皺紋?”
易靖庭鷹眸微愣,大掌緩緩摩挲在她腰間,“又在胡說八道,年紀輕輕的,哪有什麼皺紋?”
肯定是在擔心以後老了,他會不要她。
易靖庭啞然失笑。
“你又在哄我。以後我老了,說不定就變成醜八怪了。”
易靖庭低聲,在她耳邊暗語:“我就喜歡醜八怪。”
“看吧,你都覺得我以後會變成醜八怪。”
易靖庭鷹眸一笑,往她腰間一掐,“想要跟我玩文字遊戲?嗯?”
“好癢啊……哈哈哈……易靖庭,你別撓,我……我不玩了。”
易靖庭正要俯身的時候,聽見一陣的咳嗽聲。
這聲音,除了易振天還有誰?
易靖庭坐直身子,手依舊搭在葉輕秋的腰上。
易振天拄著拐杖下來,“靖庭啊,你們回來了?”
“嗯。”
葉輕秋看他轉眼恢複不苟言笑,神色淡漠的模樣。
葉輕秋也坐直了身子,想要往旁邊坐一點,搭在她腰上的手,死死攬著她,不鬆開!
她現在直接就是縮在他懷裏的!
尷尬!
葉輕秋抬起頭,水眸含著怨憤瞪他一眼。
易靖庭含笑,往懷裏一按她的頭,攏了攏他那件外套,蓋好。
神色無常,視線一冷,瞥向對麵的人:“來這裏有事?”
易振天瞟了一眼易靖庭,他這個兒子,溫柔起來無人能敵,可冷酷起來,更是無人可擋。
“靖庭,昨天是你生日。”
“我生日已經過了。”
易振天走到餐桌麵前,擰開了那瓶82年的拉菲。
瀲灩的液體緩緩注入高腳玻璃杯。
易振天的視線變得有些朦朧。
過了?
一聲冷笑。
嗬。
一撚酒杯柄,抿了一口。
明明是芳醇的酒,到了口中卻嚐出了苦的味道。
“靖庭,已經五年了!”
五年了!
易振天捏緊了酒柄,單手又倒了一杯,遞給易靖庭。
深邃的鷹眸瞥了眼晃蕩的液體,淡淡道:“大白天秋兒不喜歡我喝酒。”
易振天眼底一抹失望,重重往桌上一擱,“好!你不喝,我喝!”
易靖庭冷眼看了他一眼,起身抱起懷裏的人,往樓上走。
“秋兒,我帶你上去換件衣服。”
易振天氣得悶聲喝了好幾口酒,剛走出門,哇的一聲吐了。
雲姨嚇得隻好趕緊將他送回醫院。
“易老爺,您這是何苦呢?易先生就是那個性子,慢慢來,你不要逼他,你一把年紀了,要愛惜自己的身體!”
易振天搖搖頭,想要往前走,腿卻有些走不動。
傷還沒有痊愈,也僅僅是勉強能夠走路而已。
雲姨將他送到醫院後,留下來照顧他。
易振天躺在病床上,衝著她搖了搖手。
“你回去吧,給我打個電話,叫小雨過來就成,最近在醫院都是她在照顧我,這姑娘挺有耐心。”
季雨?
她好像見過幾次,就是那個賀特助的女朋友?
“好,易老爺,您要是哪裏不舒服,一定要馬上給我們說,易先生不會真的就不管您的,他也就是表麵上冷,其實心裏還是記掛著您的。”
雲姨將兜裏的東西掏了出來,塞在了易振天的手裏,“這是易先生和夫人,去雲夢山莊的時候,給您帶回來的一隻玉佩,知道您一直喜歡那裏的玉,可是一直沒有機會去,他們就去那裏為您定做了一個。你看,上麵還有您的名字。”
易振天顫抖著手接了過來。
當真有他的名字。
易振天心裏的滋味複雜萬千。
雲姨也鬆了一口氣,其實這是夫人的主意,夫人也不想看著他們父子這麼僵,一家人還是和和氣氣最好。
唉。
還好今天走的時候,她把這件東西給帶了出來。
“易老爺?您喝酒了?”
季雨來的時候,瞥見易振天的手裏,竟然有一枚玉佩。
神色緊了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