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你有什麼資格跪在這裏

季師禮雇來的那些狙擊手,已經被薛峰一個不少的扣押了起來;就算季師禮防備的再好,他的管家,也還是供出了季師禮的藏身之處。

季師禮曾經虐待的兒童,也是數不勝數,一夕之間,他所犯下的罪,已經不是簡單地買凶威脅殺人這麼簡單了!

而且還有虐待兒童的一項罪名。

當天晚上,這三人便同時上了華清市的頭條新聞。

一時之間,社會上馬罵名不斷。

有孩子的家長,恨不得將季師禮這樣的畜生千刀萬剮!

而季琛,看到季師禮的新聞,卻並沒有多大的觸動,那些深埋在過去的記憶,早已不值一提。他現在,滿心都是唐楚。

這時,季琛接到了段淩風的電話。

“季師禮說要見你,你要來嗎。”

段淩風開門見山,也不跟季琛繞彎子。

段淩風正在局子裏同昆涵薛峰商量著,怎麼讓季師禮受到應有的懲罰。

不,應該這麼說,讓他怎麼為唐楚的死付出代價。

可季琛卻拒絕了。

“我不去了,淩風。死,太輕鬆了。”

一句話像是對段淩風對於季師禮懲罰的提醒,又像是對自己的勸告。

說著,季琛就掛了電話。

這天晚上,張姨已經從別墅離開,劉大寶帶著母親回了老家。

季琛躺在唐楚曾經與他共同睡過的大床上,徹夜無眠。

睜著眼睛是唐楚的樣子,閉上眼睛依舊是唐楚的影子……

她無時無刻不在他腦子裏鮮活。

可他伸手觸上旁邊的冰涼,心沉的如墜冰窖,遍體生寒。

他不敢承認的事實,終於讓他渾身抽搐了起來。

季琛眼淚肆無忌憚地流淌著,像是流不盡一般,將枕頭浸的濕透。

“楚楚”

季琛呢喃出聲,卻似乎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

季琛終於撐不住,開車渾渾噩噩的跑去了周止峰的別墅裏。

周止峰聽到外麵的動靜,大底猜到了是季琛。

但是卻沒有開燈,以及開門的意思。

他既然做了對不起小楚的事情,那就要承擔起失去小楚的痛苦。

且若不是賀成彬的醫術高超……

後果無法想象。

季琛卻是篤定了周止峰在裏麵一樣,跪在了周止峰家的大門口。

的確,周止峰沒有將唐楚‘死’了的事情告訴周家人,隻說是去旅遊了。

若不然,憑著周家人疼愛子女的性子,早就鬧到了季琛的家裏去了。

還會等到現在,一直都相安無事?

不會的。

季琛不知道周止峰將唐楚的墓地安置在哪兒了,他來求他。

可是,周止峰始終無動於衷。

隻有遠處微弱的路燈,將季琛跪地的身形,拉的極長而蕭索。

淩晨四點,周止峰起床方便時,鬼使神差地走到窗邊,驗證了一下心底的想法。

果然,季琛紋絲不動的跪在原地。

周止峰早就知道季琛這人太聰明,也知道這人天生城府,無需精心算計,便有計謀應時而生。自己都不是他的對手,更何況小楚?

周止峰隻希望,以後的年年歲歲裏,他可以遠離小楚,讓她安生度日。

周止峰不顧及季琛的身份地位,就讓他一直跪在外麵。

直到第二天早上。

周止峰本就回來的晚,第二天準備去公司做交接工作。

可是,季琛依舊跪在那兒,脊背卻給人一種再也挺不起來的感覺。

似乎,一夜之間被承重的包袱給壓彎了。

季琛抬起猩紅的眸子,看向周止峰,頭發上鋪滿了一層雪白的霜霧。

“舅舅……”

季琛嘴唇幹裂蒼白,聲音已經啞到極致。

周止峰原本打算繞過他的。

但是,看著他這樣子更加的窩火。

周止峰上去一把攥住了季琛的衣領:“你這個混蛋!明明是你害死了小楚,你有什麼資格跪在這裏!”

周止峰胸膛劇烈的起伏,眸子裏噴出的火,仿佛要燒了季琛而後快。

可是,季琛卻因為這簡單的一句話,笑了起來。

漸漸的淚流了滿麵。

這又哭又笑的悲愴,讓周止峰的內心發澀。

可是他心裏的難受不比季琛要少。

“滾!從今以後,我不是你的舅舅!”

周止峰‘厭惡’的說著,吼出來的聲音已經變調。

季琛英俊的眉眼再也不複往日的風采,此時,爬滿了風霜。

他哽咽著問周止峰:“舅舅,楚楚的墓地在哪兒?”

周止峰聞言,怒吼:“我說了我不是你的舅舅!”

“舅舅,求你告訴我在哪兒?”

季琛再次跪倒在地,攥著周止峰的衣袖,不讓他離開。

周止峰猛地甩掉季琛的糾纏,季琛一個踉蹌,往後倒去。

一下撞到了平坦的大理石路麵上,鮮紅的血當即從額角留下。

周止峰蹙眉看了一眼,迅疾地轉身。

可是季琛卻怕極了。

他像是瘋了一般,再也不在乎什麼髒還是幹淨,直接從地上匍匐地拽住了周止峰的腿。

“舅舅!求求你告訴我,告訴我……我錯了,這一切都是我的錯,都是我太自以為是了,我對不起她……求求你舅舅,告訴我……”

季琛抽噎的聲音,斷斷續續,頹廢的幾乎不像是周止峰曾經認識的那位。

也更加不像是傳言裏,鐵血手段的人物。

“站起來。”

周止峰冷嗬。

季琛手緊緊地攥著,不放。

“我讓你站起來!”

周止峰憤怒。

“舅舅……”

周止峰打斷了他:“對,這一切都是你的錯!我當時讓你照顧好她,你沒做到,也不是一次兩次!這次我姑且認為,是手術過程不順利……”周止峰想到當時小楚慘白瘦弱的模樣,眼框發紅,又繼續說道:“不順利才導致的死亡……可是你想過沒有,你的背叛,你的朝三暮四,才是對她最大的傷害!你既然知道唐山和她媽媽的事情,你還選擇重蹈覆轍,你那是直接在她心上捅了一刀又一刀!你不是親手殺了她的劊子手,你是間接殺了她的主使者。”

周止峰吼完,季琛已經徹底僵滯在原地。

他的手漸漸鬆開了周止峰的褲腳,可是,卻不住的顫抖起來。

也不知是凍的,還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