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安並不知道,如果周止峰不能完美的處理了唐楚的這件事,以後會引起很多大麻煩。
而唐楚,也不會過得安生。
周止峰離開前,深深地看了一眼唐楚,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卡,遞給了梁安。
梁安會意,朝周止峰點了點頭。
周止峰果斷的迅速轉身,他怕多呆上一會兒,他就會跟著唐楚一起走了。
最起碼,他在身邊,可以讓小楚不用那麼無依無靠。
最起碼,還有一個親人。
待到周止峰的身影徹底消失,梁安才轉頭看向車後座,赫然就是周止峰給他傳過去底片的本人,雖然麵色十分蒼白,但是不難看出,是一位極為出眾的人兒。
梁安剛好要出國一趟,周止峰拖他先辦了唐楚的身份,他當然不會拒絕。
他打開了後車座,輕輕的喊了唐楚一聲。
果然,唐楚並沒有醒過來跡象。
半個小時後,梁安看了看手表,時間應該差不多了,梁安轉頭看去,觀察著唐楚的動靜。
實際上,唐楚一直是清醒的,對於周止峰和梁安的對話,唐楚聽得一清二楚。
她心裏很是苦澀,舅舅待她是真的好……
唐楚掙紮著要醒來,努力睜了好幾次眼睛,方才睜開了一條細縫。
“唐楚?”
梁安出聲喊道。
唐楚眸子輕輕轉動,可周圍的一切好像很模糊,根本無法聚焦。
當時事態緊急,賀成彬根本就忘了告訴唐楚,這是藥劑的後遺症,這種症狀得一個星期左右,才會好。
唐楚索性又閉上了眼睛,張了張唇,聲音極其沙啞:“你是我舅舅的朋友吧。”
梁安對於她肯定的陳述語氣,有些驚訝。
隨即點了點頭:“沒錯。你現在可以起身嗎?”
唐楚活動了下手臂,發現除了手術後的軟弱無力,也沒有什麼多餘的感覺。唐楚隨即又抬起手臂,摸上了凸起的肚皮……
瞬間,唐楚的眼淚洶湧而下。
幸好!孩子還在!
梁安看著唐楚臉上掛著的兩行清淚,微蹙起眉頭:“若是沒法動的話,那我隻好抱著你上飛機了。”
唐楚咬牙,雙臂後撐,堪堪將上身支了起來,靠在了椅背上。
“沒事兒,麻煩再等我五分鍾。”
唐楚的額頭冒汗,畢竟是剛做完手術的人,根本就無法動彈。
可是唐楚天生傲骨,倔強的讓人心疼。
“你是不是……剛做完手術?”
梁安看向唐楚的手腕上還貼著白色醫用膠帶,且衣角上還帶著血跡……聯係周止峰說的,已故的身份……
梁安心中又是一驚。
唐楚沒有回話,閉著眼睛仰頭喘息,卻也還是禮貌的點了點頭。
“不能動就直說,瞎逞強!”
梁安比周止峰還要大一歲,唐楚在他眼裏完全就是一個小屁孩兒。
但是小屁孩兒卻讓他刮目相看。
唐楚悠悠睜開眼睛,看了前座的男人。
雖然不清楚,但是看了輪廓,大底是帥氣的。
唐楚微微張開唇瓣:“我沒有……”
梁安也不跟她爭辯什麼,隻是將副座上周止峰準備好的衣服,遞給了唐楚。
“咱們登機的時間快要到了,換上之後,我背你。”
唐楚感激地看了一眼梁安,朦朧似水的眸子瑩潤無比,讓梁安一個心驚肉跳。
周家的基因也忒好了……
“謝謝”
唐楚說著,梁安已經升上了單麵玻璃窗戶,打開車門下了車。
唐楚換個衣服換的是極為艱難,脫下再穿上衣服就已經是精疲力盡,汗流浹背,更別說換褲子了。
唐楚知道褲子上有羊水滲漏時沾染上的痕跡,若是不換掉,長時間不舒服,咬了咬牙,慢慢地褪去了褲子。
梁安站在車外,等了大概十分鍾。
他敲了敲窗戶,唐楚沒有回應。
梁安以為唐楚發生了什麼事情,連忙打開了車門……
入眼卻是唐楚白花花的大腿。
唐楚感覺到動靜,瞪大了眼睛,但是卻並沒有驚呼。
梁安剛要驚愕之下關上車門,唐楚卻開口了:“我不想逞強,請你幫我吧。”
唐楚剛換了貼身的短褲,便使不上力氣了,若是再歇個幾分鍾,恐怕耽誤了登機的時間。
況且,一秒沒有出國,唐楚就一秒不得安心。
梁安看了看唐楚的神情,淡淡的,根本就無從窺探她的心思。
而梁安,對神秘的女子根本就沒有抵抗力……若不是知道唐楚是周止峰的侄女,定是要展開追求了。
梁安歎了口氣,他還從未低聲下氣地為女人服務過!權當是幫兄弟兩肋插刀了!他從唐楚的手裏拿過保暖的裏褲,一隻大長腿跪在了車上,另一隻大長腿撐地……
不一會兒,梁安便幫著唐楚穿好了。
過程中不免碰上了唐楚的腿,梁安努力地克製自己不要心猿意馬,也盡量的不抬頭看唐楚。奮力做一個正人君子的同時,做一個好的家長的朋友!
幫唐楚穿好了之後,梁安退出了大長腿,上了主駕駛。
梁安帶著墨鏡背著唐楚,在機場裏狂撒了一大把的狗糧。
而唐楚帶著帽子,看起來,就像是一位紳士在背著自己喜愛的女子,惹人羨慕。
直到天空中滑過一抹極淡的白色痕跡,唐楚的一顆心才真正的落了下來。
而季琛,到了公司門口,聽到從頭頂上空飛過,留下的極其微小聲音,木然抬起頭來。
不知是想起了她此時在天上看著,還是後悔沒能保護好她。
眼角緩緩溢出滾燙的淚。
段淩風從身後輕輕的拍了拍季琛的背,忽然想到季琛還有潔癖,便僵硬的放下了手。
而季琛卻似乎並沒有什麼反應。
季琛啞聲說了句:“那幾天經常碰觸女人,麻木了。”
段淩風光是聽到這一句,便知道他忍受的過程中是多麼的煎熬了。
“辛苦你了我卻沒有幫上什麼忙。”
季琛也不客氣:“那接下來,麻煩你了。”
段淩風沉默頷首。
季琛卻繼續開口。
“我若是知道自己會親手‘殺’了她,當初就該不顧一切地搞垮季師禮……”
季琛哽咽著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