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帝母知道,管家的話不過是說來安慰她的罷了。
帝原匆匆趕來,彼時帝蕭秦被醫生請走了。
“媽。”
看著帝母畏縮的坐在手術室門外的長椅上,帝原隻覺得心裏有些無奈。
他略帶幾分疲倦的聲音響起在帝母的耳畔,帝母不由得一怔,聽得恍如隔世,忙循聲望去。
她已經許久沒有見大兒子了。
“大少爺。”管家陳叔忙問好。
帝原點點頭,看向了帝母。事情的過程他已經了解了,沒想到出去散心一趟,竟發生了這些事。
“媽,跟我回家吧。這裏……這裏,有蕭秦看著,您在這兒,也是徒惹他生氣而已。”
帝原握著帝母冰涼的手,心裏有些酸澀。
他剛剛下飛機,就聽見家裏傭人戴香說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頓時嚇了一跳。
以帝蕭秦對景雲雯的愛護情況來看,帝母如今還能安然無恙,都是因為她是親生母親。
帝母手一顫,臉色刷的白了下來。
是啊,她隻會添亂!
到現在,她都沒辦法想象,當時瘋狂的自己,到底做了什麼。
這些年,她已經把心底對帝峰的恨意,收斂了許多,可是為什麼這一次,她卻如此忍不住呢?
帝母將臉埋在手心裏,滿臉悔恨。要是景雲雯和她肚子裏的孩子,出了什麼事,她這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阿姨,我聽說雯雯要生了,剛好我在這兒做體檢,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啊?”
一聲嬌美甜膩的聲音忽然響起,帝母抬了抬頭,看見周媚玫的臉。
“周小姐真是陰魂不散。”
帝原冷冷說道,看向周媚玫的眼神,極為不善。
周媚玫一張俏麗的容顏,頓時扭曲了起來。
她要不是聽說景雲雯在生產,她才不會過來呢!
最好景雲雯的孩子,就這麼胎死腹中,才合了她的心意呢!
周媚玫漂亮的眸子裏閃過一抹怨毒,但是隱藏的很好。
她故作柔弱,委屈道:“原大哥,你為什麼要這樣子排斥我,之前我們的確發生了許多不愉快的事情,但是我不是改了很多嗎?誰還不會犯點兒錯呢。”
帝原冷哼,眉眼不屑的睨著周媚玫,神色冷漠。
不錯,周媚玫的確收斂不少,但是這不代表,她絕了對帝蕭秦的念頭。
尤其是,在他知道文娟謠言的散步,和這個女人有關的時候,他對周媚玫,更是厭惡到了極點。
若非他不輕易對女人出手,他絕對饒不了周媚玫!
“阿姨,您說是吧?”周媚玫又乖巧的看向帝母。
帝母卻是一個眼神都懶得給她,隻對帝原道:“阿原,你這段時間,都去哪兒了?”
帝原沒有吭聲,周媚玫卻是強行插 入了話題。
“阿姨,這事兒你不知道嗎?原大哥不是去非洲參加了什麼醫療峰會了嗎?怎麼原大哥什麼都不告訴您嘛?這可不行啊,您也是時候給原大哥找個知冷知熱的人了……”
周媚玫喋喋不休,仿佛這都是她的家事一般!
帝母聽得惱火不已,狠狠地瞪著周媚玫,怒道:“這是我的家事!跟你有什麼關係!別以為你媽和我關係不錯,我就能對你如此寬容!”
周媚玫嚇白了臉,泫然欲泣:“阿姨,我不都是為了您好嘛……”
“見鬼!你給我滾!”
帝母隻覺得滿是晦氣,在景雲雯的產房門口和周媚玫吵架,簡直就是丟臉!
“阿原!我不想聽見蒼蠅嗡嗡叫!”
帝母徹底拉下了臉,看著周媚玫的眼神,也特別的不客氣。
帝原唇角微勾,衝管家道:“陳叔,你還愣著幹什麼?蕭秦脾氣可不太好,等他來了,恐怕您有的受。”
陳叔抖了抖滿是橫肉的老臉,忙讓人把周媚玫“請”走了。
沒有了周媚玫的吵嚷,帝母隻覺得耳邊清淨了許多,可是帝原看得出來,帝母的心情,並沒有平複多少,相反她越發的焦躁了。
帝原皺了皺眉,心頭掠過一絲疑惑,伸手搭在帝母的手臂上。
脈搏跳的很快!
他知道帝母有高血壓,但是平常他一直都有給她規律吃藥,沒道理會這麼快。
帝原心裏暗自疑惑,又仔細看了看帝母的臉色。
神色灰敗,瞳孔睜大,脖頸青筋暴起,呼吸急促……
不對勁!
正當他想要詢問帝母這兩天發生了什麼事的時候,辦公室裏傳來一聲咆哮!
“放你的屁!大人孩子我都要!你們給我治!好好的治!今天雯雯要是出了丁點兒差錯!我不會放過你們任何一個人!”
隻見帝蕭秦狂躁的將一個醫生拎了起來,那個醫生痛哭著求情,嘴裏不停的求饒:“帝總!我們也沒有辦法啊!孕婦送過來的時候,情況已經很差了……”
眼看著帝蕭秦就要動手,帝原忙上前阻止。
“你這是幹什麼?打醫生?!你可真是出息!”
帝原死死地攥著帝蕭秦的手,滿臉失望。
帝蕭秦早就失去了理智,這個狗屁醫生,對他說什麼胎位不正,恐怕孕婦會難產,還要他簽什麼病危通知書!
放屁!
他的雯雯一定會安然無恙!他的孩子,也會健健康康!
“裏麵躺著的人不是你愛的人!你當然不會在意!”
帝蕭秦怒不可遏,一拳頭打在了帝原的臉上。
帝原沒有防備,硬生生的接住了,鼻血蹭的湧了出來。
頓時,周圍的人尖叫起來。
帝原堪堪站住腳步,摸了摸鼻子,皺緊了眉頭,對嚇尿的醫生問道:“產婦進去多久了?給產婦做手術的是哪位醫生?”
醫生嚇白了臉,他也隻是剛規培結束沒多久,老師讓他出來給這個家屬簽同意書。
沒想到,就鬧出這麼大的波折!
“四個小時,是……是金醫生。”
醫生顫巍巍的回答道,臉上全是鼻涕眼淚。
這倆兄弟簡直就是惡魔啊!
帝原點點頭,對帝蕭秦道:“我會保住她的,你放心。”
“不過,裏麵如果是文娟,今天的我也會冷靜的給她做手術。你是帝氏集團總裁沒錯,可是你也別忘了,你也是一名婦產科醫生。”
說罷,帝原洗了手,又進了手術間。
一場鬧劇作罷,帝蕭秦像一尊雕像一樣,立在了走廊。